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运的安排

周五放学的时候,杨子莘拦住苏明远问道,“你们这周还打蓝球吗?”

苏明远瞪大眼睛,一副吃错药的表情看着她。看得她有些不自然,立即朝他吼道,“干嘛?误吞三聚氰胺啦!”

苏明远不敢置信地说:“没……就是有点意外,你什么时候对篮球又感兴趣啦!以前叫你来看,你都多不情愿。”

“怎么……不行啊?”她提高音量,有点心虚地说,扭过头不敢看他。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感兴趣的才不是什么篮球,而是去打篮球的那个人。

布满铁丝网的矮墙下面,杨子莘再次把苏明远震惊得目瞪口呆。

她对苏明远说:“你先爬上去,快点,然后来拉我!”

苏明远不耐烦地问:“为什么,像平时一样你先爬,我在下面托着你还比较快!”

杨子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着,“笨蛋,我今天穿了裙子……”

苏明远深感无奈,“所以说,你明知要爬墙,为什么还穿这么麻烦的裙子,平时都不见你怎么穿裙子。”他边抱怨、边手脚麻利地爬上墙,然后向杨子莘伸出手,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拉着她。

他脑中对她的存档有她被他捉弄时咆哮的样子,与他一起肆无忌惮疯闹的样子,却唯独没有今天她这样穿着裙子、脸红的样子。十三岁的少年还无法清楚少女突如其来的转变,他只是隐隐觉得,今天的她,有点奇怪。

比赛就要开始了,杨子莘穿越过其他篮球队员,奋力捕捉闫宇航的身影,却始终不见。

那一次的篮球赛,整整40分钟,杨子莘都心不在焉地注视着场上,时而听到走进的脚步声,都会惊喜的立即回头,却又一次次失望地转过身。

直到比赛结束,苏明远朝她奔来,拍了下她的头,说,“走了!”杨子莘才悻悻起身。

苏明远看着失魂落魄的杨子莘感到很泄气,“怎么,我们赢了,你好像很不高兴!”

她怕被她察觉出自己的异样,连忙摇头,“没有,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身子向她倾过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了,现在好多了。”杨子莘敷衍地答道,她现在满心都在想着缺席这场比赛的闫宇航,无暇顾及到苏明远此刻的关心。

虽然不想被别人,尤其是苏明远察觉到她关注着闫宇航的心情,但她现在没办法,除了苏明远,她没有一个可以通往闫宇航的线索。

苏明远聒噪着边走边说了一路,她却一直心不在焉,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开口问他才能显得自然一些。快走到家的时候,苏明远告诉她,“下周就是决赛啦!你还来看吧!”

她故作镇定,云淡风轻地问苏明远,“上次用球砸到我的那个男生,我看他今天没来,下周决赛他会出场吗?”

苏明远也漫不经心地答道,“他下周也不会来,本来也不是我们队的,上次是临时缺人,硬拉他来的。”

杨子莘听后,瞬间失落了,更有些绝望。旁边的苏明远却没意识到她情绪的变化,继续不合时宜地追问,“决赛在下周日下午三点,你别忘了来。”

“哦,到时我看看时间,那天有可能有事。”杨子莘毫无心情地应付道。

电话铃声毫无征兆的在两人之间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是乔漫这个妖孽,这家伙真是没有个消停时候。告别了苏明远,她要去解救电话里那个把自己说得好像在多么水深火热的环境里的女人。

去了乔漫家,把她从她母亲大人的质疑中解救出来。出了她家门,乔漫立刻恢复了她的本性,说道,“多亏了你来保我,要不我妈总怀疑我是要跟男生出去鬼混。”

我斜眼瞪她,审问道,“难道不是吗?”她嘿嘿地傻笑着,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说道,“我先走了哈!赶时间。”

我叹了一口气,为英明神武的乔妈,更为自己助纣为孽的行为。

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起那天篮球场上的闫宇航,就要这样遗憾地错过了吗?现在她有些懊恼自己上次怎么没有逮住机会多跟他说几句话,问到他的一些信息,如今真是无计可施了。

睡不着打开收音机,正是一档谈心节目。邀请的嘉宾是一个叫于盈盈的初中女生,主持人介绍说,她是广播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今天的主题是关于青春期这个时间段会发生的一些趣闻轶事。

之前偶尔收听过几次打发时间,没想到这个节目还挺火的,很多学生关注。尤其是今天的话题又很与时俱进,拨打热线的中学生也很多。

听着他们的讲的糗事,有好几件我也都曾做过,哈哈,感觉还是挺亲切的。最后有一个初中女生,打电话到直播间,说了自己暗恋班上一个男生的心事。主持人请教了旁边同为初中生的于盈盈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并给予这个女生一些建议。

于盈盈在广播那头一副模范学生样,语重心长地说,“目前来讲,我们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对于早恋的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要避免……”如此说了一堆劝诫、励志的话,假惺惺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

关广播,睡觉。这一天真是,直到最后睡觉,都不让我收尾一个好心情。

作业、考试,还有周一的早晨,都是最令学生厌烦的。

但就在这个周一早晨,站在毒毒的日头下,杨子莘的眼里却闪着光。这样炎热的天气,毒辣的阳光,让风中都掺着热气,可如今这风吹在她脸上,却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她专注地盯着奖台上升旗的人,微笑不能自抑。继第一次的偶然相遇后,百转千回,此刻他又出现在这样近在咫尺的地方,杨子莘不禁觉得这简直就是命运的安排。她突然心情雀跃,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心情就像每次在等待即将烤熟送嘴的,平时她最爱吃的美味鱼丸。

站在一旁的乔漫看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撞了下她,带着厌恶的语气小声地说,“快把你的哈喇子收起来,都快掉地上了。”

杨子莘不屑于顾,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奖台上正在升旗的闫宇航。乔漫也似乎看出了端倪,“瞧你那一副十足花痴相,现在在奖台上升旗的就是你那心心念念的篮球男啊?”

杨子莘嗔笑着点了点头,继续笑得心花怒放。乔漫赶紧往边上闪了闪,实在受不了她这痴呆样。不过,她还是没能全身而退,等到升旗仪式结束后,杨子莘就死命拉住乔漫,求她去帮她调查他。既然同在一个学校,那就好办多了,凭乔漫那小灵通一样的关系网还愁了解不透彻闫宇航吗?

“拜托你,乔姐姐,就帮小妹这一次吧!”杨子莘把手举过头顶,虔诚地向乔漫作揖。

“哎,服了你了。不过你放心吧,由我乔姐姐出马,你就瞧好吧,乖乖回去等信!”乔漫挥挥手,摆出一副这事对她来讲实在是小意思的姿态。

后来,在乔漫的关系网多方打听之下,杨子莘了解到,闫宇航其实一直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他是隔壁班的班长,老师眼里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

杨子莘每节下课都会去上卫生间,因为通往卫生间的路上会路过他们班,她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朝教室里面望去,寻找闫宇航的身影。有时运气好在走廊里也能遇到他,一整天心情都会变得舒畅起来。

乔漫都快受不了她了,“我说,你能别这么纯情吗?”

“要你管!”杨子莘不想理她,还沉浸在刚才在校门口偶遇闫宇航的喜悦中。

“大姐,我拜托你了,你走过去跟他说句话好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玩暗恋,要不要我帮你?”乔漫不耐烦地说道。

杨子莘赶紧制止了她的想法,“千万别,你可别给我添乱,我自己有分寸,现在这样挺好。”

没想到乔漫的好意却没得到杨子莘的领情,她有点气愤,故意提高音调说道,“嫌我给你添乱是吧?那算了!我最新得到的关于闫宇航的消息也不跟你分享了,你自己一个人好好在这儿靠意淫过日子吧。”

杨子莘一听到有关于闫宇航的消息,立即屈身到乔漫跟前,示弱求好的语气问道,“什么消息?”

乔漫真是对这个重色轻友的朋友无语了,“你看到这几天公告栏里的告示没?”

“告示?什么告示?”杨子莘疑惑地问,她向来不关注公告栏,平时走过那里也都是纯属路过,一眼都不会上前去瞧。

“我们学校要组建一支田径队,去备战市里举办的中学生田径大赛。”乔漫郑重地对她说道。

“那这田径队的组建跟严宇航有什么关系呢?”杨子莘还是不解。

乔漫有点急了,“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现在学校正在招募田径队员。我收到可靠消息,闫宇航已经向学校提交了入队申请。”

杨子莘这回懂了,真是得感谢乔漫这个校园小灵通。她激动的用胳膊勾住乔漫的脑袋,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乔漫觉得这个失心疯的朋友真是无可救药了。

放学后,杨子莘就缠着妈妈陪她去运动城,火速买了一双跑鞋。她也要加入这支田径队,她想这是她能接触到闫宇航的绝无仅有的正当机会。

当天晚上,她就穿着这双新跑鞋,绕着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球场跑了一圈。跑鞋很不错,很轻盈,跑起来仿佛有种起飞的感觉。杨子莘可能还不清楚,跟跑鞋一同起飞的,还有她自己欢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