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史密斯夫人

巴菲特和科恩只好离开史密斯家族的庄园,科恩沮丧得像是死了全家没钱埋,巴菲特却一直在思索斯密斯夫人到底为什么会作出那样的回应,以及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史密斯夫人——虽然夫人一口咬定他们没有见过,但巴菲特肯定夫人是在说谎。

离开了庄园,在大门前,守卫交还武器给两人。

巴菲特接过颠覆火枪,忽然将枪拿到鼻子前,仔细地闻枪上留下的气味。枪柄上带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刚才闻到的史密斯夫人身上的香水气味一样。

巴菲特忽然露出笑容,他终于回忆起了到底在哪里过史密斯夫人。当一张还带着稚气的漂亮脸蛋浮现在巴菲特脑海里时,他的内心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牵动。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次遇见她,然而再相见时,她却已经是如此庞大家族的夫人!

巴菲特收起枪,向庄园里大步走去,他要再见见史密斯夫人,至少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科恩吓得喊道:“小少爷,别乱来啊!”

然而奇怪的是,守卫根本不阻拦巴菲特,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

科恩只好硬着头皮跟上,然而却被两名武士拦住,武士冷冰冰地说:“夫人吩咐了,只允许巴菲特一个人再回去。”

科恩愕然,隐隐之中觉得史密斯夫人和巴菲特有不薄的关系。

回到刚才待过的厅堂,史密斯夫人果然坐在刚才的位置,听到巴菲特的脚步声,她的脸上浮现几分欣喜,但神色马上又变得复杂,当巴菲特走进来时,她低下头,重新恢复到高贵孤傲的表情。

巴菲特望着史密斯夫人,眼神里带着灼热的温度。他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径直走过去,坐在史密斯夫人对面。

巴菲特因为激动而声音有一些颤抖,“原来……是你。”

“还记得住?”史密斯夫人眼里虽然有一些欣喜,但语气却是冷嘲热讽。

巴菲特惊讶地说道:“忘不了!只是你现在比当初成熟了许多,打扮和妆容也有很大改变,第一眼看到你时只是觉得非常熟悉,竟然没有认出来。”

“那就是忘得差不多了吧。”史密斯夫人叹息。

“永远也没办法忘记!那一次以后,我去过春香院找你,但那里的人说你逃出去了。我找过你,但是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真是机缘啊,今天又一次遇见了你!”巴菲特第一次因为重逢而心潮汹涌。

没错,如今的史密斯夫人,就是给予了巴菲特第一次的春香院女孩。为了她,巴菲特和亚利还打破了一个酒鬼的脑袋,并花掉两个人的所有零花钱。

史密斯夫人眼里带着痛惜,低声说:“不过……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至于今天你们来的目的,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同意合作,并一次性给你们投资三万个金币以及一艘现成的商船。至于其他的你们得自己想办法了。”

巴菲特眼中一亮,没想到事情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不过,巴菲特倒不至于为达成合作意识的事情激动,与史密斯夫人重逢的喜悦让他抛开了一切。

“你不要这样看我。”史密斯夫人叹息,“我已经是别人的夫人,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卖到春香院的小女孩……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你……你也应该不会在意我的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先去账房提钱吧。”

巴菲特却不走,动情地说:“现在不论如何,也无法抹去过去。发生过的就是真实存在的,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忘记。当然,我也不会扰乱你的生活,只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从来不知道你的名字,能告诉我吗?”

巴菲特自己也想不到,面对奉献了第一次的女子,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像绅士一样文雅了。真他娘的!

史密斯夫人的心深深抽搐了一下,她快要无法抑制心中的狂潮。夺去了她第一次的男孩,她怎能说忘就忘。那一夜的疯狂,至今还历历在目。这么多年来,每一个寂寞的夜里,那一晚的画面就总是会情不自禁浮现。

巴菲特,是个无法去恨的混蛋!

史密斯夫人咬着嘴唇,最后终于说出口:“艾德梅琳。”

“艾德梅琳,记住我爱过你!”说完,巴菲特大步走出去,留下史密斯夫人独自一人望着空荡荡的门外,思绪万千。

喧闹的酒馆里,巴菲特和科恩挤在一起,正在为获得三万金币的投资庆祝。

当巴菲特喝掉五杯酒时,科恩以为巴菲特喝的是葡萄酒。当巴菲特喝到第十五杯的时候,科恩则以为点的是黑啤酒。当巴菲特面前放满了空杯子以后,科恩开始怀疑酒馆老板用的白开水来骗巴菲特。在确认了巴菲特喝的是南海烈酒之后,科恩觉得再这样下去要出事……

“再来五杯!”巴菲特放下空杯子大喊道。

连酒馆老板都被巴菲特的酒量吓傻了,拿着酒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巴菲特满上。

科恩赶忙劝阻道:“小少爷,你喝了太多了,没事吧?”

巴菲特眼睛发红,像头要吃人的狮子。他忽然一把抓起科恩的衣领,低吼道:“史密斯家的那个混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配得上艾德梅琳吗?”

科恩赶忙扫视周围,还好大家都在发疯似的喝酒聊天,没有人听巴菲特说了什么。他们现在就在与海船岛相邻的海龟岛上,这里不少人都是史密斯家族的雇员,在这里说史密斯家族的坏话等于自残。

“小少爷,待会再说这件事好吗……”科恩难堪地说道,还不停向巴菲特递眼色。

“给我说!”巴菲特吼道,吓得旁边一桌正喝酒的男人连杯子都没抓稳。

科恩只好硬着头皮低声说:“小少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事!我见到了初恋情人,还见到了给予我第一次的女人,以及我无法忘记的女人,很不幸的是,拥有这三个头衔的都是史密斯夫人!”

等到科恩品出巴菲特这句话的意思以后,顿时一口酒喷出三米远,酒馆老板站得那么远都遭了灾。

科恩有些同情小少爷的遭遇,于是毫无保留地说:“史密斯先生其实没有哪一点配得上史密斯夫人。那个家伙已经八十多岁了,以前娶过几个老婆,不过那个家伙是典型的克妻命,几个老婆不是死就是跑掉,没一个跟史密斯先生过得上五年!不过那个老混蛋也不是东西,都八十岁了还娶那么年轻漂亮的夫人!对了,史密斯先生没有儿女,早就有传闻在说他没有做那事的能力,是个废人。唉,废人还娶老婆,占着茅坑便秘,真他妈王八羔子!”

巴菲特的精神忽然振奋起来,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艾德梅琳嫁给史密斯先生就是有隐情了。他大声问道:“那个老混蛋真的是个废人?你确定?”

科恩第二次喷了酒水,赶忙说道:“小少爷,小声点!”

不过,好几个人已经听到巴菲特的话,知道说的是他们的主子,于是气呼呼站起来,抓起酒瓶,准备狠狠揍那个陌生的男孩一顿。

巴菲特咧嘴轻笑,“科恩,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接下来我们的庆祝正式开始——那个胸毛浓密握着酒瓶的家伙交给我,你负责最瘦小像猴子的那个家伙!”

“小少爷,等等……”

巴菲特和胸毛男却已经冲撞在一起,顿时本来就很喧闹的小酒馆里就更热闹了,许多人扭打在一起,不时还传出酒瓶盘子砸碎的声音。连酒馆老板也站在柜台里拍着柜台喊加油,却不知道到底是给哪一方加油。

开始还只是巴菲特几人在扭打,后来凑热闹参与群殴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揍得晕头转向,或者把身边的人揍得鼻青脸肿。酒馆老板最后也参与进来,脑袋却被一个不知道从谁手里飞出来的酒瓶砸破。

巴菲特对酒馆殴斗有丰富的经验,当科恩满脑袋都是包时,他却只有肩膀受了点轻伤。

这场群殴调剂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来,南海比索伦大陆好的就是,没有城防队,所以群殴的激烈情绪也不会因为城防军的出现而遭到扰乱。再加上南海人的好斗和直爽性格,斗殴就更是充满乐趣。等到大家都打累了,反而也不记仇,坐在地板上望着对方流血的脸哈哈大笑。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此时说不定却抱在一起,比亲兄弟还亲!

巴菲特问正捂着脑袋上的包的胸毛男:“你在史密斯家族做事一个月有多少薪金?”

胸毛男直率地回答:“一个月有两个金币。”

巴菲特指了一下科恩,然后对胸毛男说:“从现在开始那个眼镜男就是你的雇主了,每个星期给你三个金币!”

“真的?”胸毛男以为自己在做梦。

“当然是真的!”说着,巴菲特站起身,大喊道:“我要组建一支贸易商队,每个星期三个金币,在场的人如果想来就去找那个差点被干掉的眼镜男报到!我喜欢你们打架时的激情,如果你们决定留下来,那么在商队里也要保持这样的激情!”

科恩以为巴菲特是真的喝醉了。

巴菲特却很清醒,他要的就是这些直爽的人。他向正在擦脑袋上的血迹的酒馆老板喊道:“开酒!为我们的商队成立庆祝!”

于是满目狼藉的酒馆又一次发出酒杯碰撞声以及男人们狂放不羁的欢笑声。

第二天醒来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巴菲特想坐起来看看时间,却发现全身酸痛,脑袋一片混沌,竟然隐隐的有些疼痛。用力拍了一下脑袋,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是在一个酒馆里组建了商队,喝了很多酒,后来的事情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门吱呀一下被推开,来人正是与自己一起烂醉的科恩。科恩头上缠了厚厚的绷带,有鲜红的血渗出来,看的人甚是触目惊心。

他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看起来很苦恼的说:“小少爷,昨天真是太胡闹了,唉,我堂堂南海商队的主人,还未出发就挂彩了。”

巴菲特不以为然的说:“这才能给人以威慑力,一看就知道,能挂彩的男人都不是好惹的。”

科恩撇撇嘴:“是我把你背回来的,看起来那么瘦怎么这么重啊。”

巴菲特这才注意到自己正睡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屋内的陈设很简朴,桌上摆放着熟悉的精致的银质茶杯,一看便知道出自叶莉斯家族之手。

胡闹归胡闹,巴菲特可没忘记正事。边起身穿外套边问科恩:“叶莉斯家做的餐具做的怎么样了?我们要尽快出发,金钱正朝我们招手呢。”

说到钱,科恩变得满脸兴奋:“对,尽快出发。至于货物嘛,还要麻烦小少爷您亲自过问,我不方便去。”

巴菲特看着脸涨得通红的科恩,一下子明白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怕她父亲再打你吧?没事没事,现在你们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了,他还不至于打死你。”

巴菲特小声嘀咕:“他会把我打残。”

穿戴整齐之后,巴菲特跟随科恩走出卧室,来到了铁匠铺。

叶莉斯的父亲对巴菲特很友好,看到他走进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铁锤,走过来说:“你是来看餐具的吧?我库房里存放了一些,这几天再赶制了一些,已经有四十套了。不知道够不够?”

巴菲特喜出望外,这已经超出远远超出他的预计了,他原本想,有个二三十套,再加上其他的货物,够赚一大笔的了。当听到这么意外的消息时,笑着说:“这几天您真是辛苦了,四十套已经够多了,我们先运过去贩卖,不过肯定会供不应求的,您还是要大量的锻造啊。”

老爷子听到自己的作品竟然这么畅销,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自然也是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说“好好好”。转身又投入到了工作中。

不过与父亲不同,叶莉斯虽然也希望自己家的餐具能卖到好价钱,不过听说巴菲特他们很快就要离开了,表现得有些伤心。这一切都没有逃脱巴菲特的眼睛。

吃过午饭之后,巴菲特就拉着科恩到处去进货。

想起上午在铁匠铺的事,巴菲特不禁嬉笑着对科恩说:“铁匠铺那小姑娘好像对你蛮有意思的哦。”

科恩寒毛都要竖起来:“小姑娘?你是说叶莉斯?天哪,她要是小姑娘,那世界上其他的姑娘都是小蚂蚁了!”

巴菲特不满的说:“喂,你别打岔啊。”

科恩模棱两可的说:“哦,毕竟从小一起玩大的嘛。”

巴菲特不肯放过科恩,继续逗他:“那你对人家有没有意思啊?”

科恩干咳了两声,不理会巴菲特的追问,大步向前走去。

由科恩作向导,二人在岛上转了不少地方。科恩确实一块做生意的材料,进货时满嘴油嘴滑舌,总是把货物夸得无与伦比,可到最后又总是能把价格压的很低。而巴菲特就在一边做捣乱者,暗地里却在默契的配合着科恩。总的来说,巴菲特会对每一件科恩看上的猎物指手画脚,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而老板为了把货物卖出,总是会适当的自觉减价,而精明的科恩就会在此基础上再狠狠的砍上一笔。

通过几天的巧取豪夺,俩人的收获颇丰,2比较低的价格买到了不少魔法器具、火枪、魔杖,在巴菲特的一再坚持下,竟然还买了不少女人的衣服——

“科恩,我们买一些女人的衣服吧。”

“为什么?我们又不是服装商。”

“我们可以高价卖出啊,艾克城的女人很喜欢这些带有外域风情的衣服呢。”

“可是这样我们就要再单独开一个服装的铺子,不划算啊。”

“或者送给那些有势力的贵妇也行啊,她们一高兴自然会帮你办事了。”

“可是我干嘛不去直接讨好你哥哥呢,他才是艾克城的老大啊。”

“你就说你买还是不买,不买我让我哥哥驱逐你,再也不让你登上索伦大陆!”

“……买。”

巴菲特去的都是高档店,买的衣服都是高档货,科恩心痛不已,这得卖多贵才能赚回成本啊。但是慢慢的,他发现这些衣服都是同一个尺码!

“小少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些衣服都是您要送给某个女人的吧?”

看到阴谋被拆穿,巴菲特还是誓死抵抗:“才不是,别瞎说。”

科恩努努嘴:“尺码都是同一个,除非艾克城的女人都是这个码子。”

巴菲特这才狡猾的笑笑:“嘿嘿,你很聪明嘛。”

科恩无语:“傻子都能看得出来。”

巴菲特厚着脸皮说:“这是给未来的夫人买的。”

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小兽都不信,在意识里面嘟囔:“大哥说谎都不脸红的啊。”

巴菲特眨着眼睛问:“怎么,不给她买一件讨好?”

科恩浑身一颤:“不要。”

巴菲特引诱到:“可怜人家对你一往情深。”

“不要。”

巴菲特不放弃的说:“讨好她等于讨好她父亲哦,他父亲说什么来着,要杀掉你?”

科恩额头直冒冷汗:“听你的,为了贸易,嗯,买,买最好的。”

其实巴菲特是有意要撮合科恩和叶莉斯的,这真是有趣的一对,男的是戴着眼镜的柔弱精明商人,女的是膀大腰圆直率的高大铁匠,再加上一个暴躁直脑筋的岳父,哈哈哈哈,想着就让人可乐。

科恩看着自顾自傻笑的巴菲特完全摸不着头脑。

当叶莉斯看到科恩双手奉上的包装精美的礼盒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曾经不告而别的男人现在竟然会送自己礼物。羞涩的接过来扎着蝴蝶结的礼盒,欢快的跑到自己的房间,当穿着丝质薄裙的叶莉斯重新回到客厅里时,所有人都不得不惊叹,合适的衣服真的能增添人的气质啊。

不过巴菲特是完全不感兴趣,他对比自己高的女人从来没有幻想。倒是科恩的呆滞的样子比较像色狼看到脱衣女郎的表情。

巴菲特小心提醒:“喂,鼻血,擦一下。”

科恩慌乱的抹了一把鼻子,发现什么都没有,知道又被耍了。

叶莉斯的父亲看到这个没良心的小子竟然对自己女儿还挺上心,脸色和语气都缓和了一些:“你们这次出门可要小心,一定要……”

巴菲特聪明的打断了他的话:“一定要保护好您的餐具,这可都是艺术品啊。”

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不错不错,这正是我想要说的。”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这对于纨绔子弟巴菲特来说可不是常事,七点之前起床?简直比让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经过那么多天的相处,科恩也看出来巴菲特不同于其他的贵族子弟,虽然痞子气十足,但是仗义,善良,有远见卓识。他也慢慢的把巴菲特当朋友看,而不是一味的畏惧和讨好。

“喂,快起来了,要出发了。”

巴菲特蒙着被子:“货还没装呢,你急什么急。”

科恩幽怨的说:“做完连夜装好的,你当然不知道,又没让你去劳动。”

巴菲特在被子里说:“晚一会儿出发啊,现在还早。”

科恩用力扯巴菲特盖在头上的被子:“现在出发,晚上天黑前差不多能到达艾克港口。”

大早上被一个人坐在床前吵闹,这场景很熟悉,好像这么多年这个场景一直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而那个吵闹的家伙就是亚利。想到这里,巴菲特发现自己的有点难过,有点想念多年的玩伴。艾克城,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有自己的家,有亚利,有哥哥,还有……对,还有汉娜!想到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不等科恩扯掉自己的被子,巴菲特自己掀开被子,一跃而起。

科恩被冷不丁的吓了一跳,尖叫一声跳到了一旁,大叫:“怎么了怎么了?”

巴菲特飞速的穿着衣服,欢快的回答:“走,出发,立刻!”

科恩被巴菲特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家伙一直就这么不正常。

一切准备就绪,巴菲特和科恩向来送别的人一一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