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磊在一旁再也按奈不住地一箭步上正保的面前,用背部替正保受那些鞭子,口中劝说着:?”主子,您息息怒!再这样打下去只怕正保少主会受不住!您就当他童言无忌,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雷震武依然没停止手上的动作。正保见状,急着要推开拓磊,然而拓磊却不动如山地杵在他面前,决意替他挨着鞭子!
看着鞭子急挥由如雷雨大下,正保忿怒地大嚷:“你连自己人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这时连平日总爱找麻烦的胡佬,也忍不住开口了:“主子,您真要打死拓磊吗?”
雷震武一愣,手的动作这才攸然停止。这时胡佬连忙转头对一直站在后头发抖的阿橘说:“还不快与石大人带少主下去上药!”
阿葵连忙点头称是,上前扶住正保。正保本不打算离去,但见拓磊背部尽是血迹斑斑,想必受伤不轻。这才伸手扶着拓磊转身让阿葵带着他俩离去。
他们回房后,阿橘赶紧搬出医药箱,边端视着正保身上的伤口,边小心翼翼地帮正保上着药。口中还念着:“少主,你还真吃了熊心豹子胆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许久没看过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阿橘还以为她的主子已不知道何谓喜怒哀乐了!只见阿橘眼神停留在正保的左脸颊,满怀不舍地喃喃道:“希望别留下疤痕才好,否则就糟蹋了这张面孔了!”
此时的正保根本无心留意阿橘说了些什么,他担忧地不停望向拓磊,带着内咎的口吻问:“你的伤不要紧吧?”问罢,便抬起头来,拉开阿橘的手对她说:“你别管我了!快帮他看看伤得怎么样了?要赶快上药才行!”
阿橘微微一笑,像哄小孩般的语气对正保说:“少主子,你放心!帮你上完药后我自然也会帮石大人上药!”
见阿橘坚持要先帮他上好药,正保实在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
当阿橘开始帮拓磊上药时,在一旁观看的正保忍不住说:“其实你是好人一个。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不试着劝劝你的主子,反而还助纣为孽呢?”
拓磊闻言抬起头望着正保,连阿橘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正保一眼,这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均流露出一种一言难尽之无奈。
“保你周全只因是受了大主子之托;跟什么所谓的好人是一点也扯不上什么干系。”拓磊淡淡地回答
“难道除了主子的话之外,你自己一点想法也没有?”
“有!当然有!从我懂事开始,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永远跟随着主子,保护着他。不管他是圣战中杀魔物的大英雄,或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完全不在乎!”
正保怔怔地望着拓磊,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的忠心算是一种愚忠,但却让人无法去苛责!
“再告诉你一件事实,其实是我怂恿主子复仇的!如果你说主子如今是只鬼,那么让他变成鬼的人便是我!”拓磊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去了!
一脸讶异的正保,只能见他从房中离去,而发不声音去追问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正保疑惑地望向阿橘,希望阿橘能为他解答。
阿橘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当年主子在痛失夫人及爱子的情况下,一度欲自行了断,但石大人在一旁提醒主子,这笔血债不能不报,必须要让当地居民付出代价!于是主子听从了石大人的话,从此退出圣战,开始冷眼旁观着一切,见居民们受魔物的荼毒也视若无睹。后来沃达被塔塔沙卡消灭,主子自封鬼魅帮,取代以前的魔物继续折磨着居民们!”
正保因这段话显得骇然而忿怒。阿橘对他点点头,认真地说:“一开始我及城内一些人也对石大人十分不能谅解,由其是胡佬!所以胡佬总是有意无意地找着石大人的麻烦!但日子越久,我却发现事实的真像并非如我们所见般!我前思后想了许久,才发现石大人真正的用意!”
“他真正的用意?”
“石大人只是想让主子继续活下去!所以他给了主子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然后希望靠时间能冲淡主子内心的悲伤!”
“用许多人的痛苦来延续他主子的性命?”正保的语气中难掩着一份不已为然的想法
“或许你没办法了解,但石大人是那种只要是为主子好,即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也无谓的人!”
正保颓然地叹一口气,感觉到这乾达婆城似乎是一座死城,而活在里头的人们,均沉睡在回忆中无法清醒过来,…亦是不愿清醒过来…此时正保抬头幽幽地望向一旁的窗外,天似乎逐渐亮了,然而阳光似乎照射不进来,或许是这片蓝湾太湛蓝了吧?
“桃桃现在在干什么呢?”正保若有所思地喃喃
白桃桃曲膝双手环膝而坐,在海边的岩岸上呆坐着。双眼凝视着整片蓝湾,久久不语。此时塔塔印曼来到她身边也坐了下去,倒也不答腔。
“原来海边的日出是这么的美!要是他现在也陪着我看这日出不知有多好!”
“桃桃,你必须回桃花谷去!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桃桃回头看了看印曼,沉默了一回,才道:“我不想再当一只被关在笼子内的金丝雀!生命的长短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活得快不快乐!”
“但你的快乐会让智婆婆伤心,让正保将来内疚难过,这样也无所谓?”
桃桃先是愣了愣,再是以不顾一切后果的口稳说:“我目前顾不了这么多!还有,你日后千万别跟正保提这件事!是我硬要跟他出谷的!他什么也不知道!我希望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正常的女孩!”
印曼像大哥哥般地抚了抚桃桃的头,微笑地说:“谁说你不正常了?你只是身体状况与一般人不同罢了!别把自己讲成一只魔物!”
“但本质上,我与魔物又有何分别呢?”
“我说不一样就不一样!”印曼的语气中,完全一副鄙夷魔物的口吻,毕竟他也经历过那场圣战,讨伐魔物已然成根深柢固的观念!
见桃桃低下头,良久不语,印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半说半劝地道:“人生在世能活的随心所欲的能有几人?我们跟魔物之所以不同是因为我们拥有牠们所欠缺的〝感情〞,而有感情就有羁绊。你不能想为自己活的值得而让智婆婆伤心!与其说她照顾着你,倒不如说她是在依赖着你!如果你有什么万一,你想她还活得下去吗?”
桃桃细眉深蹙,内心此刻似乎陷入一场两难的选择局面。印曼轻轻拍着她的肩头,轻声继续说:?”我们做个协定吧!我让你留下至正保安全出乾达婆城,让你俩彼此作个告别。之后你一定要乖乖地跟我回桃花谷,让我对智婆婆有番交代!如果正保真心系于你,他一定会去找你,一切就随缘吧!好不?”
桃桃扬起头,又望了望蓝湾,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只见她咬牙下定决心般地点了点头,印曼这才暗松一口气,温柔地露出一个微笑!
此时不远之处传来一阵阵快马奔驰声,印曼连忙站起来一看,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罗煞他们终于来了!”
只见一群壮汉,均驾着白色马匹,肩负弓箭,手持快鞭地迎面而来!带头的中年壮汉更是一脸气宇宣昂。他领着其于人来到印曼面前,所有人动作一致地下马,彷佛训练有速!
“叩见殿下!”
“你们一路辛苦了!”印曼上前扶起罗煞,其余壮士才纷纷起身。
桃桃见眼前这位罗煞,其体形高大威猛由如一棵耸立的大树,右臂上还有一个狮面图腾刺青,令人不由得产生一股敬畏之意!而站在罗煞身旁,还有一位身着黑衣的中年男子。矮瘦的身材与罗煞成强烈的对比!
“这位是桃花谷的少谷主白桃桃小姐!”印曼互相介绍道:“这两位是我随身在侧的文武将军,赤轨及罗煞!”
武将军罗煞向桃桃倾身表礼,爽朗一笑而不语。文将军赤轨走上前一步,微笑作揖道:“久闻白小姐之芳名,今日能得一见深感荣幸!”
“久闻芳名?这可奇了!我出生后从未踏出桃花谷半步,整个魔幻森林知道我的人是屈指可数,甚至寥寥无几,请问你是在哪听到我的名啊?”桃桃方才受一顿委屈,正没处发泄,于是忍不住在赤轨的言语中藉题发挥,欲损损印曼!
只见赤轨依旧面不改色,面带笑容地回答:“我是个粗人,如果应对之处有什么不当,还请白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
桃桃原想挑衅,未料赤轨依旧客客气气,不为所动,当下什么苛薄的话也吐不出来了!
“你可一点也不像是粗人啊!”桃桃没好气地回了这么一句,便扁着小嘴撇过头不理会赤轨了
印曼在一旁看了,呵呵笑了起来,拍拍桃桃的肩,安抚性地说:“赤轨他的脾气比我更圆滑咧!你别放在心上!”
圆滑?我看是老奸巨滑!─桃桃在内心如此嘟嚷道
这时克强与采衣正从海滩上走回来,印曼连忙也为双方做一番介绍,并顺便向罗煞及赤轨说明此次传唤他们来的原因!
“既是殿下的朋友,我们自然会尽全力搭救!但是乾达婆城中的城主是雷震武,他曾是圣战中的英雄之一,不管他如今怎样,念在以前的情谊,我们双方最好尽量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才好!殿下意下如何?”赤轨如此说道,而罗煞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印曼点点头,表示也曾顾及至此点。这时罗煞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木头锦盒,双手递向印曼。印曼开心地接过锦盒,并对克强他们解释道:“这是当年圣战初时,雷震武送给我义兄的白水晶。当初是为了让我义兄方便进出乾达婆城,以便商讨要事!没想到如今还会派上用场!”
这时印曼又望向桃桃,笑着问:“桃桃,你有什么好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