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秘的少女

启锋从沙发旁寻到音响组合的摇控器,正当注视音响组合,要启动而又未启动之际,发现组合旁有一部数码摄录机。启锋突然醒觉:“对了,摄录机是我新买回来的,那日试拍后又突然有急事外出,所以也未曾看这产品的质素。”启锋满怀欢喜,倒似如获至宝般,喜孜孜地走到组合前,拿起摄录机。启锋蹲在地上,把摄录机接驳到电视机后,便启动电视机及播放影像。这数码摄录机的显示也真不错,画面相当清晰。而这片段则是启锋刚买回来时,在家中拍摄的,所以可以从画面上看到家中那装饰柜,走廊等位置。看启锋的表情,想来他也很满意这摄录机的质素。

突然一阵风吹来,吹动了前两日启锋才挂上去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声音柔和悦耳,说不出的动听。启事暂停画面,看着那由朋友送给自己的风铃,心中一喜,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看风铃基本上是由松木制造,上面有黑色字写着勿忘我三个字。而风铃的边沿处带有金属,所以当风吹动时,便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听了一会,启锋颇为满足,会心微笑地走到窗前。因为外面正下着大雨的关系,所以也不得不关起窗来。窗关起后,铃声也就变得微弱,最后再也听不见半点。启事又是一笑,寻思:“不知她在做甚么呢?”摇了摇头又走回电视机前。

看电视机上的画面,仍是停留在同一格,启锋便准备继续播放。就在剎那间,启锋发现有点异样,就是在走廊的尽处,似乎有人站着。启锋回想起当日的情景,皱眉想:“那日有人走廊处的吗?不,应没有人的。”启锋还道是自己太累而看不清楚,搓揉着眼,一会再凝神注视画面。

但画面没变,仍是同一格,甚至更清楚看见的确有人站在走廊的尽处。启锋更感莫名其妙,心里想:“怎可能呢!不过想起来,这画面后我应有作远距离摄录的,那继续看下去便更清楚了。”启锋调较为慢镜重播,便继续播出。虽然距离拉得较近,但因当时也是晚上,而又没将灯光调高,所以只能隐约看见应是个少女,短发盖面,看不清样貌。这当儿启锋真是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这个究竟是谁?为甚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有人进来而我未曾发觉?不过这不大可能吧!”

搔首抓耳,启锋还是不知道这少女究竟是谁。他摇着头,口里喃喃道:“真奇怪,这到底是...”却又没再继续说下去。启锋知道多想亦是无用,只得继续播放片段。启锋还记得这片段后,应是将摄录机放在电视旁,向沙发的方向拍来,而自已则走到沙发旁坐下对着摄录机讲话,试试录音的效果。

镜头转动,自大门方向慢慢转到大厅中央的沙发处。画面出现沙发,但同时见一个人已然坐在沙发上,这人低着头,头发盖过整个脸孔,跟本就看不清这人的样貌。但从她的体格看来,这人定是少女无疑。这少女身穿蓝色连身裙,没有花纹图案,也不见有任何钮扣。

看到这处,启锋已吓得面无血色,苍白的双唇不住颤动。现在的他,终于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肯定,拍这片段时身旁绝对是空无一人的。画面仍在播放着,启锋知道自己这时已把摄录机放在电视旁,而自己则准备走到沙发前坐下。但这女鬼却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作,仍是垂着头,散乱的头发则不住飘动着。

画面可以看到启锋走到沙发前,坐在那女鬼的旁边。还见影像中的启锋微笑着,对镜头挥手,竟没发现身旁就坐着一个女鬼。看着画面的启锋发呆,想起自己曾坐在女鬼旁,不禁鸡皮倒竖。

继续看下去,听见自己正对着镜头说话,表示对摄录机的测试。而在旁的女鬼缓缓转头看着启锋,就在她转头的一瞬,看见这女鬼脸如白纸,嘴唇则是深红色。她正瞪眼看着启锋,眼珠似快要掉出来般。但有趣的是,在旁的启锋就没有发现这事,还摆出胜利的V型手势。

启锋又是害怕又是好笑,心中想着:“倘若当时我知道这...坐在我身边,那会笑得出来。”现在的启锋安全感顿失,只看得全身发抖,还不住左右张望,怕那女鬼现在仍在自已身旁。再看画面,却见那女鬼更是贴近自己,象是要看清楚自己般。

就在这时,画面上见桑苡柔从浴室走了出来,向自己的方向走去。镜头内的启锋便说道:“妹子,我买了新东西,过来看看吧!”但桑苡柔却没理会他,只继续走着,口中则说:“我很累,明天再看好了。”见桑苡柔身影沿边处离开,而那女鬼忽地站起身来,飘浮在半空中,向桑苡柔的方向去了。

现在的启锋,脑神经已绷紧到极点,见此情形,不禁脱口说:“不好了!”因为启锋知道这女鬼的目标并非自己,而是妹子桑苡柔,这倒比目标是自己更为慌张。启锋想起近来桑苡柔的行为确实古里古怪,又彷彿忆起那聋婆曾说过的话,这当儿想来也并非无稽之谈。想到这处,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因他未曾遇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更谈不上如何解决。这时启锋也顾不得是甚么时候,便立即致电给他教会牧师,希望从此找到解决的办法。

电话接通,传来一把沉厚的声音说:“请问找谁?”启锋便忙道:“是我,是启锋!我有要紧的事找你。”牧师“嗯”的一声,便柔声说:“你先冷静,慢慢说出来给我知道。”启锋便将刚才从摄录机中看到的事说出来。当然,启锋自是说得绘影绘声,务求达到那逼真的效果。

也不知牧师是否太过疲倦,隐约听见他正在打呵欠,只是启锋自个儿说得起劲,倒也没有察觉。启锋停了下来,两边也都静默下来。过了一会还未见牧师回应,启锋便疑问道:“牧师?”牧师似是刚醒过来,便低声说:“你先祈祷,然后睡一觉,明天你把摄录机带回教会给我看。”显然,牧师应是睡着了,希望他这句话并非梦呓。

启锋知道已是午夜,确实打扰牧师,语气中微带歉意道:“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明天带给你看便是。”牧师只是“嗯”的一声,启锋便先挂线。屋内顿时回复一遍宁静,启锋脑内不断幻想着那日坐在女鬼身旁时的情景,心里就是慌乱不定。启锋立即祷告,祈求神赐给自己平安。说时迟那时快,启锋忽然感到内心平静下来,恐惧一扫而空。

来到第二天晚上时份,启锋把摄录机带到教会给牧师。牧师看这片段,感觉就有点像似在看现代的鬼片。但他当然知道,这并非筹备已久的恐怖片,而是真实的事情。影片完结,牧师合上两眼在想某些事情,就连话也没有说半句。站在他身边的启锋倒也沈静,等待牧师的建议。

忽听牧师问启锋道:“你妹子现在不是去旅游吗?”启锋点头道是,牧师便又问道:“那你知不知她到那里去?真的是旅游吗?”启锋想了想便答:“只听她说要到朋友那里去。”牧师又想一会,便作祷告,待完毕后便道:“我怕她会有危险,我想你应请几天假去找她,这比较好。”看牧师这认真的眼神,启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点头道:“没问题,我明早便可出发。”牧师看着启锋,似有话要说,却又没说出口,一会才道:“你要紧记,无论甚么时候,神都会与你同在,只要你相信它就是。”启锋便立即点头,眼光中闪着坚定的眼神,说:“知道!”虽然牧师听启锋这样说,但仍是有点担忧,怕他会出甚么意外。

原来牧师也渴望能陪同启锋前往,但想起自己还有不少工作需要处理,也只好千叮万嘱,要他自行小心。幸好启锋在桑苡柔离家前曾要求她留下朋友的地址,所以这时便能依这地址寻她,否则也真不知要到哪里找。当然,启锋的准备时间自是极之不足,但眼前事情紧

急,也就顾不得这许多。次日机场内,当然可以发现不少心急如焚的人,而其中一人就正是启锋。只见启锋在机场的大堂内徘徊游荡着,这是因为启锋太也心急,竟提早三小时已到机场来的原故。见他除了不住在机场的大堂范围内走动外,还见他不断从袋中取出机票,証件及地址,看样子是恐怕遗失其中一件。

来到小三乡已是黄昏时份,启锋也没想到竟会这般顺利,恰似一切都已为他按排妥当般。启锋刚下车,便四处打听关于连号718的位置,但众人的反应都只是摇了摇头,便头也不回地去了。

一连数人都是这种反应,启锋开始有点不耐烦。因他眼见天色已变得深沉,再找不到房子的位置,自己住宿便将会是个懊恼的问题。更何况启锋一心要找到桑苡柔,那又岂会如此容易放弃。这种倔强的性格就是他跟桑苡柔最为相似的地方,其他的也就不太相同。

启锋半摸黑地向村内走,边走边问路过的人。就在这时走过一少年,启锋便问道:“请问你知不知道连号718是在哪里?”那少年想了一会才道:“我不知道,但你向这边走可能便会到的。”只见他直指树林的方向。启锋喜出望外,就似是迷途羔羊找到出路般,说不出的兴奋。

往前走,跟桑苡柔同样地见门牌数目不断增加,越是这样行,启锋亦越是紧张。来到717号时,启锋发现竟然没有718号,他大感恐惧,背上透着一阵冰凉。只见启锋不住四处张望,但看样子也真是没有这房号。

就在这时,启锋闪过牧师跟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便立刻低头祷告,说他很害怕,也不知道现在应怎么做。他自己也察觉到,这祷告比以往的逼切,比以往的更为倚赖。刚祷告完,说也奇怪,启锋突然睁开双眼,便向树林的方向走去,而且正是桑苡柔走过的那段路。但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行动,也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柳暗花明,用这形容词来形容这树林也不为过,因为启锋一个转折,便见一处甚为广阔的空地。而在这空地上,见一人正躺着,这人长发盖脸,看不清样貌。但启锋从这人窈窕的身形来看,便知道他终于找到要找的人──桑苡柔。他发现桑苡柔竟独个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启锋大惊,只道桑苡柔出了甚么意外,便立即跑到桑苡柔身前。

启锋走到桑苡柔身边蹲下,轻轻推了推桑苡柔的肩头。只听见桑苡柔微微发出声音,启锋便大声叫道:“妹子...妹子...是我,启锋呀!”边说着又推动桑苡柔的肩头。桑苡柔缓缓转醒过来,慢慢地睁开双眼,蒙蒙矓矓间见眼前的似是自己大哥,不禁问道:“我在家吗?”

这时启锋舒了口气,见妹子并无任何损伤,倒是感到安慰非常,否则真不知怎生向去世的父母交代。启锋脸露笑容,笑道:“妹子,你为甚么会躺在这空地上的?”这时桑苡柔也已清醒,见昨日718号房子竟然不翼而飞,而自己则躺在本来是房子的地上,实在不懂如何向启锋解释。

眨眼间,桑苡柔忽然想起昨日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想着:“还记得当时项毓棻扑向我,突然眼一黑,甚么也看不清楚,我还道自己是死定的了。但在昏迷前听见一把老伯声音道:“你真要害死她你才会心惜吗?”只听见项毓棻道:“不,我不想。”

那老伯又说:“停手吧!这样对你又有何好处。”项毓棻叹了口气,道:“好,不过我有事想告诉她的。”老伯便说:“你在这里说好了,她会听得见的。”那老伯怎么知道我还听见的?但还未想清楚这事,便听见项毓棻说:“我只想告诉她一事,就是...那禾耀轩给她的信中,背后其实是有字的...透明的字。”突然耳中“嗡”的一声,再听不见任何声息,想来已经昏倒了。”

想到这处,桑苡柔斜眼见地上放着那精致的木盒,而木盒旁则放着口琴及那封信。桑苡柔坐起来,转身拾起那三件东西。桑苡柔拿着那口琴,又缓缓地摇着头。不一会便站身起来,向树林的出口行去。启锋见桑苡柔自行离开,便跟在她背后,不住问:“你真的没有事吗?”桑苡柔也没回应他,直至出了树林才回头道:“哥,我们回家吧!”启锋微感愕然,但还是点头道:“好!”

这时启锋想起桑苡柔离家时是有行李的,见她的行李不在身边便问:“妹子,你的行李呢?”桑苡柔被启锋这么提醒,才发现自己的行李仍在“酒店”内,便回头对启锋说:“我的行李在旅馆内...”见启锋整天奔波劳碌后的样子,便续道:“我们在哪里住上一晚,明天才回家。”

启锋当然是恨不得,便点头道:“那很好。”只是他又如何理解桑苡柔渴望尽快回家,看禾耀轩给自己的信的心情。于是,两人便回到旅馆,直至第二日清晨才起程返回香港。

回到家中,启锋暗叫有惊无险,而桑苡柔二话不说便走进房中。桑苡柔拉开抽屉,见禾耀轩寄给自己的信件,均完好无缺地放在这里。桑苡柔双手微抖,解开绑着信的红丝带,抽出启锋第一次寄给自己的信。

其实桑苡柔看过这信何只千百次,但就没想到,原来信中还是有秘密的。桑苡柔将信纸反转,见上面并没有任何字句。正感奇怪之际,从光线的照射下,发现是有凹凸感的。桑苡柔迅速从抽屉中取出原笔,轻轻在信纸上来回扫上,便发现那些隐藏了的字句。只见原来是一封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也表示你终于发现这秘密了!不过以你这种性格,我本以为你永远也不会发现我写这封信的。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嘛?你一直对我都很冷淡,但你父母刚好与你相反。你还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其实我早知道的。你知道我追求你要花了多少功夫吗?这确是很辛苦,因为要追求一个不喜欢男生的人,真是谈何容易。但你的确深深吸引着我,所指不止是你美貌。而且我认定你将会是我一生中最爱的人。虽然你有这种取向,但我从你眼神中感觉到,你是可以改变的。抱着这个信念,无论如何,我也要令你改变。”

桑苡柔心神恍惚,想起一切事情来。桑苡柔又拆开另一封信,而这封则写着:“这日我买了一件东西给你,想来应是你喜爱的,但我会收起来,直至你发现这秘密的信为止。而这东西我将会放在你家附近的沙滩上,你先找沙滩上最左手面的救生塔,在后面你会看见两支古老灯柱的,我就会放在两支灯柱中间。”桑苡柔放下信,转身便离开房间,穿上运动鞋便去寻找。来到两支灯柱中间的位置,桑苡柔徒手挖开沙堆。找了一会,便发现沙堆中真的藏着一支口琴,就跟项毓棻给自己的相像。桑苡柔紧紧捉着口琴,泪水流过脸颊,心里痛恨着为甚么当日她不发现这个,现在一切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