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君儿曾经是峙临国的皇子,听闻峙临国新帝即位后,有意让君儿皇子做太子,整个峙临国皇室,也只此一位皇子,他起初还以为——以为这是李欣和龙祁天的儿子。
亏他还为君儿纠结了许久!他到底都在干什么?
陆尚清诧异的望着寒萧风,“你不知道吗?君儿的生母是凌觅柔,生父是柳听风,原是左相大人身边养的杀手,也是弟弟原先喜爱的婢女的哥哥,只是可惜……这两人,都是被祈之所杀……”
“那她和龙祁天……”
陆尚清似乎看出了寒萧风问问题时的尴尬和别扭表情,知道他想问什么,索性便让他们没有丝毫罅隙的幸福下去吧。
“弟弟是被强迫为妃,后为帝后,祈之千不该万不该,让她食了‘忘情’,忘记了一切。不过祈之从未强要了弟弟,他们俩……”陆尚清目光唏嘘,“几乎从未有肌肤之亲。和我……倒是有那么一点点。”
说到这里,陆尚清不由得有些自鸣得意。完全忽视了旁边某人黑了的脸。
寒萧风兀自握紧拳头,低下的头颅看不清表情,只见他抬头残忍一笑,“你就这么急着想死?”
“呃……不。呵呵。还是留着力气去皇宫和祈之周旋吧。”
陆尚清干笑几声,自己情难自禁,情难自禁啊。
寒萧风冷哼一声,转而低头看在自己怀里的李欣,他浅浅叫了一声,“阿离。”
他明白了,自己何必要苦苦挣扎于郝轩和寒萧风两个身份之间?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那么自己就是郝轩,自己也是寒萧风,就让他,代替原本的郝轩吧。虽然他不会记得,但是——以后的路很长,他们还可以一起制造很多很多回忆。
很多……
再度醒来,李欣碰到了温热的柔软胸膛,抬首,撞入一双对她含笑的眸中。怔了半晌,她才缓缓爬起,讷讷出声,望了望四周,“我们在哪儿?”
这里明显是树林。
“我们要去峙临国的京都。这里是途径的林子,走官道太费时,我想带你早些进宫。”
寒萧风简单交代了一下便也起身,站到李欣身旁,四周隔得不远,他们睡在各个方向。
见李欣不说话,寒萧风以为她又想跑掉或者又要说什么惹她生气的话,当即拨开自己胸前的衣襟,执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左边胸前,是心脏的地方。
“哼,丑女人,我看上你你就应该觉得荣幸了不是吗,你的脸可没有半分姿色可言,难道还想着要跑,你看看这里,是你留下的朱砂痣!不管你爱的那个男人曾经是怎样,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就是郝轩,郝轩就是我,想走,你想都别想。”
李欣看着他宣告主权的霸道神态,出神的望着自己手上触摸到的那处,透过皎洁的月光,果真看到一颗不大不小的朱砂痣。
脑海中缓缓浮起那句话,你是我心头一点朱砂。
她吸了吸鼻子,想到郝轩曾为她受过的苦,就觉得很难过。
“爱哭鬼!”
“谁哭了?我觉得有些冷罢了。”李欣不屑的开口。无意间又瞥到郝轩挂在脖子上的闪闪发光的东西。
她缓缓拨开来开,竟然是那枚对戒!
“噢,对了,你的那枚呢?”寒萧风自在的问着,两只小手在他的肌肤上游走,倒是让他很是享受。
李欣瘪嘴,“不知道,应该是在皇宫吧。”
这枚戒指,的确是在皇宫,也恰恰正在龙祁天的手里。自李欣走后,他不让人去保护她,也不让人追杀她,只为的一个目的,断了自己那些遥遥无期的念想吧。
然而他却怎么也放不下。
“也好,这次去,便一并取回。”寒萧风握住李欣被夜风吹得冰凉的双手,“你这个笨女人,这么冷不知道把我抱紧一点么。”
李欣不情愿的抱着寒萧风的腰,埋头,“不要以为这样我就能接受你。我还是最喜欢我们家郝轩了。”
寒萧风不以为意的轻哼一声,倒是想通了许多,“那还不是我。”
“切。”李欣不再同他争论,表面虽不乐意,却不知道,自己嘴角早已勾起笑意。
“等你解了蛊毒,我再恢复你的容貌,顺路跟我一起回寒立皇宫。”
这分明是一个命令句!
李欣挑衅的抬头,“嫌我丑了?怕我给你丢人了?那你大可以把我扔回龙祁天那儿,大不了我再当我的皇后,日子好过的很呢!”
寒萧风闻言磨牙霍霍,只觉得自己怎么总是在她这儿讨不到好?
“你敢的话,就试试看!”
“嗯哼。”李欣心情大好,算是回应。
她好喜欢好喜欢那个叫郝轩的男子,那情是迢迢不断如春水。想到这里,顿觉内心被狠咬一口,李欣又是一口鲜血吐在地上,于此同时寒萧风的心口也微疼了一下。
“怎么了?”
他立刻捧起李欣的脸,替她擦拭血丝。脑中立刻闪过一丝疑惑,他心悸的毛病?——自从遇见李欣以后,频率便多了起来。
而李欣也是最近才开始吐血的。
恐怕——一切只有见到了龙祁天才会揭开谜底吧?
李欣惨淡一笑,“没怎么,不就是吐几口血么,我身上多得是,怎么,你心疼我?”
她促狭一笑,只见寒萧风不自然的撇头,“谁会心疼!”
却又立刻转头过来扶好她,细细擦拭她的唇线。许是刚吐了血,这唇红齿白的,真是诱惑十足。
李欣邪气一笑,一口咬上寒萧风的唇,浅浅啄了两口然后得意叉腰,“哼,看什么看,咬你啊。”
寒萧风一愣,她变了。变得更让他欢喜。这么活泼嚣张的李欣,才觉得是似曾相识。
那记忆——他呼吸一滞,一定是很重要的记忆吧,否则,李欣不会那么难过吧?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周围有细碎的脚步声,寒萧风低声呼道,“小心!”
周围有数十人,已然将他们包围。
陆尚清第一个从地上戒备地站起来,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太警觉——他目光若有似无的投向李欣那边,却见李欣已经被寒萧风的大麾裹起,紧紧护在怀中。
他挥了挥银扇,“呵,没想到才出了明鲤城没多久,就被人给围堵了?”
水玉和水含倒是无所畏惧的站在原地,这些小喽啰,还用不着他们在意。
安暖阳却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站到陆尚清身旁,“本王武功不济,还劳烦陆公子保护了。”
这种不要脸的话也说得出口?陆尚清不由得满脸黑线。
“是谁?”寒萧风一声轻吼,让周围的树枝都震动了几分。
只见树丛中走出一位身材娇媚,却被夜行衣包裹了全身仅剩下了两只眼睛在外面,她哈哈一笑,却是带着杀气,“公子好身手,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了。不过……有人要买你怀中人的命,不知是肯给不肯给?”
寒萧风目光中带着玩味,冷冽一笑,“你认为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公子口气倒是大!”她娇喝一声,随即作出要攻击的架势,姿势倒是有些奇怪……“有没有资格,打过才知道!”
李欣从寒萧风的大麾中露出脑袋,仔细瞧了几眼对面那女人,倒有些面熟。
而寒萧风则只是简简单单两指挥出,对面的黑衣人已经不在原地,而她先前站着的地方背后那棵树,倒了。
那女人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似乎看出了寒萧风奇高的功夫,不由得出声佩服,“倒是没想到,有公子这般功夫的人护着那位夫人。”
她的杀气已经隐退了一半,虽未打算停止攻击,却也没有真的要杀过来的意思。
只见她举起单手对周围埋伏的人示意,“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那些可都是她训练出来的好手,怎么可能凭白折在眼前这个高深莫测的人手里呢。
她倒是觉得,有趣得紧。
寒萧风带着李欣,动作却没有丝毫缓慢或迟疑,招招是杀招,他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拿,却凭着几指与那女人对战,出掌迎掌之间,那女人虽在功夫上落了下乘,却在杀招上不输于寒萧风。
倒不如说,两人似乎杀气都退了大半。
寒萧风若有所思的开口,“我见过你。”
女人一愣,停下手上的动作,“公子真是敏锐……不过……买家出了大价钱要买你怀中这位夫人的命,不管是谁,我们接下的杀手令,自然是要完成的。”
说着举起不知从哪里拔出来的小匕首,恰恰掠过寒萧风的衣袖从其下暗暗发射出去,寒萧风两指夹住,却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另外的暗器从各个方向细微的发过。
“杀手……可是不会讲规矩的。”她暗自一笑,却没想到自己发出的暗器早已被周围的几人纷纷夺下。
水玉,水含,还有陆尚清。
女人更是吃惊,“不知道这位夫人什么来头,你们几人齐齐要保护她……”
李欣听了许久这女人的声音,的确觉得耳熟。总觉得,是哪儿听过的。
“玉姐姐?”李欣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却见对面的蒙面女人愣了一愣,这声音……
李欣见她的迟疑,立刻证明了心中所想。不由得脱离了寒萧风的怀抱,冲上去握住玉含烟的手,“玉姐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李欣啊。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军营里……”
“你是……李欣?”玉含烟惊喜的抬头望着李欣,却见她的容颜已毁,不由得立刻说,“难怪,难怪我没认出你来,你的脸……若是我早知道是你,也不会接了这单生意!”
“你适才说……有人要杀我?”
“是。你不是外人,我便是告诉你也无妨,我如今在峙临国内开了不少酒楼,还经营了杀手楼,所以有人买你的命,恰好就是在我的据点这儿,我便亲自来了。没想到……”
“那到底是谁要杀我?”李欣刚一问出口,便被寒萧风拉回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