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到颜羽月是如她母亲般忍受,还是另有打算,或许她会与众不同些。
“平儿,听为娘的话,有些心思动不得,再如何她也是永盛王朝的太子妃,今生与你无缘的。”贤妃静静的说,不想让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再去招惹太后,如今只要活着,便是最大的恩惠了。
轻轻叹了口气,皇甫平重新坐下,看着石桌上的碗,说:“娘,您放心,我不会做出会招惹祖母的事来,如今我似乎看淡了这一切,只要她好便什么都好,在这里生活着也是幸事一件。”
只要不出皇宫,他便是安全的,这里根本困不住他。
“太后娘娘,太子妃在外求见。”小太监进来通传,太后正很高兴的让宫女打扮,毕竟今天是自己喜爱的孙儿要娶自己满意的孙媳。
示意宫女停下,“哦?颜羽月?这个时候怎么来见哀家?”停了一会儿,说:“让她进来。”
小太监连忙下去请了颜羽月过来,这个太子妃也还算对待下人亲切的,也没见摆过架子,如今虽说失了宠,可他也没另眼相看过。
颜羽月点头笑了笑,便转身进了宁安宫。
“月儿给祖母请安。”说着便跪了下去,其实她讨厌这种规矩,为什么要下跪?
太后站起身来,走到颜羽月身边,微笑着扶起了她,她不是不知道夫君再娶对女子来说有多大勇气才能接受。
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她不是不想让孙儿幸福,只是国家在她眼里比什么都重要,那是他的国家,她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
“月儿找祖母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太后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个时候颜羽月会来找她,她也不知如何开口,所以她才找个台阶让她说下去,其实这“是不是”后面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颜羽月微微一施礼,说:“祖母,月儿有一事相求,还请祖母成全。”
“哦?什么事?祖母能做到的一定答应,祖母也知如今委屈你了。”太后完全不知颜羽月要说的是何事,只是就应着了,毕竟清逸再娶也没办法,如今她一个人在宫里确实感到无助吧。
颜羽月又跪了下去,“祖母,请让月儿搬到锁颜阁去。”她如今改变不了什么,唯一可以做的便是不要亲眼见皇甫清逸再娶,她不要见到他和另一个人的幸福,不管真假。
听了颜羽月的话,太后愣了愣,她怎么会有如此要求?她不知道锁颜阁是什么地方吗?
“月儿你可知锁颜阁是何处?”太后试探性的问。看着跪着的颜羽月,并未拉起她。
轻轻抬头,似乎有些泪意,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知道,冷宫而已。”
“冷宫而已?你可知,若是进了冷宫再想出来,怕是比进去要难万倍。”她不知道为何会提出这个奇怪的要求,是想借此引起皇甫清逸的注意吗?
“祖母,月儿只想安静的生活,正如当初嫁他一样,如今也阻止不了他娶杜姑娘。所以我只想一个人活了这一世,并不想再与他有何牵连。”
颜羽月很认真的看着太后,她知道她还在怀疑,她以为她是想引起皇甫清逸的注意,可是只要他娶了杜兰嫣,她便不会再有那心思。
看着微微发愣的太后,颜羽月继续说:“祖母,月儿只想成为他人视线之外的人,不想卷入是是非非之中,请祖母恩准。”
“小姐,怎样?太后娘娘如何说?”等候在殿外的若春见颜羽月出来,连忙上去问。
“我们回去收拾,今晚就去锁颜阁。”颜羽月很平淡的说。
此时大脑中仍然浮现太后答应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松了口气的表情。她知道太后心中如何思量的,只要她在太子府,那么杜兰嫣就始终不会完全得到皇甫清逸的疼惜。
她的选择,亦是太后心中所想,两全其美,不是吗?
若春也早知是这个结局,也不多话,跟在颜羽月后面回了太子府。
今日的皇宫充满喜气,太子娶妃本就是大事,谁也不敢怠慢,各个宫人都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只有兰亭上的两个人显得格格不入,是那般的不在意,仿佛这所有的事都与他们无关。
“我们终究还是要这么做,只担心如今的她是怎样的心态。”着一身浅灰色的皇甫陵晨转动着手里的棋子说道。
那天在太子府他看着颜羽月的无助,好想那时就带着她远离皇宫,远离皇甫清逸。他们低估了皇甫平,也低估了太后。如今,这一步伤害更大些。
“怕是你都不信,月儿说她如今和我早已没了可以共说的话题,我也觉得我不知道面对她该说什么。似乎无形中我把我们的距离拉得很远,即使以后知道真相,我们还可以心无芥蒂吗?”皇甫清逸站起身来,走到一角,他本就无心下棋,也无心去准备所谓的亲事。
只知道有些事,是回不到从前了。
皇甫陵晨也起身走到皇甫清逸身后,看着亭下的兰花,想起当初的情景,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过了片刻才说:“她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此刻只是不能接受,二哥你也不能对她说实话,所以才不知说些什么,以后一切水落石出,定能如当初般。”
他嘴角的笑意皇甫清逸不是不知,只是选择了忽略。
“但愿如此。我打算三日后就找个理由,让她住进冷宫,我实在不想让她和杜兰嫣在此时还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那个杜兰嫣可不是个省事的主儿,我怕她依仗此时的身份压制月儿。”
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皇甫陵晨此刻不知说些什么,明知道这一切还是在计划内的,可到此刻他还是免不了担心,冷宫似乎没有哪个女子可以适应。
“所以以后,我对她的疏忽之处,就只有你来填补了。好了,我也回了,虽说不乐意,可这亲也还是要成的。”
一边说便下了兰亭,他必须把戏做到底,只担心今晚颜羽月要如何过,虽说这几日一直在书房住着,可心里却一直想着她的情形。
皇甫陵晨也未说什么,只静静看着皇甫清逸离开。此时他心中怕是比任何人都要辛苦吧。
京城大街两边,挤满了人,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虽然不是自家女儿出嫁,亦不是儿子娶妻,可百姓就是这般淳朴实在,只要有热闹的事,他们就会参与,就会觉得高兴。
八抬大轿,花鼓喧天,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大家都知道是当朝太子娶妃。而且还是受宠的杜威杜将军之女。有些百姓也在一旁议论,直说是红颜福浅,那颜羽月不过嫁了数月,便要孤苦一生了。
往往有些时候,外人只能看到最表面的,谁也不知那当事人做何态度。
皇甫清逸回到府里便直接让紫玉换了新郎服饰,并未问及颜羽月,他知道她此刻不想出现。
走至门口迎接新娘,不免想起当日娶颜羽月,自己还是那般不甘,与宾客喝酒,迟迟未回新房,微微有些醉意后回到新房,原本想看看颜羽月如何模样,可不想她早已揭了喜帕,还那样对着自己看,或许就在那时,自己对坐在床沿边的女子有了怜惜之情。
“爷,您要踢轿门了。”张汉在一侧提醒道,此刻所有人都在看着皇甫清逸,他在出神,不知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是幸福亦是无奈。仿佛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回过神来,皇甫清逸这才发现一顶花轿在自己眼前,原来花轿已经到了。
轻轻踢了轿门完成了所有形式,新娘被送入洞房,而皇甫清逸仍如当初娶颜羽月般,一个劲儿的陪人喝酒,却是高高兴兴的。
似乎所娶之人便是心爱之人。
站在新房门前,望着的却是颜羽月所在的房间,那里仍然点着灯,却没有一点动静,难道是睡了吗?
“太子,您这是……”
紫雪交代了宴会的一些事宜,让紫玉带着下人收拾,便想着来看看颜羽月,这几日太忙,一直未能照顾,定是心中难过的,原本想叮嘱若春好生照顾着,可偏偏没看到这丫头,想必是陪着太子妃呢,毕竟也是自小在身边的丫头。
不巧的是看到太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发呆,还以为进了新房去了呢。想必是心中不舍,毕竟曾那般相爱的人,怎能说不爱就不爱呢?自己也没明白为何太子要娶杜兰嫣。
听到紫雪说话声,皇甫清逸转身向新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