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诺大的会场中充满了喜悦的气氛,人头攒动,社会各界的人物,甚至是个中翘楚也纷纷云集于此,其场面之气派着实教人不得不感叹其手笔之大。

“艾希米拉小姐,你现在不去见一见那些客人吗?他们几乎都到场了,还是先去同他们打一声招呼吧。”一个侍女细心地整理着身前一个端坐在椅子上,披着华丽钻石婚纱的少女的飘逸长发,那少女的脸庞犹如天女之刻一般完美,深邃的双瞳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淡淡地双眉仿佛昭示了她的高洁与离尘之雅,无论是任何人看到都不能不暗叹一声“此女只应天上有”!

那少女却没有任何的表情,白如温脂的脸上仿佛平静的水面一般没有丝毫的涟漪,只见她朱唇轻启,开头道:“也罢,就去会会他们吧。”

那声音却是如同天籁,而侍女却是从少女的口气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奈,新郎都这会了还没有入场,不知道他是看不上自己家的小姐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家小姐当回事?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无法让人饶恕,实在是太可气了,小姐本来就没有和他结为连理的意思,而他倒好,干脆来都不来!这怎么能不让人生气呢?想归想,侍女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藏在了心里,将艾希米拉的长发盘成发髻,恭敬地退了下去,艾希米拉微微叹了口气,轻轻起身,向着门外的会场走去。

晨曦这同样也轻松不了多少,临时假扮成服务生果然还是太过于勉强了,不仅是和同僚的对话要时刻注意,连基本的服务也要做到滴水不漏,这对于从前一窍不通的晨曦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这些客人们基本上都有眼高于顶的毛病,不是在一起互相挖苦,就是在一块暗地里倾轧对方,至于对婚礼的事却是绝口不提,晨曦作为服务生也不好插话,只能找几个看起来还比较和蔼的宾客打听关于克劳西和艾希米拉的事。

这一圈下来,晨曦已经是忙得浑身都是大汗了,他也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打听情报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实在是太受不了了,碰到好一点的还能趁着人家心情好告诉你一些事情,碰到那种强势一点的直接就把你骂上一顿,你还必须得陪着脸承认不是,不过晨曦多少还是搜罗到了一些情报。总结了一下情报,晨曦推测,克劳西的父亲最近与各国政府做一笔大生意,生意的内容除了军械应该就不会有其他的方面了,这一次的婚礼是由克劳西的父亲与艾希米拉的父亲一手操办的。艾希米拉的父亲似乎是某军方的高级领导人,但是究竟高到什么地步尚不清楚,再者就是克劳西的父亲在这里有多处房产,十有八九是两处,一处在华东中心城市,一处在这座城市的西郊,距离克劳西工作的公馆几乎是贯穿一个城市的距离了,而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克劳西在作出婚礼决定的当天并没有对此表态,晨曦根据自己对于克劳西的了解推测克劳西对于这些事往往不会优柔寡断,能让他如此犹豫不决的,他必然遭遇到了什么问题,也许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但是他又不能与别人说,晨曦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猜想。

克劳西的父亲与各国政府签署了一个军械交易的条约,但是克劳西并不知情,在那个人的诱骗之下将一份假的关于他父亲与拉得玛交易的条约带在了身上,如果这个条约被某些有心人知道了,克劳西必然不敢公开露面,而恰巧他又面临着自己的婚礼,如果他继续隐藏,那就间接地说明了他的反叛行为已经成立,连带着他的岳父也要遭殃,这又要牵扯到军方的问题;而一旦克劳西露面,恐怕当场就能搜出他身上始终不敢离身的“父亲”口中的机密文件,这就跟晨曦与雷雨那次的事件颇有相通之处,但是这次又有更大的限制,因为此刻晨曦压根不知道克劳西在哪里,况且就算真的找到了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想出一个完全的对策,最后晨曦自己必然也会被认定为是从犯,因为自从晨曦踏入这个教堂的那一刻起,晨曦就没有任何的后路可退了。

一边咬牙暗骂着那个混蛋下手实在是狠辣,让人防不胜防,布局之谨慎精密简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等着自己乖乖地钻进他的圈套,到时候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人究竟是要有多么可怕?

而且,自己和雷雨的那次经历那个人不可能看不出来自己的实力,如果说原来他并不知道,但是炸弹事件之后自己的实力已经显露无遗了,他大可以将自己悄悄地抹除于世间,以消除一个对自己极其不利的隐形炸弹,但是他又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地折腾自己呢?

这些晨曦自己想不明白,现在也无瑕去顾忌了,手上还在不停歇地端着盘子,由于佐旖的精准操控,使得晨曦勉勉强强还能装得下去,但是时间仍然是迫在眉睫,不容等待。

随着一阵惊呼,会场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宾客们的目光都被聚集到了某一个地方,晨曦匆匆一瞥,之间一个美若天仙的新娘款款来到众人面前,晨曦没看第二眼便又转回头来,见周围的宾客眼中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了,晨曦暗呼棒极了,趁热才好打铁,于是晨曦趁着这一空档再次像做贼一样摸到来宾的跟前一边提供茶水小吃一边装作无意地打听着消息。没多久,晨曦便感觉到了一阵被注视的刺痛感,那目光的凛冽简直就跟拿一根真正的针刺在自己的身上没有任何两样,向四下望了望,那刺痛感便消失了,当一转回来继续打听时那刺痛感便再次出现,晨曦知道那不可能是那个人的监视,他的监视从来都不会给人任何被监视的感觉,更不可能如此的明目张胆,却一时也发现不了是谁盯上了自己,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的小动作已经引起了某个人的注意了,又忍着剧痛听了听来宾们的想法,晨曦赶紧找了一个借口退出了会场,找到那个不省人事的服务生,把一身行头又还给他,匆匆离开,可是刚走出会馆时刺痛感消失了,然而离开没多远那刺痛便再一次传来,而且更加地令人难以忍受,简直比万箭穿心还要让人痛苦,比抽出手指中的筋还要令人冷汗直渗,不得已只好全力狂奔了起来。

艾希米拉微微一笑,谢过一个父亲的朋友的祝福,目光却始终没有办法离开那个举止异常地服务生,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只是见那服务生仿佛十分痛苦地坚持着,最后慌慌张张地逃出了会场,当下心中也是焦急不已,他似乎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未婚夫的事情,不能让他跑了,于是歉然一笑,借口自己身体不适下去休息,实际上换下了婚纱后绕到后门追了上去。不管那个假扮成服务生的人对自己和自己的未婚夫有什么企图,他最起码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了两个街区,晨曦的速度陡然间快了起来,艾希米拉也险些被晨曦甩掉,勉强维持着在晨曦的感知范围之外,可是她似乎不知道晨曦天生对这种监视的感觉特别灵敏,还以为晨曦是做贼心虚打算快速逃跑,终于,晨曦一个急转弯消失在了建筑群中,艾希米拉来到近前,却发现那个假扮服务生的家伙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消失了呢…”艾希米拉紧咬朱唇,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跟丢了,她的神识告诉她那个假扮服务生的家伙还在这附近而且并没有移动,可是他人呢?怎么会凭空人间蒸发?

晨曦静静地走进小巷,平静地问道:“小姐,请问您找我有事吗?”

没事才鬼了。晨曦心里暗暗地补了一句,跟了这么久,你也就是碰到了我算你倒霉,不然谁会发现被一个不明的家伙跟踪了,说没事那是骗人的。

“……”艾希米拉没有搭腔,打量了一下晨曦,知道自己跟踪的事已经完全被对方发现了,于是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问道,“你知道多少关于克劳西的事?”

“拜托,我只是受人委托来你的婚礼上打听商业情报的,你的未婚夫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晨曦开始信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