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远的声音有着威严,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团团围住齐子哲的侍卫突然将手中的武器指向他。
童远此时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了。看来自己这次是给人算计了。童远看向一脸温雅笑意的齐子夜:“是你?”声音中有着质疑。
“没错,是本王。”齐子夜缓缓上前,侍卫皆为他让出了一条道:“今日所发生的事,尽在本王预料之中。”
“你一直,都在算计我?”童远身子变得有些颓然道。
“呵呵,”齐子夜低声笑了,声音很是温和:“就如你十多年前算计本王那般不是么?这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
“怎么会?”童远没有理会身后那些听到局势转变,脸色变得惊慌的大臣,只是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齐子夜只是个毛头小子,怎么斗得过他?
齐子夜并不说话,只是依旧淡笑着看向童远。
倒是齐子哲眼中有着惊讶于回忆,没错,是回忆。昨夜齐子夜连夜求见,并告知他童远预谋造反一事。自己原本还不相信,但他用项上人头向自己承诺。自己对他也的确心怀愧疚,所以暂且依了他。想不到,这竟是真的!想着,齐子哲眼中划过一丝庆幸。
“齐子夜,”童远突然回过神来,扬声道:“就算你控制了这些侍卫又怎么样?七大将领就在宫门外,时辰已到就会打进宫来,你难道还能调动兵马不成?哈哈哈!”
齐子夜见童远笑得得意,却也不说什么,只是这样由着他。
童远终是发现不对了,对面的人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是平静得令人心慌:“你做了什么?”童远有些惶恐地问道。
齐子夜微微一笑:“本王让你见个人,你自然就知道本王做了什么。”齐子夜说着,拍拍手,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进入大殿中来,一脸的阴狠。
“影,影魔?”童远有些诧异地看向进来的影魔,只是影魔却不看他一眼。
“主上。”影魔单膝跪在齐子夜身前,恭敬叫道。
主,主上?此刻,童远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自己的后手,七大将领打进宫中,都是命令影魔着手去安排的,可是现在影魔却叫齐子夜主上,这代表什么?
童远一脸震惊地看着影魔。影魔,十年前就呆在自己的身边,多次为自己暗杀对立的大臣,甚至为自己挡过别人的暗杀,受了重伤,所以自己才信任他,才将他视为心腹,想不到…十年,十年,十年前齐子夜那毛头小子才九岁而已,就将影魔安排在自己身边,齐子夜的心机,实在太可怕了!
看见童远倍受打击的样子,齐子夜好心为他解释:“影魔一直是个好帮手,本王也舍不得他。可是若不是影魔,今天本王又怎能阻止你?所以,本王一直没有和影魔联系过,就是担心你怀疑他。想不到你果然对他深信不疑啊。”
“你!”童远只觉得一股腥甜味冲上喉头,怎么也压制不住:“我输了,我输了。齐子夜,你果然厉害,我最大的错误就在于太过小看你!”说完,一口浓血喷了出来,头一歪,晕了过去。
众文武百官见得这戏剧性的一幕,居然一时愣在了原地。齐子夜也有了一时的怔愣,因为他想不到,自己几句话居然把童远气晕了过去。
许多敬畏的目光看向齐子夜,毕竟他可是连一朝权臣都算计了十年的人。他看似温雅的外表下,实则是比童远还要可怕。
齐子哲也诧异了。想不到自己的三弟,多年的隐忍,竟是连自己也看不透。
云哲五年,是个被记入了轩云史册的日子。当朝丞相觊觎皇位,意图谋反,被当今圣上与瑞王爷早一步获悉。瑞王爷早已派人团团围住了七大将领的府邸,七大将领为了家人,临阵倒戈,背叛童远。
童远因为谋反,被株连九族,但瑞王齐子夜却求皇上放过童清雪,其瑞王妃之位甚至还保持住了。百姓听得瑞王爷如此睿智,且重情重义,都对之赞不绝口。但百姓自然不知道,那传言中瑞王爷深爱着的瑞王妃一直被关在地牢中,无人得见。
云哲五年也是个充满血腥的一年。因为很多大臣受到了童远的煽动,欲要追随他。皇上自然勃然大怒,将这些大臣诛连三族,且这些大臣的亲属十年不能参加科考。所以云哲五年,也是个大肆开考的一年,因为朝中臣子已然所剩无几。这些新晋官员中渐渐冒出了一些翘楚,深得皇上器重,自然,那已是后话了。
在地牢中的童清雪也听到童府被满族抄斩的事了,地牢中的侍卫成天守着也很是无聊,闲来无事也常常聊天,童清雪自然听到了。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童清雪没有丝毫的哀伤。童府的那些跟她都只是陌生人,她难过不起来。只是有一丝的惆怅而已。纵然早就知道童府的结局,物极必反,盛极反衰,却也还是惆怅。原来在这个世界,自己的命从来由不得自己。童府并非每一个都有罪,但都为了一个人的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只是,齐子夜单独留下自己,是为了什么?童清雪没有丝毫温度的眼中终是出现了一丝疑惑,若是真像外面那些人所说的那般是因为爱她,连她都觉得好笑。
“童清雪,你的身份高贵是么?童府大小姐是么?现在呢?童府没了,我看你怎么高傲得起来!”童清雪不耐地看向牢门外的人,转过头去,不看她。眼不见,心不烦。
齐子夜将自己关入牢中以后,出了那天来过一次,其余时间都是陈慧雅这个女人来咋咋呼呼,什么难听的话都从她口中说了出来。
“怎么?不说话了?”陈慧雅得意地看向童清雪,眼中有着一丝不正常的癫狂:“你倒是继续傲啊?”陈慧雅说着,缓缓步入牢门中。
门外那些侍卫早就被她调开了,童清雪知道不会有人来拦着陈慧雅,现在那些人讨好她都来不及,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留在王府中的人了。
想着,童清雪心中如针刺般痛了一下,不是不要在乎他了么?为什么?为什么想起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自己的心还是这么难受。
看到童清雪皱眉,陈慧雅以为自己揭到她的伤疤了,眼中更是得意,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根鞭子。
童清雪皱眉,又是鞭子?这女人,和童寒月还真是一丘之貉。
事实证明,陈慧雅比童寒月更狠毒。因为当她手中的鞭子挥向童清雪时,童清雪只觉得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童清雪咬了咬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看向陈慧雅的眼中竟是恨意。她居然用盐水泡过这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