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医谷

这几天阳光甚好,光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是上天送给人类的礼物,任何人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阳光明媚的天气确实是可以给人带来好心情的,那样的阳光总是给人一种错觉,整个世界就像是被幸福的味道包围了一般,所有的光和能量都暖暖地洒在身上,整个人就会有一种全身都是力量的的感觉。而人只有在觉得自己全身都是力量的时候才会显得格外地自信,也只有在格外自信的时候才能真正地有所作为,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环境成就伟人原理吧。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太阳的照射可以促使人的血液循环,然后增加人的心情愉悦度,整个世界也会变得更加美好。

卫袽这几天的心情也是很好,由于前几天一直守着城墙,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洗澡了,全身都有一种男人的汗味儿和血腥味,还有各种味道,反正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不太舒服,卫袽从小到大可都是较贵地养在皇宫里边的,怎么受得了此等的垃圾幻境,早就想要找机会脱身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找到时机而已。

“凤仪,凤仪”卫袽在里屋呼唤道,自从自己从马上跌落下来之后吧,肩上的伤就加重了,外加上摔下马时,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结果把腿也给摔断了,不过幸好没有摔到脑子,不然可就有的柳凤仪受的了。

柳凤仪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花草草,突然听到卫袽的呼声,着实有些吓到了。话说当日,其实柳凤仪早就知道了魏王的诡计,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真,也就没有拆穿,顺水推舟继续演了下去,不过后来事后想想,卫袽的确是太冒险了。柳凤仪在当日南宫少卿赶着快马离开之时便听了卫袽的话,偷偷赶到了卫国,然后一路陪伴着卫袽至此。

“干嘛呢,身体不好还不消停,你嚷嚷什么呀?”柳凤仪一边说着,一边便进了内屋,看着精力充沛的卫袽,心中慢慢都是安慰。刚刚把卫袽从那一堆尸体里拉出来的时候,整个就应该不成人形了,脸上全部都是自己的血迹,肩上的刀口在汩汩地流着血,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完全没有意识了。

“外边天气看起来好棒啊,我想要那个什么,晒太阳……”卫袽讲这句话的时候娇滴滴的,明显知道自己这残破的身体给大家带来了多少不便,果然还算是有点良心。自从她坠马制造死亡假象一来,这一路可都是柳凤仪拖着她过来的,如果没有柳凤仪,卫袽早就已经命丧黄泉,更别说什么晒太阳了,肯定连太阳都看不到了。

“你还真是各种难伺候,我柳凤仪这辈子算是被你赖上了,实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柳凤仪说完这话,连忙放下了受众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到里屋,准备把卫袽推到院子里边。此时的卫袽已经恢复了些,脸上的血迹也洗干净了,又恢复了往日的清丽可人,整个脸粉嘟嘟的很是可爱。

“我卫袽岂是愿意麻烦他人的,你看,这不是迫不得已嘛……”卫袽说着这话便轻轻滴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胳膊和腿,一脸的可怜,真是谁看了也不忍心啊。不过卫袽本来就是不愿意麻烦别人的,她总是骄傲又独立的,就像是树木,永远都有自己笔直的躯干,不会像藤萝依附树干,也不会像鸟儿,不停更换自己的栖息地。不过卫国现在已经解除了危机,魏国和齐国也元气大伤,南宫少卿也毫发无伤地回了秦国,除去自己的伤残以外,所有的事情都很是顺利。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计划,井然有序。

“我当然是知道了的,就这么随便说你一两句还跟我耍起了小脾气,真是不知道你的脑瓜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柳凤仪一边笑着抱怨着,一边把在内屋里休息着的卫袽给搬到了院子里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柳凤仪看到已经有精力跟自己一块斗嘴的卫袽,早就已经乐得不行了,此前所有的担忧和不明朗此刻都已经得到了明确而欢快的答复,所有的困难都是值得的。

卫袽懒洋洋地在院子里休息,轻松的心情的确是太难的了。天空中不时地飞过几只可爱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很是欢快,仿佛就连鸟儿都在为她歌唱,为整个胜利欢呼。确实,此次战争,最大的赢家就是卫袽。尽管卫国死伤人数众多,但是秦国的兵力相助使得卫国赢得了战争,这些将士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所有也就没有什么号遗憾的了。自从自己诈死以后,自己的父王重新回归王位,恢复了以往的严谨和认真,国家秩序得到了整顿,这已经是卫国国强盛最重要的一步,也是最应该走的一步,不过最成功的莫不是,南宫少卿的觉悟和魏国齐国的惨败。

“凤仪,南宫少卿是真的杀了魏王么?”卫袽有些疑惑,在魏国大败之后,竟然没有传出关于魏王的消息,如果是真的被秦国的南宫少卿所杀的话,魏国不发表战事宣言实在是不合法理,除非,此刻的魏王并没有死,或者,整个魏国国力消耗太重,而才可只能是任人宰割。不管真相是什么,卫袽都想要知道清楚。

柳凤仪一边拿起旁边的浇水用具,开始了自己之前停下来的花园大业。“你觉得呢,你也不想想,南宫少卿本来便是丞相之子,从小到大有几个人敢这么欺负他的,整个秦国没有几个人是敢抢他的东西的,在那个傀儡秦王手下的丞相可就像是君王一般,那这南宫少卿自小就是太子的待遇啊……可怜那个傀儡秦王……”柳凤仪感叹着南宫少卿的身世,句句都是对秦王的同情。

“你别说了,我差点就嫁给那个年过半百的秦王了呢,实在不知道他有什么可怜的,毕竟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继承了皇位,但是无德无才,自己不能够坐稳自己的位子,若不是这丞相,还不知道这秦国是什么样子呢!”成王败寇的道理在哪里都是说得通的,卫袽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秦王无德无能,只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秦国君主就占着国君宝座可就是没有作为,实在是有愧于自己的先父,也真是对不起自己的黎民百姓啊。

“其实我也知道你想说的那个意思,毕竟不能为百姓谋福利的君王到底还有什么意思呢?可是你知道南宫少卿可是为了你才夺取了帝位的,这一点就可以断定,魏王非死不可啊……”柳凤仪说这话的时候,脑海里闪过南宫少卿那张脸,之前进皇宫时候看到的他满脸泪水,对卫袽的感情真是不用多说了。

卫袽想了想说:“我知道他对我情深,我何尝不是这样呢?不过,卫国现在正处在生死关头,能救助黎明百姓的只有秦国这样的强国。你知道的,我游历这么多个国家从来都不是为了别的什么的,只是希望能够更了解这些百姓,让更多明智的君主去拯救这些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卫袽确实是早就已经厌倦了整个满满都是战争和血腥的国度,当然这也就是她要成为卫国国君的原因。柳凤仪深深地明白卫袽的想法,毕竟她作为一名女子所见的战争和尸体也不必卫袽要少。自从卫袽决定说要嫁给秦国君主开始,她就深深的明白卫袽是多么的伟大,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只是为了让卫国强大,然后团结整个秦国和卫国的力量,实现天下的统一,只是后来魏国的出兵彻底地打乱了卫袽所有的计划。

“反正现在秦国的实力正在不断地增强,如今的魏国和齐国也因为这次的战争而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必定会开始养精蓄锐,忙着整顿自己的国内事务,战争在短期之内不可能发生的。而如今的南宫少卿因为你的战死而厌倦战争,讨厌战争,再说之前的托梦之举,南宫少卿一定会拼命阻止战争的……”说到这里,柳凤仪有些呆住了,卫袽的泪水正从脸颊那边滑落,整个泪光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耀眼。“你怎么了,刚刚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哭就哭啊,不舒服吗?”柳凤仪很是关切,面对满脸泪痕的卫袽,有些手足无措了。

“没有,我现在肩膀也不痛,我的腿也不痛,可是,凤仪,我的心好痛……”说完开始呜呜地哭起来,瘦弱的肩膀在不停滴抽泣着,满满都是哀伤,看得人心疼。其实卫袽在那天看到南宫少卿以后,就有些忍不住了。正在这个时候,怪医老头出来了,听着卫袽的哭声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毕竟在之前就算是给她接骨疗伤的时候也没有见她怎么伤心地哭过。

“卫袽,我说你这又是何必了,好好的一有情郎你自己不要,偏偏要把自己藏起来才好,这下看着人家伤心了自己又有些忍不住,你到底是求个什么呀?”怪医老头拿着刚采的药,闻了闻,又尝了尝,所有的话都来的云淡风轻,但是却重重地砸在了卫袽的心上。

“老头,你就别说她了,你看她这个样子已经够伤心了,你就不要再刺激她了……再说,我卫袽的心事儿我是知道的,不管怎样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好好治好卫袽的伤才是要紧事儿!”柳凤仪看着哭得不行的卫袽,实在不好意思不帮着卫袽点,说了这番话,对怪医老头使了使颜色,示意他走开。

“好,好,好,你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哭就好好哭,反正我只管你的伤势,等你好了,我也就轻松咯……”怪异老头说这话的时候很是轻松,果然是已经隐居了的神医,对于目前的形势,完全没有半点忧虑的情感。

“老头,你说的是对的,其实我就不应该这么对南宫少卿,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啊,只有这样,南宫少卿才会好好利用自己手中的兵力,统一天下……”卫袽擦干了眼泪,恢复了理智,柳凤仪从自己的角度看到卫袽,严峻的脸庞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大智若愚的傻姑娘了,毕竟经过了这么多的磨练以后,卫袽变得强大了。

柳凤仪停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蹲在了卫袽的面前:“其实,你的想法我是很赞同的,当然我也为你感到自豪,毕竟不是每个你这样年龄的女孩子都有这样的勇气和气魄,你也不用觉得对不起南宫少卿,若他真的爱你,绝对不会责怪你这样的欺骗的。!”柳凤仪说完这些话,看着卫袽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有释然了。

其实柳凤仪所说又何尝不是卫袽心中的那些话呢,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此刻正备受你故意煎熬,自己就有些不忍心。可是不忍心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只有南宫少卿,只有他才能够让整个国家统一,也只是南宫少卿才能让所有的百姓真的受到庇佑。柳凤仪和南宫少卿相处多日下来,大概也明白了卫袽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只能是南宫少卿”这句话的深层含义。普天之下,有这样仁心仁德的君主并不少,但是这些人不是缺少魄力就是缺少兵力,不然就是缺少这样雄心和动力。南宫少卿的内心还是很和善的,毕竟从小富裕的生活环境给了他良好的教育,待人总是带着一种谦逊,这天下如今有这等涵养的人用十个手指头都是可以数得过来的,如果一旦统一,南宫少卿必然是明君。再者,如今卫袽已死,南宫少卿更是有了征战的雄心和动力,完成自己心爱女子的遗愿应该足够他统一整个中原了。

一天悠然过去,卫袽经过中午的那阵儿欢喜悲愁之后也有些累了,早早吃完了饭便睡下了。在之前刚刚来到药王谷的时候,自己每天晚上都睡不着,梦里边全部都是血腥的场面,将士们在不停地向自己求助,但是卫袽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根本没有办法触碰到那些将士,只要自己一靠近他们,便化作空气,没有一丝力气。整个晚上的梦境总是折磨得卫袽无法安睡,毕竟那些将士可都是自己的同胞,卫袽每每一想到那些场景就是只剩下无助和难过,所有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每个晚上睡得很不安稳。可能是由于白天很暖和的缘故吧,晚上倒有些凉快了。柳凤仪为了方便照顾卫袽,两人睡在了同一个屋,卫袽觉得有些冷,便醒了过来。看着地上安睡的柳凤仪,卫袽着实有些过意不去,也就更不好意思再扰人清梦了。自己一个人在床上痴痴傻傻地想着过他肯定去的那些事情,恍如梦境一般。不知道此时的南宫少卿在干什么呢,其实不用多想也知道,他肯定要比自己要痛心千倍万倍,不过偌大的秦国,这么多的良臣绝对不会让他消沉下去了,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养伤,好好养好自己的腿伤和刀伤,迟早一天会回到南宫少卿的身边的。想着想着,卫袽又进入了梦境。

梦里的情景跟之前的一样,都是将士们伸直又落下了的双手,每一个将士的手上都是满满的血迹,望着卫袽的全部都是失落的眼睛,那样的眼神,看得卫袽头痛看得她内疚。自己活了下来,将士们都牺牲了性命,多么可笑的结局,多么悲催的世界啊。正在不知道所措的时候,忽然伸出了一双干净的手,那是多么温暖又多么饱含希望的双手啊,卫袽就像看到了阳光一样的看到那双手,然后耳边有着轻轻的呼唤:“卫袽,卫袽……”卫袽缓缓睁开眼睛,太阳再一次升起,坐在自己床边的柳凤仪满满都是笑意,而怪医老头也是难得的笑意盈盈,阳光果然为大家带来了好天气。

“怎么了?”卫袽揉了揉眼睛,看着莫名其妙的两人很是疑惑,柳凤仪激动也就算了,可是这隐居的老头也这么开心,看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有一种预感,绝对是好事情。

“我们找到了及其珍贵的草药和灵芝……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柳凤仪说完这句话,整张脸都笑成了一朵明媚的向日葵,果然很是开心。

“哦,这几种药材绝对能够让你的骨伤和肩伤得到很多的恢复,你这下可以放心了吧!”怪医老头也是满脸笑靥。

卫袽看着如此开心的二人心中很是感动,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恢复早就让自己喜出望外了,而身边拥有这样为自己考虑的朋友,和为自己而战斗的爱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坚强不快乐呢?想到这些,卫袽的泪光闪闪,可是嘴角的笑靥已经能够表达她心中的感情。看着窗外的天空,又是一个艳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