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迟到的心意

日子就这样平淡如水地过着,说起现在杨子莘与苏明远之间的关系,也并无太大变化,除了在同学们眼里他们已经成为了众所周知的一对。

目前的情形发展,苏明远感到很满足,他并不心急,更不想让杨子莘感到负担。能够像这样并非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呆在她身边,苏明远觉得足够了。

当杨子莘和苏明远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于同学们投来的异样目光,已经慢慢适应了。八卦总有一天会停止,她想同学们不会无聊那么久的。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关于她和苏明远在一起的八卦气氛很快就消失了。可原因并不是因为大家发现八卦是一件无聊的事,而是因为他们又找到了新的八卦话题。最近班里都在传着于盈盈和闫宇航分手的事,大家纷纷都在猜测原因。

说起来,最近确实是很少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身影。今天本来是她和闫宇航一起做值日生的日子,一上午过去了,她却连闫宇航的人影都没看到。

下午自习的时候,副班长走到杨子莘的座位前,对她说,“闫宇航受伤住院了,你作为今天的值日生,晚上你就作为班级代表去医院慰问一下他吧。”

杨子莘还没有反应过来,副班长就从她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啦。平时他从来不会迟到或者无故缺席,原来是受伤住院了。杨子莘有些疑惑,怎么好好的会受伤呢?不知道伤到了哪里?

正在杨子莘思考之时,她突然听到后桌的女生小声对她旁边的同学说,“听说昨天于盈盈跟闫宇航分手,闫宇航一怒之下把手捶向消防栓,手被玻璃刮到。就在昨天的大雨天气里,去于盈盈家楼下等着要问清原因,最终不知道等没等到于盈盈,反正是被风吹雨淋到破伤风住院了。”

真的是分手了?竟然是为这么戏剧性的原因而受伤。究竟会是什么原因呢?此刻,杨子莘听到这个消息,也在充满好奇地在猜测着原因,如同后桌那两个八卦的同学一样。她还没有意识到,闫宇航分手一事在她心里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

下午放学后,她整理好书桌,准备去医院探望闫宇航。正要离开之时,她被乔漫叫住了。

“杨子莘,你这是要去哪里?”乔漫冷着语气问她。

“去医院看闫宇航啊,副班长让我代表班级去探望。”杨子莘如实答道。

乔漫看到杨子莘态度坦然,倒是安下心来,不过她依然劝阻她道,“不要去,这个差事交给别人就好。”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副班长了。”

乔漫走上前,问她道,“一会苏明远找不到你吃饭怎么办?”

杨子莘没有明白乔漫暗指的意思,“啊?我已经跟苏明远说过我要去医院的事,也告诉他晚上不能陪他吃饭啦。”

“苏明远同意啦?”乔漫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杨子莘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道,“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

看着眼前的杨子莘,乔漫真的快要被她气疯了,“你可真行,竟然这么坦荡地直接告诉了苏明远,你没想过苏明远听到后的感受吗?你从前喜欢闫宇航,他也不是不清楚。”乔漫一脸焦急,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劝服杨子莘放弃去医院探望闫宇航的这个念头。

“我没有想那么多,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很清楚,自己已经对闫宇航毫无感觉了,只把他当做一个老朋友。如果因为这样而避嫌不见,反而说明了我心里有鬼,我不想这样。我作为朋友,去探望一个受伤住院的老朋友,我想这没什么不妥。我跟苏明远也是坦白说的,他也同意我去看闫宇航,我相信他是理解我的。”杨子莘义正言辞地说道。

“同意不代表理解和接受……”

杨子莘没有继续辩驳,但是也没有放弃的迹象,她们僵持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沉默了两分钟后,乔漫叹了一口气,她了解杨子莘的性格,争论到这里还没有结果,看来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医院了。于是,她只好妥协,“好吧!你快去快回,别做什么让苏明远感到不快或者担心的事。有事给我打电话。”

杨子莘郑重地朝她点了点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北风吹得正劲,这样的阴冷让杨子莘不自觉地围紧了脖子上苏明远送给她的围巾,然后快步向医院走去。好在医院离学校并不远,到了医院后,她打听到了闫宇航所在的病房号,拿着鲜花准备去探望。

快要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杨子莘看到尹铭刚刚从病房里走出来。尹铭看到拿着鲜花的杨子莘,感到一阵惊诧,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杨子莘感到此刻尹铭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复杂。杨子莘面对这样的他,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下花就快些回学校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尹铭离开之前,语气凝重地对杨子莘这样说道。

杨子莘感到很莫名其妙,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拦着她来看闫宇航。虽然她明白,他们一定是处于片朋友的立场,为自己考虑的。不过,既然来了,她就要做好自己要做的事。

于是,她整理好心情,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你来啦。”看到杨子莘来了,病床上的闫宇航从唇角挤出了一丝笑容。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黑眼圈也清晰可见。一只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另一只手挂着点滴,他就这样靠坐在病床上,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一样。从前帅气阳光的样子已经不复存在,现在包裹着他的只是一身疲态。

看着这样的闫宇航,杨子莘站在门口,久久无法开口。此刻,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要关切地问他的伤势,还是要鼓励他振作。无论是哪种,杨子莘都觉得出自她口,是那么的不合事宜。于是,她沉默了。

病房里的空气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起沉寂了。最后,还是闫宇航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好好这样面对面地跟彼此说句话啦?”闫宇航说道。

杨子莘想,她自己也快要不记得了,以前他们一直自然地呆在一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就变成了这样陌生的关系。大概是从他有女朋友开始吧,她的那个女朋友又是喜欢处处针对她的。

见杨子莘不作声,闫宇航边回忆边对她继续说道,“很怀念我们曾经在一起训练、在一起学习的日子,回想起来,那时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一直在我身边鼓励我。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总能感到你关切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总是关心地陪着我,努力地为我做好一切。”

听到闫宇航的这些话,杨子莘感到有些滑稽。事到如今,他跟她说着这样的话又有何意义呢?如今的他,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分量。

闫宇航看到杨子莘注视着他的眼神一直是淡定的,淡定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冰冷。他有些受不了,“为什么现在你会用这样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着我?从前你不是这样的……”

“你都说了,那是从前。”杨子莘意识到,她必须正面回复他。

“从前与现在有什么不同,现在在我生病住院的时候,你还是站在这里,来关心我了。”闫宇航直视着杨子莘,语调微扬地对她说道。

今天闫宇航说话的方式,让杨子莘觉得怪怪的,使她不想交谈下去。“你别多想,我是今天的值日生,被副班长委托作为班级代表来看你的。”说完,杨子莘将手中的花放在了他床头的花瓶里,然后继续对他说,“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了,我可以回去跟班里同学交代了。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回学校上自习。”

正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的右手却被闫宇航突然拉住。她转头看闫宇航,视线刚好迎上他有点气愤的眼神,他压低声音,认真地问杨子莘,“从前与现状究竟有什么不同?你为什么不能像从前那样对我了?”

杨子莘想要挣扎开他的手,可在撕扯中险些将他的点滴瓶碰掉,闫宇航继续对她咄咄相逼,“你再挣扎,点滴瓶就要掉了,趁这次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跟我一次说个清楚。”

杨子莘叹了口气,看闫宇航这不寻常的状态,她知道,如果今天不给她一个好的回答,他是不会放她走的。她也不想继续这样拖拖拉拉了,那就真应验了乔漫的担心,对已经跟她在一起的苏明远也不公平。

沉思了半晌,她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因为从前我喜欢你,我的世界里装的都是你,所以我可以不计一切地对你好。而现在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我也不再喜欢你,所以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