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那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还有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你以为就能保护你儿子?这不是卖身契,只是给我当一个月奴婢罢了,只需要呆在这儿,你看,我这儿除了一个小秋和几个不中用的奴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可是很孤单呢。”寒萧风掠起她一缕青丝绕在指尖,贪婪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明明是一张不怎么样的脸蛋,却甘心让他沉沦,似乎是隐忍了许久的心情,他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眸,“你说的没错,我是看上你了。”
李欣一时间瞳孔放大,震惊得不可言说,心里泛起丝丝窃喜,却不被自己所发觉。
“你、你说……”为什么,她没有一丝苦恼,反而觉得心里有什么……暖暖的。
那双黑曜石一般的星眸,照映出她的瘦弱身影。
“你没听错,我看上你了。”他在她耳边呢喃,“我就想让你给我为奴为婢,逗你,其乐无穷呢。”
“你!”李欣这才听出他言语间的调戏之音,还以为,还以为他真的喜欢她?没想到只是逗她!
寒萧风轻笑一声,放开李欣,“画押吧,不然,我可不会再烂好心去保护你儿子哦。”
李欣咬了咬唇,这人不过就是恶作剧情节太重了吧?只是为什么,他说自己很孤单的时候,那么逼真?
李欣无语的看着寒萧风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印泥,思想挣扎。
一个月——不算太短吧,而且,自己欠了这人那么大的人情——
“一个月以后倾城坊就会彻底完全的属于你哦。这么划算的买卖,换了别人,恐怕争得头破血流都要来的呢。”寒萧风不由得鼓吹李欣动摇的内心。
李欣一怔,是啊,外面排队的那些女子,恐怕都是为了寒萧风吧,没想到这人那么受欢迎,也无可厚非——他俊得不可方物,是年轻未婚的女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近乎于完美的神秘男子吧?
李欣凝眉,印上了自己的手印儿,“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有她知道月毒那群女人曾经的恶毒,她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这伤疤,都是她们留给她的,所以她绝对不要君儿和她一起再度被伤害,至少,留在这里,寒萧风可以当她们的挡箭牌,自己也不过就是受点苦罢了。
为了君儿,她留下。
“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看到李欣怔愣的表情,寒萧风面带笑意。
李欣摇摇头,心不在焉。
刚才——差一点,差一点她就当真了!以为他看上她了,却没想到,是看上她当他的奴婢!
气煞人也!
寒萧风安抚一般的拍了拍李欣的肩,“记住,是这一个月都不能离开我哦。否则……你懂我的手段吧。”
他眼神里带着凌厉的寒气,步步紧逼。
李欣侧头,不想直视他。如今若是月毒来了,她定然是要第一个把寒萧风推向前线的!也不枉她勉为其难留下来,当然,她一定只是为了君儿留下来的!
只是这样而已。
“另外,你家那位白管家我自会派人通知,需要的东西会让人送来,没我的允许,不准出去。还有,你的真名……可以告诉我了吧?”
寒萧风勾着嘴角,站起身来俯视李欣。
李欣失神,自己该如何回答?凌觅柔?不行,谁都知道那是皇后的名讳。
“嗯?”他凑近了一些。
“李……李……”李欣紧张的开口。
“丽丽?这名字真难听。”寒萧风兴趣缺缺的开口,转身看着不远处的站着不动的君儿不再开口。李欣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她被月煞警告过,不可以随便告知别人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性命呢。
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只有一个月。
君儿此刻从背面看来的确是站着不动没错。谁也看不到,那位先前追赶他们的婢子已经在君儿面前跪下来,那是用了隐身术。
她单膝跪地,面色满满的都是为难,自己怎么跟了个这么不醒事的小主?日后主子夫人回了殿,定然要怪她的。
“你来也没用,我爹爹就在里面,我什么都没做不是吗,用法术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君儿倨傲的用念力和那婢子交流。
“奴婢知道小主心意已决,但是天帝大人已经知道这事了,小主……恐怕,日后要是天帝来带您回去,便由不得您不走了。”她回身望了望君儿一眼,身影消失,只刮起一阵寒风。
君儿怔忡,“能多呆一天,便是一天罢,不管,不管回去以后会被天帝爷爷怎么惩罚,我真的受够了那里的冷清了。爹……娘……”
李欣来的第一夜,便被安排在了寒萧风睡的屋子的旁边,说是要就近伺候,没想到这个主子却让婢子先去睡了。
她也不拒绝,自己的确是乏了,没用的很。
抱着君儿睡去,没有看到君儿亮亮的眸子中贪恋母爱的眸光。
寒萧风站在屋顶听着小秋的报告。
“凌觅柔?是么……”
“嗯,听闻这已逝的皇后死得蹊跷,连带着小皇子也消失不见,恰恰让小秋注意到了这位夫人,所以……”小秋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寒萧风。
寒萧风冷笑,“所以……她骗我,她不叫丽丽,她其实是凌觅柔,那个被峙临国皇帝冲冠后宫最后还带着他的儿子逃出宫来的女人?”
“是……主子您看,这眉眼和脸部的轮廓,以及手下的描述和汇报,已是确切无疑。”
寒萧风把那画像揉成一团,的确,这女人和她的眉眼极尽相似,只觉得,好眼熟,在哪里见过?
“凌觅柔……是……么。”他沉吟的开口,扯出一抹寒意的笑容,“居然当过皇后,现下被毁容。可真是有趣。”
说是说有趣,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小秋知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只能识相告退,公子喜欢谁不好,喜欢上这么个女人,他承认这个女人是很与众不同也没有那些女子的扭捏和庸俗之气,只是——这,这居然还是前皇后?真真让他伤神,怎么和皇上回报消息呢?
就说公子留恋此处美景,还看上了一位富家千金所以迟迟不肯归去?还是说公子的师傅已经替他找到了娘子所以——
呸呸呸,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话说回来,总觉得那画像上的女子,面熟得紧,可是——在哪里见过呢?
寒萧风此时已经被气得内里七窍生烟,这女人——真是不老实!居然这种时候还骗他?哼,他生气了,很生气!
从屋檐一跃,下了房顶,直直的推开李欣的房门。
“柔妃!”一声暴喝响起,他面色凛然,浑然不知自己浑身的醋意大发。自己看上的,竟然是这么个残花败柳?
为什么又要逃出宫来?这孩子,就是她和皇帝生的?还传闻她和国舅关系亲密?更有传言说国舅就是为她而死?
是被强迫?还是被皇帝抛弃?抑或——
李欣懵懵懂懂听见柔妃两字,只条件反射的揉了揉眼,恍然间以为回到了皇宫,惊得立刻坐起,“怎、怎么了?”
不是问这个称呼,而是很自然的习惯的起身问怎么了。好,很好——
寒萧风一个闪身过去单手擒住她的双手,把君儿放到一边点了睡穴,强硬的扯着李欣桎梏在身下,“柔妃?嗯?”
李欣这才惊觉,自己太紧张了,这人,这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么快就查到了?
她捂嘴,露出惊恐的表情。
“你在害怕?怎么,皇后娘娘,你也会害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寒萧风已经气得不知所谓。一想起她曾和某个男人巧笑倩兮,与君儿与那个男人享着一家三口之乐,心里酸得直冒泡!
“我……我不是……”李欣本就是被吓得惊醒,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只能惊慌失措的解释,无奈又动弹不得。
她能感觉到寒萧风周身的怒意。滔天。
“狡辩!”寒萧风看着李欣委屈的眉眼,心下一软,自己是在干什么?那种情绪,不就正正是嫉妒么?
“你骗我!”寒萧风终于说出心里最介怀的事情。
李欣弱弱侧头,开口,“我只是想要过新的生活。”
“怎么?当皇后还不满足?有两个男人喜欢你还不满足?呵,真是朝三暮四!”寒萧风冷冷开口。
那眸子,渗透了满满的讽刺。
李欣闻言,以为他说的,是龙祁天和陆尚清,不由得眼里露出悲戚的目光,陆尚清——真的是死了。
死者已矣。如今重提,已是满眼殇戚。
寒萧风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了,那个皇帝喜欢她,自己也喜欢她,没想到她却露出一副很难过的表情?这是什么意思?
“你叫凌觅柔?还骗我说叫什么丽丽?胆子不小!”说着,手里的力度加大,疼得李欣眼角都渗出了泪水。
寒萧风却是邪魅满身,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我没有……”李欣很委屈,白日里是他自己要误会的,为什么现在又说自己要骗他?她真的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告诉他,自己叫李欣,自己只是那个皇后的替身,君儿也不是自己亲生的,自己只是一个无辜的人而已!
可是话到了嘴边,突地想起,她是有夫君的人,虽然,还没找到,可是如今自己的心意也还没确定不是吗?
那么重要的秘密,怎么可以告诉他。遂缄口不言。转念一想,自己和他——不过也就是一个月的主仆关系罢?她换悲戚为淡笑。
“我现在不过是你的奴婢,奴婢的私事,主子也要管?还是说——主子是当真要把我了解的一清二楚好娶回去?”
她就是要出言挑衅,多多少少也抓住了这人的心思。
就是要刺激他,他才会放过她。
“娶你?做梦!”寒萧风不由得脱口而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颗黑色丸子,不由分说塞进李欣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