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染从小到大一直都非常的依赖月夜,可眼看着月夜离自己越来越远,好像她已经快要抓不到他了,那种感觉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谭染一个人在房中哭着,没有人在身边,她支走了所有婢女,漆黑的夜晚,连月亮也没有出现,满天游走的都是阴霾,好像在陪着她悲伤一样。
也是这样凄迷的夜晚,她趴在桌前,看着燃烧正旺的火烛,看着它那么美好的一点点泪燃,再到最后化为乌有,好像她的曾经,有月夜的世界那么美好,那么绚烂,却一点点的燃烧,再到如今的熄灭了所有火光,她看不到曙光了,她以为月夜就是她每走一步都在照耀她的光芒,但现在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化作了黑暗的天堂,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寂寞的,悲凉的生活下去。
哭了好久,哭的谭染都觉得累了,但为什么还是那么清醒?为什么还是那么心痛?她想要止痛,想要不痛,可不知道要怎么办,最后猛地起身跳窗出去,再回来时怀里只抱着一身衣服,待换上整齐之后,再次跳窗偷偷的离开了府里。
戌时,还有些喧哗声的大街上一位白衣公子落寞的行走着,淡薄的身子好似被风一吹就会卷走一般,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但忧伤却始终不能吹散。
谭染走了好久,直到最后看到一家酒楼,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小二见来人立刻迎上前去伸出一只手来笑脸说道:“公子,里面请。”
谭染四下看了看,找了最清净的一个角落坐下,然后一副粗口的说道:“给本公子拿最好的酒上来,要多,快去。”
小二闻声立刻连连答应着:“小的这就去,公子稍等,立刻就来。”
谭染的眼神恍惚不定,脑袋里,心里,所有的思绪里,满满的都是月夜,都是他对苏巧巧的好,都是他与苏巧巧在茶管的笑,都是他们的各种甜蜜,与他对自己的漠然。
谭染想着怒火狂烧,一拍桌子大喝一声:“酒到底什么时候上来?快点!”
随着谭染的话,小二迅速的出现在她面前,陪着笑脸说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酒来了,公子您慢喝,不够小的再去给您拿来。”
谭染二话不说的伸手打开酒坛,她分明就不会喝酒,可是却要学着人家来借酒消愁,却不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的道理。
谭染拿着酒坛斟了满满的一大碗酒,端起来就往嘴里灌,灌下后满身火热的好像烧了起来,却想着要用酒来麻痹自己的神经,麻痹了想着月夜的心。
“为什么你喜欢上了别人?你这个坏蛋。”
谭染一边低声的骂着,一边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好像喝的不是酒,而是她的愤怒与心醉。
大家都在看着那边桌上疯狂喝酒的公子,看似很有钱的样子,都在猜测着可是被哪个心上人抛弃了?于是有些窃窃私语的声音,觉得那么俊俏的小哥至于这样为了一个女子买醉吗?
两个喝够酒的人向外一面走着,口中一面说着:“现在的人真不知道怎么想的,那么俊俏的小公子,看着年纪也不大,竟然也学着人家为情醉酒,真是什么世道,这样痴情的男儿可是不多见了。”
出门办事准备回府的段施洋正走到这家酒馆的门口,并且听到了这些话,也随着笑着摇摇头,但却在他摇头间,无意的瞥见了里面角落并且可以在门口直视的一个地方,出现了一个如此熟悉的影子。
“染儿?”
段施洋顿时一惊,竟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明明是个公子,但却在近些,竟然真的是谭染,段施洋立刻跑了过去,一把夺过了谭染手中的酒坛,喝斥一声:“你这是在干什么?谁准你出来喝酒的?”
谭染已经有些迷迷糊糊,脸上被酒精烧的涨红,眼睛迷离,但似乎听到了什么喊声,是在对自己说话么?谭染缓缓的抬头看过去,这张脸怎么那么眼熟?
谭染眨巴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最后才哈哈大笑的指着段施洋说道:“哈哈……是你,我认得,你是施洋哥哥,哈哈……”
段施洋此刻脸色黑青,对谭染是又气又心疼,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竟然那么大的胆子一个姑娘家家的出来喝酒,若是遇到什么危险那不是后悔莫及了。但看看谭染这些打扮,也无奈,亏她想的出来。
谭染说了那句话后继续要喝酒,可是摸索了半天也不见酒坛,最后在段施洋的手上看到了,然后就要去拿过去,可是怎么那么紧,就是拿不出来,谭染生气的去抢,但抢了半天那酒坛还是在那里不动,最后愤怒的起身指着段施洋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把酒给我,想喝你就自己去买,不要抢我的,你这个讨厌鬼。”
段施洋这会儿更加心疼了,把酒坛回手放在了桌子上,再坐下去,看着谭染,当谭染要身后再去拿酒坛时,段施洋按住了谭染的手,并且攥在自己的手中,心疼的握着,更加心疼的说道:“染儿,不要喝了好不好?乖,让施洋哥哥来陪你好不好?我们聊天,我给染儿讲笑话好不好?”
谭染什么都不想,她只想喝酒,其实她是醉了,可是现在还是有些清醒的,因为她的心里还是那么疼,脑中还是满满的月夜,可是她很委屈,感觉前所未有的委屈,猛地抽出被段施洋握着的手,大声说道:“你别管我,我要喝酒,我什么都不要听,我不要听,我只要喝酒。”
段施洋再次按压住谭染的手,也提高了嗓音的说道:“你给我清醒一点,你到底喝了多少?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为了那些不值得的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值得吗?你看看你的眼前,我就在你的眼前,你难道都看不到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