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们身着便服来到了货运处,看到提取托运行李和货物的人很多。心想在这里采取‘调包’交换货物,简直是个绝妙的好办法。在行包房的拐角处,果然发现了‘目标’——于洛银头戴鸭舌帽,上穿皮夹克,手里拿着一个精制的人造革包正在焦躁地等待什么人。他显然是才化了装的。我们几个分散包抄过去,准备见机行动。

“这时,从行包房出来了一男一女。正当那个男的把一个沉重的旅行箱旅在于洛银身旁,那个女的主动同于洛银握手,并接过他的人造草包时,我们在十几米的地方突然喊‘不许动!’那三个人顿时发了愣。就在我们步步紧逼的时候,于洛银将那个男的推了一下,让他快跑,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不知什么东西爆炸了,面前是一团烟雾。由于我们离得很近,难免都受了点伤。

“再看看眼前的情景吧:那个男的不见了,那个女的被炸得血肉模糊了。于洛银死得更惨,他齐腰两断,血肉横飞。我们马上亮出身份证,在车站公安分局的协作下保护了现场,并立即进行了清理工作。由予我当时受伤重-些,收拣分析的情况小王知遣的多一些,下面请他说吧。”

“好吧。”小王口齿灵利,虽很年轻,但很老练。他说:“从于洛银的死状看,他在自己的腰部周围捆满了固体炸药,干电池是装在裤子口袋里的,电线从衣袖中引到了手上,一遇特殊情况随时可以引爆。他的死是为了毁灭罪证,因为在我们喊话的一瞬间,他把人造革包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自我爆炸了。从我们拣到的还没有炸烂和烧毁的碎片来看,都涉及到国家有关经济方面的经济情报,如忙某建设工程的图纸资料,某市国民经济统计数字,某地地质勘探资料等……

从那个女人的小盒包里,发现了她的护照和在香港新时装公司任秘书的身份证。那个男的没有来得及提走的皮箱里,大部分是港币和美元,还有假造的人民币,这无疑是特务活动经费。其它的是特务活动器材:密写隐形墨水、微型照提机、微型窃听器、微型接收发报机、微型无声手枪等。而且还有GB神经毒气和蓖麻毒弹丸……”

“那过男的后来有线索吗?”皇甫升听罢问道。

“还没有。”老赵回答,“皇甫处长,请您放心,山海市公安局已在车站、码头及各交通要道进行了全面布控,医院及卫生所、大小旅馆、招待所都布置了耳目,受伤的人是插翅难逃的。”赵科长说得无比自信。皇甫升满意地点了点头。

皇甫升听了赵科长的汇报后,对侦破此案又增强了信心,他想:那个男人离爆炸现场很近,肯定受了伤,而受了伤必定要治疗,即使现在有私人诊所可医治,但三两天也痊愈不了。但是,他也不能不离开山海,而且还要尽快些,只要有可能的话……

皇甫升就凭这几条推理,布置了他的下一步行动方案……

一年一度的中原国际贸易会,正在山海举行,港澳客商、外国商人,全国和本省的厂商纷至沓来。在这众多的商人中,有一位经营建筑机械制造业的港商名叫詹宁。他的公司生产的卷扬机、预制板机、混凝土搅拌机等,以轻便、实用、物美价廉而赢得了国内客户,尤其受到了县、镇建筑工程队的欢迎。因此,在这届贸易会上,他成交交了一千多套建筑设备。

詹宁签订完供货合同,无比兴奋地回到了他下榻的地方——南方大厦,在起居室,他点燃了一支雪茄,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正在美滋滋地欣赏录音机量播敢的邓丽君的歌曲。顷刻,“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歌声充满了窗明几洁净的房间。

“您好啊,詹先生。”这时进来了一位衣冠楚楚,潇洒干练,但像幽灵一样的中年男人,“以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您是?”詹宁忙从沙发里站起来,关掉录音机,有点不高兴地问。他这才想起,那些保镖们出去都不关上门,而自己只顾高兴,竟也忘记锁上门了。

“我是香港新时装公司的,也是参加贸易会的。”来人很温和地答。

“噢,久仰、久仰!”詹宁同来人握手,很客气地让道,“请到外间坐。”

“谢谢!”来人说着来到了外间,同詹先生一起坐进了沙发里。

詹宁这才发现来人已经把暗锁拴死了,心里不禁一惊。但他还是很平静地说,“不知您到我这里有什么贵干啦?”

“噢!这个……”来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黑皮包递了过去,“这是一点小意思,请您收下吧。”

詹宁有点犹豫地接过了皮包。打开一着尽是崭新的港币,至少也有一万元。他疑心重重地问,“这,我不是无功受禄吗?”

“不,你看那个。”来人向他微微点头。

詹宁这才皮包底部拿出了一个折叠着的纸条,打开一看,一发黄灿灿的子弹“咚”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

“当心点,这会要命的!”来人说着从地上捡起子弹,随即压进了手枪弹夹里。

詹宁浑身颤抖着看见那纸条上写着:“詹先生,请您不用管我们是谁,也不用问为什么,把我们的阿哥带回香港吧。他伤势很重,我们还有一笔生意要做,不能送他走。事成之后,有您的好处。如有差错,也有您好瞧的。我们这也是出于无奈。”

“啊——我的天那!”詹宁大叫一声,昏倒在了沙发里。

通往特区海关的柏油马路上,奔驰着三辆银灰色的丰田牌超豪华高级轿车。第二辆车子里坐着的詹宁先生昏昏欲睡。他回想着这次参加贸易会的经过,对最后遇到的麻烦使自己极其烦躁不安。他拼命驱赶那些缠绕在心头上的不愉快的记忆,却又历历在目。几天来,他百般托人求情,为自己的“儿子”办理了护照;金钱开路,打通关节,为他办好了签证;雇人卸船、装货,总算到了离境的日子……“哎!但愿上帝保佑,我能一帆风顺地离开内地吧!”詹宁最后这样想。

“嘎吱”一声,轿车停了下来。原来,海关到了。坐在第一辆轿车里的经纪人急忙向海关检查人员出示了证件。

海关人员很客气地说,“请吧,先生,你们的货船‘顺风’号早已装好啦!”

“是吗?”经纪人向海关人员道谢后,急忙打开了詹宁的车门。詹宁下车后,拄着手杖向前走去。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恐怕一点海风就可以把他吹倒。

经纪人来到第三辆轿车旁,保镖把詹先生的“儿子”搀扶了下来。只见位穿着青灰色风丧,鼻梁上架着大得出奇的墨色眼镜,但从他那仅能露出的脸部,也能看出有沙粒大小的红点儿。

当他被保镖搀挟着,一拐一拐地通过海关检查站的时候,海关人员自然对他产生了怀疑。因此,轻而易举地便把他扣留了下来。

经讯问,此人正是山海火车站接送情报的人,名叫邱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