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施主长施主短地叫,我可听不大习惯咧!你还是跟从前般唤我妖女吧!”雪女带刺地说
虚无苦笑了一下,再次向雪女作了个揖,诚心地道:“当年贫僧自大无知,对施主实在多有得罪!还盼施主大人有大量,原谅贫僧当年种种幼稚举止。”
“瞧你〝当年,当年〞说的多轻松容易,好似是多遥远的事!但你可知对我而言却彷佛是转眼般的昨日之事!一直缠扰在心头挥之不去啊!”雪女说到后来,彷佛在喃喃自语。
她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从前恋人的容颜,冰冷的眼神顿时变得飘渺空洞!她又看了看眼前那个出了家的男人,那个与她从前恋人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黯然地叹了一口气,眼神飘惚地问了一句:“他还好吗?”
雪女心中忆起十多年前的那一夜,她的男人就这么站在雪女湖的那头,绝情绝意地对她说着此生无缘等恩断义绝之话,没多久后那男人便另娶他人,与他那个有着婚约的青梅竹马成亲。而她的人生也就在那男人成婚之夜便随着结束,从此之后只有数不尽的怨恨及哀凄陪她渡过这十个寒暑,而后来的种种恩恩怨怨更让人不胜欷嘘,徒留感慨!
虚无见雪女落寞的神情,对眼前这名一直深受情障之苦的女子实在又是内疚,又是同情!只见虚无双手合十,低首念了句\"阿弥陀佛。”才语重心长地对雪女说:“今日就让贫僧将一切事情真相给交代明白吧!”
雪女一时不解虚无口中的〝真相〞是所谓何事。只听虚无继续说道:“当年那夜来雪女湖赴约的人不是舍弟,而是我!”
“你…你说什么…?”雪女震惊之余,声音激动地颤抖起来。随即无法置信地看着虚无喃喃道:“不…不可能?…”
虚无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思地道:“你我人妖疏途,终难有什么幸福结局可言!今生我俩是有缘无份,这是天注定的!我们已错了前头,不可一错再错,所以今晚我们就在此斩断情丝,从此也不可再见。辜负你的只能愿来世再补偿你了!”
雪女听完,眼泪不禁簌然涕下。这句话一直坎在她心头萦回有十多年之久。当初那男人曾对她发誓到不管她是妖也好是人甚至是魔物也罢,也要生生世世与她在一起。这誓言却在那夜被他自己用冷酷的言语给毁灭,她为此始终非但百思不解更是伤心到肝肠寸断。直到今日,从眼前那和尚口中又听到与那晚一模一样的话语,她才如大梦初醒般地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雪女顿时咬牙切齿,眼神布满了血丝,显得悲愤不已!
虚无点了点头,又说:“当年我意外得知震武与你相约在那夜私奔,我不能让震武与你因情障而促成大错,在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将震武暂时囚禁起来,并代替他赴约!但愿施主能体会贫僧当年的一片苦心!”
“…他知道真相吗?”雪女的语气竟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虚无点了点头,表示:“那晚离开雪女湖后,我便将释放了震武,并将一切真相告诉了他!”
雪女闻此句后,竟有一抹泪珠从她眼角滑下,在左脸颊上结成冰霜!如此说来,那人虽非恶意遗弃她,但也是选择放弃了她!这真相对她而言等于是个二次伤害!她寻思至此,不觉怒火中烧,恼羞成怒起来!她面露杀机,森然地说:“你在如此对我后,还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应该也有所觉悟!”
虚无无言,只是合掌对雪女倾身鞠了个躬,彷佛在说明到,自己甘愿受她一切责罚!
这时雪女的右手随着她的一抹冷笑而抬起来,只见她摊开手心,一阵冷空气在她掌上快速旋转,以迅雷不及掩耳地速度形成一尖锐的冰钻,说时迟那时快,她扬起右手向虚无一挥,那枚冰钻扎实地刺进虚无的右肩头上!
虚无眉目皱了一下,但不吭一声,依旧保持平缓地语气说:“经过那场巨变,震武开始怨恨诅咒着世人,藉着掠夺杀生来抚平那份丧儿之痛!但他却不知,如此一来只会让他的罪孽跟着他的恨逐渐地加深终让自己变成了一副行屍走肉…!”
虚无未说完,又有一枚冰钻从雪女左手中射出直刺中他的右大腿上,顿时涌出大量血染红了裤子的整片右下摆。
虚无虽然额头渗着冷汗,脸色也变成一片苍白,但他再次咬紧牙关忍住这剧痛,继续说:“我如何苦劝也唤不醒他,如今或许只有你可救他,让他即时回头,以免越陷越深而铸成大错!”
虚无说至此,抬头直视着雪女,带着诚恳地口闻道:“你与他的恩怨是我造成,你要杀要剐,我都毫无怨言任你处置,只希望你能帮我去唤醒震武那封闭的人性!”虚无说毕,双手再次合十,低下头闭起双目,似乎在等待雪女最后的致命一击!
此时的雪女对虚无的言语早充耳不闻,一心只想折磨他后再将他杀之以泄心头之恨!她再次举起双手,似乎打算给虚无一致命的一击!眼看两枚冰钻将往虚无的胸口射去,这时─
“快住手!”
忽然有一少年大嚷出来,并从草丛跳了出来!快速奔至虚无身旁,一把拉开虚无,闪躲过那两枚冰钻!
“啊…!”雪女一见到那名少年,冷然的面孔顿然变色,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此时虚无也看清了那少年的面容,也是无法置信地直盯着他脱口叫出:“敏冲?…这…这怎么可能!”
此刻少年身后的草丛中又跳出一少女,神色惊慌地来到少年身旁,担忧地问:“阿保,你没受伤吧?”
正保对她微笑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毫发未伤!在方才那紧急时刻,眼看这名僧人丧命在即,正保终按耐不住奔上前拉开虚无!
“如果此时克强在场一定会骂你是个冲动没大脑的猪头!”对正保说着这句话的桃桃一脸皮笑肉不笑地不悦表情
正保像挨了个闷棍般,吐吐舌对桃桃陪笑地道歉道:“是!是!我太冲动了!真的是个没大脑的猪头!”
桃桃听了这才化怒转笑!
这时在一旁的虚无,彷佛忘了身上的重伤,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凝视着正保,喃喃:“这…这怎么可能?竟然会如此相像?”
虚无起初还以为眼前的少年便是敏冲,但随即理性地想起,一个在五年前已死的男孩怎有可能起死回生呢?
而雪女也是诧异地看着正保。倘若当年她没亲眼目睹震武之子的死,她恐怕也会将眼前的少年认成那人的独子─雷敏冲!
正保虽对那两人看着自己的态度感到奇怪,只当是因为自己的莽撞插手,连忙道歉地说:“我无意要躲在一旁偷听,实在是纯属巧合!当然更无心想多管闲事,虽然我仍搞不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不知到底谁是谁非,但方才那局面真的是太危急,晚辈实在无法见死不救,还多盼两位前辈谅解!”
正保一骨脑儿地说了一堆,末了还引述起以前听汪爷爷讲武侠故事内那些侠客所言地道:“依晚辈之浅见,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就把以往的恩怨化做过往云烟吧!不知两位前辈意下如何?”
桃桃在一旁看正保有模有样的咬文嚼字着,一副头头是道般的模样,着实令人感到好笑,因此当下忍不住噗吃笑了出来!
然而雪女可没那雅致,她平抚住讶异之心,随即转换成平日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冷冷地说:“就凭你这小子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真是不知死活!”
她语毕后又要抬起右手,虚无顾不得身上的重伤,连忙一箭步上挡在正保及桃桃的面前,紧张地说:“你的对象是我!万万不可再伤及无辜!”
雪女恶狠狠地瞪视着虚无,一心巴不得当场将虚无碎屍万断,可是方才被那莫名其妙的少年一搅和,忽然犹豫起来竟一时下不了手!只见雪女的手扬了又放,放了又扬,最后终还是放了下!
“你们马上给我滚离雪女湖!不要再来烦我!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雪女说完这句话,一转身便消失在湖面上。直至她消失,依旧冷漠着一张脸,让人猜不出她如今的心思到底为何。
湖面又恢复之前的平静无波,好似啥都未曾发生过般!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为上策!”虚无深怕雪女的阴情不定会波及到这对年轻男女,连忙说
于是三人便先退出雪女湖。经过树林中,虚无终究不支倒地!
“唉啊!大师,您失血过多,可得赶紧疗伤!”正保连将虚无扶至一树下,之后从自己包袱中掏出金创药,帮虚无包裹伤口!
“好了!”当正保包紮好虚无的伤口时,本身也一头大汗了!他伸手拭去额头的汗,顺势抬头,刚好瞧见虚无的侧边面容。不看还好,这么一看,正保赫然一惊之下竟往后跌坐了下去,口中惊嚷着:“独…独眼龙…!你…是…那个独眼龙?”
难怪在初见虚无时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正保忽然如此顿悟,但随即又觉得不大对劲,因为虚无双目均良好,另一边脸庞也没有可怕的刀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独眼龙?什么独眼龙?”虚无不解地问
“你…你跟乾达婆城中那独眼龙首领的面貌…简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