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个,帮朱雅茜解了围的女孩子,也是朱雅茜的朋友么?看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小小的个字,但是,却显得那么无畏的样子。陆志远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的刘小雅,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是绝对不相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的存在的,但是,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么此刻心中悸动,是因为什么……陆志远的眉头皱起来。

下面的音乐声已经响起来了,刘小雅的钢琴,虽然算不上专业,但是就一般水准来说,也足够了。朱雅茜今天要演唱的曲目是《全世界我只想你来爱我》,柔和的钢琴声,加上朱雅茜的深情演绎。一首本来节奏就很优美的歌曲,越发的动人起来!

一曲终了,同学们还没有会过来神!直到有人发出了第一个惊叹,直到有人开始第一个拍手鼓掌!

同学们简直沸腾了,她们都没有想到过,原来朱雅茜唱歌,也这么好听。那些个本来等着看朱雅茜笑话的同学,脸色更是臭了!本来是想看朱雅茜丢人的,没想到,她不但没有丢人,反而大大的出了风头!如何让人不生气?但有人生气,有人自然就是开心!

叶莺儿和夏青青在同学们中间,为朱雅茜鼓掌!今天朱雅茜表现的,真的很好,不但成功的竞选了理事会的会长,并且和自己的爷爷相认,这还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了不起的就是,朱雅茜可以很快的客服自己的心情,重新以精神百倍的样子来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太好了!

在同学们雷鸣般的掌声中,朱雅茜和刘小雅从台上走下来。谢过同学们的道谢,朱雅茜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太累了。

反正她今天已近亮过相,也算是完成了任务,朱雅茜准备找个时间偷溜。

没想到,还没走出大厅,却被一个和之前同样的黑衣人截住了:“小姐,老爷找你。”

一句老爷,顿时把朱雅茜带到了刚开始听说自己有个爷爷的时候了,无奈,朱雅茜只得收拾了一下,跟着那个人去蓝孟尧所在的方向。

刘小雅看着朱雅茜被接走了,有些担心的说:“小茜姐,没事吧。”

夏青青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有事,那是人家爷爷找她好吧!说起来,我都没有想到,小茜的爷爷居然是咱们蓝校长!话说,如果小茜的身份被爆出来,学校恐怕又要一片哗然呢。”

“管他呢。”叶莺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了一下四周,坏心眼的一笑:“不过,青青姐哦,刚才你有一句话是说对了。”

“什么话?”夏青青和刘小雅同时问道。

“诺。”叶莺儿指了指径直要走过来的陆志远,又指了指刘小雅:“我敢百分之一百打包票,这个人啊,是为某个人来的!”

叶莺儿说的这样的明显,就算是刘小雅平时对感情有些迟钝,但是也想到了!她的脸色有些发红,嗔怪道:“你说什么呢!”

“说什么,自然是说一些该说的咯。”叶莺儿笑嘻嘻的说。

正在说话间,陆志远已经走到了几个人的身边,因为以前就见过面,倒也不算是生疏,他微笑着问:“你们在说什么?”

虽然话是在问叶莺儿,但是眼光,可是一直注视在刘小雅身上。

看到自己的猜测果然成了事实,叶莺儿更是开心不已:“也没笑什么,我们只是在看看,这里谁的脸,最像猴子屁股!”

这话说得,明显在场的人之中,只有刘小雅的脸色最红嘛!刘小雅恨恨的瞪了一眼叶莺儿,在一旁不说话。

陆志远这次根本就是有目的而来,只是,到了跟前,却又不急了,有些事情,总是要慢慢等,才更有意思的,不是么。

他们几个人在一起欢声笑语的聊天,而朱雅茜,则坐在蓝孟尧的办公室里,两个人默默无语的对视。说实话,这种情况,真的不太符合朱雅茜的性格。

看了许久,朱雅茜才慢慢的说了一句:“蓝校长。”

经过第一次见面的无厘头,这个时候,蓝孟尧反而不好意思再做出来委屈的样子,故意说一些,为什么不叫爷爷之类的话了。他上下打量着朱雅茜,已经不需要更多医学上的证明了,看着朱雅茜的脸。就知道,着一定是他蓝家的骨血,因为朱雅茜,和自己的父亲,在某些时候的神态上,真的非常的相似。只要想到自己的儿子,蓝孟尧就更加觉得,他没有办法,拒绝眼前这个自己孙女的任何的要求。

他站起来,走近朱雅茜,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叫蓝校长多生分,叫我爷爷吧。”

他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朱雅茜,依然有一种很是奇怪的感觉,好像直接叫爷爷,的确是有些不怎么好意思张开口。那么久都没有叫过,现在开始让叫了……一下子怎么说的出口?

朱雅茜郁郁闷闷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蓝孟尧好像也知道,对于朱雅茜,一下子也不能逼得太急的样子,于是不再强求要让她叫自己爷爷。他和蔼的的摸了摸朱雅茜的头发:“孩子,你能跟我说说,你在孤儿院的生活么?”

能说说么?当然能……

想到自己在孤儿院的生活,朱雅茜总算淡定了不少,慢慢的回忆,慢慢的说。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包括和孤儿院的孩子如何的相亲相爱,小刘阿姨对她是如何的好。一件件事情,仿佛昨天才发生过,今天就要在这里,慢慢的说着这样的故事。

蓝孟尧听的唏嘘不已,这个孩子,本来应该享受世界上最好的生活。本来应该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但是,就是因为当初自己那个不正确的决定,所以导致了现在的一切。让这个本来应该是幸福的小公主,到了孤儿院里。

想到这里,蓝孟尧的眼睛红红的,他的年龄大了,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但却没有一件事情,能比他现在,更让他觉得心酸的。这个孩子呀,本来就是应该拥有最好的一切的!都怪他当年糊涂!

朱雅茜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偷偷的注意着蓝孟尧的反应。一看到他的脸色,朱雅茜联想到之前蓝孟尧曾经说的事情。突然之间,一阵心酸就涌上了心头。是呀,爷爷一定在后悔和自责,都是他当年不够开明,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让人无法接受的后果。虽然,当年的事情,可能爷爷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但是,朱雅茜同样也能深刻的感觉到,蓝孟尧在这件事里的后悔和自责,如果不是当初的一切,如果不是那场灾难性的后果。没有任何父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儿子有那样一个下场,也没有一个父亲是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的。想到这里,这一刻,朱雅茜的心情,和蓝孟尧的,感同身受。

她不知道这么多年以来,这个孤独的老人,是如何在寂寞和后悔中度过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每一次看到别的人家的孩子,都在一起幸福的生活的时候,这个老人,又是如何的思念和愧疚。

突然之间,原谅就好像来的那么的突然,朱雅茜,轻轻的伸出手,拉住蓝孟尧的手:“爷爷,你也不必太过于难过了。一切都会好的,你别伤心了。”

一句爷爷,像是潺潺的细流,突然间,就滋润了蓝孟尧那颗几乎干涸的心。

他一下子像一个老顽童一样,抱着孙女朱雅茜,哭了出来。老年人的压抑,在心中憋了太久,他也需要太久的时间来适应。他哭的像个孩子,朱雅茜听着他的哭声,也跟着掉下眼泪来。只有这一刻,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难过。

但是伴随着难过的,还有放松,不管是舍得不舍得,不管是有多么的后悔和撕心裂肺,一切毕竟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重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办法再更改,留下的一切,只有怀念和不忍心。

终于,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蓝孟尧终于可以暂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一老一少,都眼圈红红的,蓝孟尧还是那身搞笑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爷爷让小茜看笑话啦!”

看着他顽皮的样子,朱雅茜脱口而出:“算了吧,爷爷你还装作什么不好意思!”朱雅茜一句话说出来,就连蓝孟尧也笑了起来。

有些什么东西,在那场彼此的抱头痛哭之中,融化了,升华了。之前朱雅茜还不好意思在蓝孟尧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甚至还可以开一开蓝孟尧的玩笑,这种感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因为知道蓝孟尧是自己的爷爷,所以知道不论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发脾气,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实在是完美到不可思议!

只是一场哭泣的时间,朱雅茜好像已经完全的可以接受了蓝孟尧作为自己的爷爷。或许是那场哭泣太过于的打动人心,也或许是,真的是来自于血缘和血脉之间的关系,总之,朱雅茜现在觉得,两个人,似乎没有了任何的隔阂。

无疑,这种感觉,也是蓝孟尧可以感受得到的。

他摸着孙女的小脑袋,有些感慨:“小茜呀,你是一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在孤儿院的生活,一定是非常的辛苦的。但是,你却依然只记得那些美好的部分,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女!以前爷爷曾经犯过错误,为此,酿下了不能挽回的错误。所以,爷爷,以后绝对不会再犯错误了!”

看到爷爷依然为以前的事情感到不能释怀,朱雅茜安慰道:“别那么说啊爷爷,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如果能够提早的知道,哪怕你付出一切的努力,也不愿意看到这件事情的发生吧。”

虽然自己也知道,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天意,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但是这一刻,听到孙女亲口这么说,蓝孟尧还是感觉到了释怀,或许,有一个词语更加的合适。那就是救赎。正是因为这句话是朱雅茜说的,所以,更像是一个魔咒!一个压在蓝孟尧身上,将近二十年的愧疚,终于消散了不少。

他的脸上和眼睛里重新放射出光芒:“小茜,你这么说,爷爷很欣慰啦。”

朱雅茜朝他笑了笑,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镜子:“爷爷,你看,这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还好当年带着我的那个邻居比较善良,给我留下了这个东西。”说着,把那个造型很是富丽堂皇的镜子递给了蓝孟尧。

蓝孟尧打开一看,果然是当年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镜子。只见他接过镜子,不知道在哪儿摆弄了一下子,镜子一下子打开了,原来,里面竟然还有一个夹层。只是需要特殊的机关,因为虽然朱雅茜一直带着这个镜子,因为不曾想到过还有精密的机关,故而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还有这么一层。

看着夹层里的东西,蓝孟尧感慨万千:“你看,小茜,这个就是你的奶奶。还有,这个下面的,就是你的父亲和母亲。”

朱雅茜拿过来一看,小镜子里镶着的照片上,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在微笑,目光里似乎又欣慰。好像在说,小茜,你已经长了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