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支离破碎

乔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他,“你昨晚去哪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吗?”

“我昨天被叫回去跟爸妈,还有他们的朋友一起过生日。离校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我用仅余下的一点电给你发了条短信,就是怕你着急。”陆晨晞真诚地说道。

乔漫指向吴珊的方向,继续逼近问他,“那她是怎么回事?听说她昨天晚上也跟老师请假离校了,今天早上你们一前一后一起回的学校,你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陆晨晞的眼神渐渐暗了下去,他低声说,“我不知道。”

乔漫看到他这样搪塞的态度,更加生气了,“什么叫你不知道。昨天中午的时候,我看到她往你的手里塞了纸条,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在一起?”

此时,陆晨晞终于彻底明白了乔漫如此大动肝火的原因,他心里有一些高兴。自他们交往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乔漫为自己吃醋。可是,他不想骗乔漫,但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一个妥当的解释,他最终选择了沉默不言。

乔漫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她从没想过那么爱着她的陆晨晞,那个一直把她捧在手心的陆晨晞会这样背叛她、伤害她。可如今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是如此赤裸裸地在摧毁着她的自尊心。

她打开手中的礼物盒,疯狂地把准备送给他的电影票、游乐园套票还有那张原谅券一齐撕个粉碎,然后连同礼物盒一起朝他身上砸过去。乔漫哭着向他咆哮道,“陆晨晞,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从此我们各走各路。”说完,她就跑走了。

看到她的眼泪,陆晨晞才清楚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今天也终于弄清了,他在乔漫心里的位置。虽然很感动地知道,他在乔漫心里的重要性。可如今的形势,让他来不及感动,因为他也看出来了,乔漫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陆晨晞迈出脚步想要去追回乔漫,却被杨子莘给一把拉住了。“你先让她冷静之后再说!这次的事,你不会那么容易过关。”说话间,杨子莘望向吴珊的方向示意陆晨晞。离开之前,杨子莘低声对陆晨晞说,“我相信你跟吴珊没有什么,但现如今你是彻底让乔漫误会了。虽然这件事你伤害到了乔漫,也让我对你感到很失望,但为了乔漫,我还是会好好劝她,不过,接下来怎么解决就靠你自己了。”

虽然满是责备,可杨子莘的话依然鼓舞到了他。陆晨晞感到了希望,从她的话里感受到了转机,他想只要杨子莘愿意帮自己说好话,乔漫能够不对他感到绝望,他就一定会找出破除误会的时机。

等到她们走后,陆晨晞俯身开始捡起散落在地面上的礼物。他捡起那个最新款的ipad,用袖口擦着早已被摔成粉碎的屏幕。他记得,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一起看电子杂志。从他在杂志上看到这款ipad即将问世的消息的时候,他就一直跟她说,他好喜欢这款,等发布的时候,他一定会排队去买。他看了眼手表的日期,现在应该还是在预售期,要拿到成品,想必她是费了不少力吧?

想到这里,他将ipad默默放进了礼物盒中,又继续开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碎片,支离破碎,亦如现在他们的感情状况。他隐约可以碎片的内容,有电影票,有游乐园套票,另外一些手写的碎片,是什么就搞不清楚了。不过,唯一清楚的就是,上面的字是乔漫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每一个碎片捡起来,放进礼物盒中。每放一片,他都仿佛看到乔漫为他奔波准备这些礼物的画面,他不免愤恨起自己来。她这么用心地想要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就被自己这样搞砸了。

此刻,他更加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他一直蹲在那里,注视着那些碎片,久久地,没有起身。

他无法原谅自己……

忐忑地守了一个晚上,最终得出的真相,是这样赤裸裸,令乔漫失望至极。从昨晚一直忍在心里的泪水,再也没有力气憋在心底,一时松懈,泪水便倾泻而下。

杨子莘追着乔漫,奔跑的过程中,她的脑中不断浮现出吴珊得意的笑容。刚刚乔漫与陆晨晞谈话的时候,杨子莘除了目睹他们吵架的全部过程之外,还时不时地观察着吴珊的表情。她注意到,当吴珊看到乔漫愤怒地朝陆晨晞咆哮时,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得更开心了,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当杨子莘与吴珊四目相对时,吴珊也同样回忆得意的表情,在看到杨子莘有些愤怒的眼神后,吴珊也回以盛气凌人的表情。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是她与陆晨晞昨晚在一起的事实,可这一切如此巧合地出现在她们面前,陆晨晞在看到吴珊的时候,也是一脸惊诧的样子,这些都不免让她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凭着刚刚观察的吴珊的表现,以及往日里陆晨晞对乔漫的真心,杨子莘可以确定,这一定是吴珊的阴谋。

杨子莘追上乔漫,刚刚拉住她跟她说一下自己的推测。可能是她的表情出卖了她自己,也可能是出于乔漫多年对她的了解,还没等杨子莘开口,乔漫就封住她的嘴说道,“是朋友就别替他说话,跟我一起共同抵制这对狗男女!”

看到乔漫这样出离愤怒,杨子莘只好乖乖闭嘴配合她。现在乔漫并不在一个可以好好沟通,能够听进去话的状态,她还是等些时候再说吧。同时,杨子莘也深深地意识到,这次的事情真的是把乔漫伤到了。陆晨晞在她心里的位置可见一斑,相信凭着她对陆晨晞的感情,再加上陆晨晞对她的执着,要化解此事只是时间的问题。

杨子莘不会让她最好的朋友承受这样的无明之苦,她一定会找出击溃吴珊阴谋的有力证据,让她露出狐狸尾巴,彻底远离乔漫与陆晨晞的世界。

另一边的操场上,吴珊走到陆晨晞身边蹲了下来,帮他一起捡着散落在地上的礼物碎片。陆晨晞推开她的手,一个人飞速地把碎片全部捡起放到礼物盒中,然后站起身来,对她愤怒地说,“你离我远一点,趁现在我还能保持不对你动手的理智。快点从我眼前消失,以后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吴珊还是第一次见到陆晨晞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她蹲在原地在那里默默地流泪。

自她七岁起,第一次在她的生日party上见到陆晨晞,她就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生。他们的爸爸是生意上的伙伴,此后偶尔也会在家庭聚会上见到。可是,渐渐吴珊不满足于只是能时常、偶尔地见到他。在她十岁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恳求爸爸给她转学,转去陆晨晞所在的学校。

她终于能够天天时时地见到他,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她发现陆晨晞是个非常阳光开朗的男生。他很喜欢跟女生在一起活动,再加上他不拘小节的相处方式,让人有一种花花公子的感觉。跟他在一起的女生换了一波又一波,到了临近小学毕业的时候,她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他的女友。

记忆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很温柔地对她。他时常会搞些小的恶作剧去捉弄她,每当看到她被戏弄后懊恼的样子,他总是会看着她开怀地大声笑出来。那样肆无忌惮的笑声,直闯入她的心田,让她在以后无数个日夜里,每当回想起这个笑声,都会觉得开心愉悦。

大大咧咧的陆晨晞,虽然对待女生都很温柔、爽朗,女生都觉得当她的女友会很幸福。虽然没有一个女生能在他的身边呆长久的,但是分手后,陆晨晞依然会跟那些前女友们做朋友。当那些前女友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也会伸出援手解救。

吴珊在与陆晨晞好了两个月后,最终还是没逃过分手的厄运。初中开始的时候,她有事找陆晨晞陪她,他还会愿意出来。可是到了后来,她找他出来吃饭、逛街或者是有急事,他都总是推脱,没有一次赴她的约。

她觉得很困惑,这不是他一贯的性格。后来终于被她查到,是因为那个叫乔漫的女生,才令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眼前那个对自己露出凶狠眼神的陆晨晞,吴珊都觉得快要不认识他了,她泪眼婆娑地对他说,“我只是想给你过一个生日,也让你陪我过一个生日。你忘记我们两个人的生日只相差一天吗?”

虽然明知道陆晨晞已经跟乔漫在一起了,自己应该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但她就是想最后跟他在一起为两个人过一个有意义的生日。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难,还令自己这么苦……

陆晨晞看着声泪俱下的吴珊,无法再责备下去,他拿着礼物,转身离开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跟她浪费,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乔漫流泪的脸,每当想起,他都会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