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轩轩吃完饭就嚷着困死了，要在何倩家睡一会，何倩把何倩妈妈睡的床整理了一下，让陶轩轩休息，见陶轩轩躺下了，她便悄悄掩上门回到客厅。小宣没有走，坐在客厅看电视，何倩搬张椅子坐到了小宣身边。
小宣望何倩一眼，把身子直了直，向何倩笑笑。
\"吃饱了么。\"何倩拿起一个苹果削皮，问小宣。
\"吃的很饱了。\"
\"婉儿呢？\"
\"回旅店去了。\"
\"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吃饭？\"
小宣稍停了一下说，\"她有些累了，就回旅店了。\"
\"她和你说了她的事没有？\"何倩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小宣，又拿起一个削。
小宣咬了一口苹果，扭头望向何倩说，\"是说她离婚的事吗？\"
\"嗯，她这几年过的也并不如意。\"何倩叹口气，\"你有什么打算？\"
小宣没听明白这句话，疑惑的看何倩。
何倩说，\"我是指你和婉儿的事？\"
小宣没有说话，闷头吃着苹果，刚吃完，何倩又递了一个过来，\"不吃了，\"他说。但何倩并没有缩手回去的意思，仍举着那苹果，毫无表情的看着他。小宣盯着苹果看了足有三秒钟，最后还是从何倩手里接过苹果。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削的苹果吗？婉儿也喜欢吃。\"何倩说着又开始削起来。
小宣看着何倩手里的苹果，觉得胸口有点堵，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吃呀。\"何倩笑了，\"不好吃吗？是不是再好吃的东西也有吃不下去的时候呀。\"
小宣觉得何倩话里有话，不过又没想出这话中的含义来。想到中午陶轩轩在电话里骂他的事，便问何倩，\"你怎么把自己的手机摔了？\"
何倩用右手尾指撩了下垂下来的刘海，说，\"看着不舒服就摔了，等你给我买个新的呢。\"见小宣不做声，就又说道，\"怎么？心疼钱了？\"
小宣笑着说，\"明天我和你去买一个新的，又没多少钱？\"
\"要是我一天摔一个呢，你还给我买吗？\"何倩举着削好的苹果对小宣说，\"快点吃，这还有呢。\"
小宣手里攥着半个苹果，无奈的叹口气说，\"何倩，我真的吃不下去了，中午吃的很多了。\"
\"那哪行呀，我这削好的苹果你可一定要吃下去，昨晚你那么辛苦的，不多吃点哪补得回来啊。\"何倩盯着小宣冷冷的笑着。
小宣几乎僵到了那里，许久，他伸手从何倩手里接过苹果，慢慢的吃起来，吃完两个苹果，他问何倩，\"你是不是准备把这一盘苹果都给我吃。\"
\"没见我都削好了一个？\"何倩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说，\"这苹果可是我在市场一个个挑出来的最贵的红富士了，本来就打算给你一个人吃的。只是以后你可能没机会过来吃了，所以就今天吃个够吧，我削多少你就吃多少，吃够了就可以走了。\"
小宣见何倩脸色煞白，眼中闪着泪光，握着水果刀的手微微抖着，每削一刀都用了很大力气，仿佛削的不是苹果，而是木棍什么的，削出来的苹果也全然没有以前那么圆润光滑，而是深深浅浅的，甚至有的苹果只剩下半个，另半个已被何倩一刀削落到地上了。
他的心慢慢有些酸痛，眼睛也变得模糊了，不再说话，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吃着苹果。
尽管小宣一动就想呕吐，但他还是把盘中那十几个苹果都吃完了，何倩见他吃完，一句话没说，站起身拿着撮子和笤帚将垃圾扫走。然后走进了陶轩轩睡觉的屋子，没多久，她就拿着一件毛背心和一条粗毛线编成的围巾走了出来，站到小宣的面前强作笑容对他说，\"我给你织的，看合不合适。\"
小宣站起身接过毛背心和围巾，望着何倩，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何倩已经知道了昨晚的事，但她什么也没有说，他多么希望何倩能骂他，象以前那样，可是，似乎一切都回不到了从前了，他不知道怎么和何倩说？是说婉儿勾引自己吗？不，那样对婉儿不公平，难道自己圣洁吗？自己就没打过婉儿主意吗？说自己喝多了？可昨天自己没喝什么酒。无论找什么样的借口，都已经掩盖不了这件事了，木已成舟，错已铸成，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不试试吗？\"何倩笑着说，但笑容没有绽开，泪水倒先流了下来，她忙用手去擦滑落下来的泪水，
\"何倩，\"小宣伸出手去想帮何倩拭去腮边的泪水，但手伸到一半，忽觉得有些不妥，便慢慢又缩了回来。
\"去那个屋子试试毛背心吧，不合适的话就给小峰穿了，我也是大概算着织的。\"何倩擦干泪，柔声说。
\"好，\"小宣脱了外套和毛衣，将毛背心套在内衣外面穿，刚刚好。
何倩左右打量了一下小宣，点点头，说，\"现在穿还可以，过几年你胖了也许就不能穿了。\"
\"我哪会胖呢。\"
何倩说，\"有钱了结婚了就不同了，男人结婚后都容易发胖。\"说到结婚，何倩的神色又黯然了，她替小宣整了整毛背心的肩，说，\"行了，脱了吧。\"
小宣笑笑，\"算了，就这样穿着吧，反正天有点冷。\"
\"这样穿算什么，脱了。\"何倩轻轻拍了一下小宣的肩膀说。
小宣便脱了毛背心，重又穿回毛衣和外套。穿好衣服，忽觉得胃里难受，忙跑到卫生间吐了一会才好受些。
小宣从卫生间出来，何倩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听到动静，回头说道，\"难受吧，就是让你记住这难受劲。\"
小宣苦笑道，\"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苹果。\"
\"吐完了，要不要再吃点。\"何倩冷笑着说。
\"算了，吃不下了。\"
\"那以后就没机会吃了。\"何倩转回头去看电视，不再理他。
小宣站了一会，想找个话题和何倩说话，却又不知和何倩说些什么，何倩又不说话，只顾着看电视，一时觉得有些讪讪然，便对何倩说，\"何倩，我走了。\"
何倩嗯了一声，坐那里没动。
小宣拿起毛背心和围巾，看何倩一眼，何倩木然的盯着电视看，看都没看他一眼。他一步步慢慢挪到房门口，又说了一句，\"何倩，我走了。\"何倩依然没有做声。他叹口气，拉开房门，正要将脚迈出去，身后传来了何倩带点哭腔的声音，\"你还来吗？\"
小宣扭转头，笑着说，\"我还要来吃苹果呢。\"
何倩也笑了，笑的有点苦，\"那我等你。\"
小宣的眼睛湿了，他怕何倩看出来，忙跨出门去，关上房门，靠着门站了十几秒，眼前才渐渐清晰。他将何倩给的围巾围到脖子上，感觉似乎暖和了许多，回头看了一眼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门后才缓缓走下楼去。
听到小宣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何倩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