第18章 和林子律摊牌

大家长爸爸发威,弟弟急忙收敛住脸上漫不经心的笑意,他清咳一声,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过几天,有个朋友要来借住。先跟你们说一声,到时候不要慌张,也不要怪我先斩后奏哦!\"

妈妈笑道;\"原来是朋友要来,住几天?放心,我们不会干涉的。\"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心遥,是什么朋友?\"

弟弟翻了个白眼,说:\"你觉得是什么朋友?\"

\"难道是游戏里认识的朋友?不可能吧,你不至于这么迷恋网络吧\"我干笑两声,说:\"既然是朋友,来玩几天也无所谓。\"

爸爸也点点头,似乎是赞同我的话的。

妈妈低下头夹了一块藕片,正要送入嘴里,爸爸端起饭碗,扒了一口米饭,我放下汤碗,正打算离座。弟弟忽然幽幽地说道:\"是女朋友,不是普通朋友,是来看看我怎么样,不是来玩的\"

登时,妈妈的筷子停住了,爸爸惊讶地抬起头来,我也慢慢回到位置上。

\"什么?女朋友?\"妈妈抢先发话,似乎十分吃惊。同样吃惊的,还有爸爸和我。

爸爸沉声说:\"哪来的女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

爸爸的情绪很稳定,弟弟似乎松了口气,他沉默地看着我们。

我琢磨了片刻,问:\"难道真的是女朋友?\"

弟弟笑道:\"姐,我会乱说吗?我们商量好了,她来住几天,我们互相加深认识,然后看看合不合适,到时候,到时候也许会谈婚论嫁呢!\"

\"谈婚论嫁\"如同晴天霹雳击中我,我有些怔愣地看着弟弟,在我印象里,弟弟大学毕业之后,一直沉迷于网络,他大学专业是计算机,因此整天泡在网上也算是\"安得其所\",爸爸妈妈偶尔会提及他的工作和感情,他总是推推拖拖,从来不肯正视自己的问题。在我眼里,弟弟就是个标准的宅男。

我说:\"心遥,你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干嘛跟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孩子谈论婚嫁之事?\"

弟弟撇了撇嘴,说:\"姐,你又来胡说,我们在网上认识一年多了。\"

妈妈惊呼一声,终于回过神来,她急忙拉住弟弟问东问西,话题不外乎是对方人品如何外貌如何,爸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止住妈妈的话头,说:\"你瞎起哄!\"

妈妈有些兴奋地笑道:\"心遥好不容易遇到女朋友,怎么能置之不理呢?汉生,你也帮忙出出主意,这个女孩子,好不好,配不配得上咱们家心遥,总要搞清楚的\"

我无奈地笑道:\"看来,咱们家好事近了。\"

爸爸也无奈地说道:\"你这么宠着他,万一这件事不成,又白白花费心机!传出去,孩子的脸面都丢了,以后怎么工作,怎么结婚?\"

原来,爸爸有这一层顾虑。爸爸又对弟弟说:\"我们会帮你找女朋友,你不要和网上认识的女孩子过分亲近,万一被骗了,是一件损失!\"

弟弟立即反驳道:\"不是的,她很好,人很好,你们见了她,就知道啦!\"

\"是听我们的,还是听你的?她一个女孩子,没事跑到男方家里,是正经女孩么?你在网上认识她,摸不清对方底细,日后出了岔子,去哪儿找她?\"爸爸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妈妈也犹疑地看着弟弟。

谁料,弟弟丝毫不以为意。

弟弟说:\"谈恋爱,要真诚。我们彼此都有诚意,不然她干嘛千里迢迢地从台南来见我?她人很好,等她来了,你们可以慢慢了解她的底细,这些都不急于一时。关键是感情,现在这社会,等到一段真感情,是很困难的。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那天,弟弟并没有说很多长篇大论,但是,从他的三言两语中,我们可以听出他的真诚。因此,爸爸保持了沉默,妈妈也没有发出反对意见,倒是我,好奇心重,想打探两句。只是,弟弟不肯透露细节,我问了也是白问。

第二天,我去单位上班,到了坐落在台北的办公楼。站在门外,我忽然有些胆怯,不知道如何面对王世玮和他的那些朋友。当然,主要还是林子律。

正在胡思乱想,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心岑?\"

我回过头去,竟然是林子律。我笑了笑,打了个招呼,然后进入办公楼里。

林子律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来到办公室里。我放下包,从抽屉里拿出鱼食,开始喂鱼。林子律坐在办公椅上,静静地看着我。

先前有一些尴尬,但是,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我忽然觉得,面对这些昔日的朋友,竟然可以变得如此淡定。我将鱼食洒进水缸里,然后看着金鱼在水草间穿来游去,碧绿的水草映着灰褐色的鹅卵石,金色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阳光从窗口洒进来。

一切如此安谧美好。我忽然有些羡慕金鱼,它们不懂爱恨情仇,活得简单自在。

\"心岑,是不是很喜欢这些金鱼?\"林子律静静地开口了。

我望着鱼缸,低声回答:\"是呀,我养得很好。对不对?\"

他也低声笑道:\"很有生气,很有活力,非常可爱。\"

\"你确定你是在形容这些金鱼吗?\"我有些调皮地笑道。

他注视着我,认真地回道:\"二者兼有。\"

\"所以?\"

\"心岑,中午可以一起吃饭,怎么样?\"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我缓缓地转过身,注视着他。他也望着我,我们互相注视着对方。这一刻,似乎过去很久,又好像十分短暂。我作出一个决定,有关爱情,有关友情,却无关我的未来。

\"林子律,中午,我早就想好了,要跟世玮一起吃饭呢!\"我从容地笑道。

他一愣,似乎有些尴尬,脸上闪过一丝郁闷之色,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了。

\"是这样么?\"他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想了想,爽朗地笑道:\"林子律同学,不要这样啦,我们还是像以前,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有空约上熊和宇雍他们一起出去玩啦\"

林子律听到我的笑语,怔怔地看着我,他说:\"你真的这么想?\"

我用力地点点头,他却突然站起身来,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忽然走上前,捉住我的肩膀,使力按着我,他说:\"心岑,那时候,你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你变得太快了\"

他神色忧伤,目中翻涌着莫名的情愫。我知道,此事也许不能善了。

为什么?他问我这个问题,可是,我该如何回答?我去哪儿寻找答案?曾经,我的确为了他辗转反侧,曾经,的确为了他的那些话不知所措。可是,那时候,他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呢?现在,我和别人走在一起,他突然出现,指责我变心,是不是太可笑了?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每个人都有选择爱情的权利,我为什么要妥协?为什么要止步不前呢?

我这么想,林子律却不这么想。他忽然松开手,怔怔地看着我。

我想,我脸上淡定而从容的微笑,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忽然说:\"你觉得世玮真的喜欢你吗?\"

我一愣,当时,我微微摇了摇头,他笑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陷下去?你明明知道,世玮不是那个可以托付感情的对象,你偏偏要这样做\"

我苦笑道:\"林子律,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很多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何必自寻烦恼?世玮怎么样,我无法决定,但是以后的路,还是靠我自己走的。\"

林子律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半晌,他说:\"你真的变了。\"

我摇摇头,回道:\"不,是你从来就不了解我吧。\"

林子律忽然回过头去,冲出办公室的房门。我有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新配的电脑屏幕很干净,映着我落寞的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中午,我去六组找到王世玮,他正在整理文件,熊拿着一盒酸奶在和宇雍聊天。见到我进门,他们不约而同地和我打招呼。只是,熊似乎有些不开心。王世玮丢下手里的资料,说要带着我去街上吃凉粉,我自然拍手赞成。

临走之前,王世玮去了一趟洗手间,我坐在办公桌前等他。

熊悄悄走过来,一脸犹疑之色。我知道他心有芥蒂,可是,我能怎么办?

熊说:\"你真的不喜欢他了?\"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林子律。我点点头,说:\"还是好朋友。\"

熊怀疑地看着我,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诚实的女孩子,心岑,你应该很专情。\"

我苦笑道:\"是么?我专情,但是,不代表,我会被人无休止地伤害。\"

熊惊讶地问道:\"他干嘛要伤害你?他人很好啊。\"

我摇摇头,说:\"你不知道的。他有自己放不下的女孩子,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可能,何必纠缠不休呢?这不是自欺欺人么?\"

熊只能点点头,他有些感慨地看着我。看来,他的态度已经有所舒缓。

\"不管怎么样,心岑你喜欢就行。\"熊递给我一盒酸奶。

我拿着酸奶盒子,努力鼓足精神。我笑得一点儿也不勉强,熊也恢复了以往的态度。不久,大家一起出门吃饭。王世玮带着我去了素有小吃街之称的一条巷子。

刚刚解决了和林子律之间的私事,其实我心情不太平静,为了平定心情,我拉着王世玮四处闲逛,先后吃了很多东西,王世玮一直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