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还好么?”阿塔娜挽着童清雪的手,进了瑞王府专为她备下的院子。
“还好,”童清雪轻柔一笑:“倒是婧贵妃,在宫中的日子可还习惯?”
听得她的称呼,阿塔娜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清雪,我不在你面前自称本宫,自然也是不想你我之间生分了。人前你可唤我贵妃,人后,唤我的名字好么?至少这样的话我还记得曾经的我是怎样的。”
童清雪听得她的话,也是点点头。突然这么生分地叫她,自己确实也不习惯。
“听说雅侧妃有身孕了?”阿塔娜与童清雪相携着坐下,并屏退身边的丫鬟宫女,问着童清雪道。
童清雪听得她的话,原本轻柔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接着有些苦笑道:“是,雅侧妃已有身孕,快两个月了吧。”
阿塔娜看着她,轻声安慰道:“我看瑞王爷待你倒是与别人不同,你也早些怀上瑞王爷的孩子,保住你王妃的位子,到时那雅侧妃却是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
童清雪听得她的话,微微一怔,接着却是兀自笑了出来。她和齐子夜有夫妻之名,却完全没有夫妻之时,况且自己迟早也是要离开,何必多出一个孩子来,让两人越加纠缠不清呢。
当然,这话是不能对阿塔娜说的:“不想成为皇妃后,你倒是改变了许多。”童清雪转移这话题,当然,也是有些叹息。
阿塔娜微微一怔,却也是有些苦笑道:“其实,身在宫中,谁不会有些心思。清雪,这便是我想来找你的原因,和你在一起,我便不用去想那些。”
童清雪与阿塔娜一时都没再说话。果然,时间与环境会改变人,自己变了,阿塔娜也变了。自己变得不再如以前那般坚定,坚定地要离开齐子夜了。
“不说这些了,”阿塔娜突然一笑道:“还记得瑞王府的花园风景甚美,清雪陪我去看看吧。”
童清雪点点头。
现下已是渐渐进入冬天了,所以天气有些冷,花也败了,倒是有些梅花含苞欲放,倒是别有风味。
“怎地这几日不见瑞王爷?”两人缓缓在花园中散着步,阿塔娜好奇问道。也怪不得她,她来瑞王府已是三日了,除了刚来那日见得他迎驾之外,便一直不见他人影:“难不成,他冷落了清雪,一直陪着他的侧妃?”
阿塔娜见童清雪没回答,兀自猜测着。
童清雪一愣,却是笑着摇摇头。齐子夜倒是没有去陈慧雅的含雅阁,却也没有来自己的若雪居。这些日子他似乎很忙,日日在书房中与齐子云商量着什么。她自然不可能去打听。而他处理完事之后自己早就歇下了,他自然没来了。
阿塔娜见她不回答,只当自己猜对了,而童清雪又不好说出口,便微微皱眉道:“我说,清雪,虽说你的性子比较淡,但你是瑞王爷的正妻啊,自然要想些办法抓住他的心。若是你再如此什么也不做,怕是真的保不住这正确的位子。”
童清雪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王爷没去含雅阁,这些日子云王爷似乎是有事寻他,所以他处理些事情去了。”
“处理事?”阿塔娜有些疑惑道:“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大家都说瑞王爷比较,平庸。”阿塔娜尽量说得婉转。
童清雪却是没有继续说,再说下去怕是要说到一些不该说的了:“前面的亭子是个观景的好地方,我们过去坐坐吧。”
童清雪说得没错,齐子夜现在是很忙,但是却是在忙与她有关的事。
“如何了?”齐子夜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眼中有些期待。
“这—”邬霆面露为难之色,犹豫道:“属下无能,王妃体内的毒实在怪异。据王爷所说,王妃的寒毒已是一月未发作了。但却是越发的嗜睡,属下也曾命人来试药,但还是无法将这种奇怪的毒药解开。”
“还是…没办法么?”齐子夜有些失望地垂着眸子,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着桌案上的一幅画。
那是一幅极美的画,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面容恬静而淡雅,静静地看着天空之中,眸中有着压抑的渴望。
这是齐子夜无意中看到的,这一幕,他牢牢记在脑中,而后画下了这幅画,这幅只有他一个人知晓的画。邬霆因为站在外间向他禀报事情,所以自然也是看不到。
此时的齐子夜已是褪了面具,露出了那清尘绝雅的面容。他确实是戴着面具,但也不是时时都戴着,他一个人时面具便是被摘下的。冬日带着些微暖意的阳光为身着白衣的他打上一圈光晕,恍若神祗。但那轻皱的眉却是让出尘的他有了些许人气。
“属下已命下面所有的人都在解这毒药了,王爷稍待些日子。”邬霆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赶紧道。
齐子夜淡淡叹息一声道:“邬霆,尽快吧。”尽快吧,因为不知道童清雪究竟还能活多久。她现在可能还在想着以后摆脱这些权利纷争的日子。那日自己带了一颗补药去,骗她说那是冰雪丸的解药,她开心地接了去,毫不犹豫地吞了了,还把另外一颗给了她的那个小丫鬟小晴。
可是,她若是知道自己在骗她,会,恨自己么?她若是知晓,自己盼到最后的终究是死亡,那般轻柔的笑容,还会出现在她脸上么?还是,她会变成以前那个不在乎一切的她,虽是笑着,眼中却没有什么情感的她?
想着,齐子夜的心中越发烦乱,挥挥手道:“邬霆,你退下吧。”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邬霆听见他的吩咐,便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
齐子夜静静看着画中的女子。其实,我知道你真的很想离开王府,知晓你很想像平凡女子那般生活。但是,我真的放不开你,我定会想尽一切方法为你解毒,然后,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齐子夜看着画中的女子,唇角带了丝温柔的笑,使得本就出尘的他越发高贵,令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