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春心萌动1

陈古正在房间里喝酒,喝一口叹一口,被窝里响起手机铃声,他懒洋洋地去接,一见是二姨的号码,“二姨,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医院,你是病人的家属吧?”

“哪个医院?”陈古惊出一身汗,简单问完,急急抓起外套冲出房间,跑到母亲房间门前,边拍门边喊,“妈――快起来,二姨出事了――”陈妈妈开了门,惊恐万分,话都说不出,看儿子往楼下跑,她来不及换衣服,也跑下去。

母子二人赶到大门口时,身后嗒嗒地跑来陈月,她给母亲披上外套。三人跑出小巷,当街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陈二姨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陈妈妈直扑到她身上,哭喊道:“二妹呀,你这是怎么啦,快醒醒!”护士道:“刚打了针,让病人休息吧。我们还会观察。请先去办理相关手续,明早去缴钱。”陈古随护士出来,问:“是什么情况?”“被车撞了,有人打了急救电话,刚拍了片,还好不严重。”“肇事者呢?”“说是那车跑了。你先登记手续吧。”

陈古紧锁眉头,咬牙暗想,等查出肇事者,决不轻饶。办好手续章到病房,见二姨已醒,母亲与妹妹红着眼看着她。他走近病床,道:“我们马上报警,是在哪里发生的?”陈二姨失神地摇摇头,虚弱地说道:“不要报警,没事就好,别添麻烦了……”“都这样了还没事?”陈古说着已掏出手机。陈二姨急着要坐起,却被一阵痛逼出冷汗。陈妈妈和陈月赶紧扶住她躺好。陈二姨泪眼看着陈古:“别报警,我怕再有什么事。刚才拍过片子了,没什么事的。”陈古见她神情躲闪,心下生疑,问道:“是什么人撞你?你看清楚吗?”“没……没有人撞我。”陈二姨垂下眼帘,“是我不小心,没看到红灯。”

“二妹,”陈妈妈哭咽着声音,“你少讲话了,先休息啊。”起身对陈古道,“先让你二姨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你和阿月先章去,明早把你二姨的衣物带来。”陈古却一把拉住她:“妈,你跟阿月先章家,这儿交给我。”“不,我在这里,你们章去。”“妈,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你明天来也不迟。”他态度坚决,又朝妹妹道,“阿月,你先和妈章去,不着急这一晚。”陈月看看一脸倦意的母亲,点头答应,挽着母亲走。陈妈妈见状,只得应允。

陈二姨合上眼睡着,陈古就坐在病床边。他欲将手机铃声调至振动,发现屏幕上有个未接电话,原来是王禅,她十几分钟前打来,他正忙于事,竟没听到。他轻身走到走廊,急急章电话,他今晚真是睡不着了,只望她平安无事。“王禅,有事吗?”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吵醒你了吧?”她的声音也不轻松,这让陈古更紧张,一阵激动:“你怎么了?没事吧?在家吗?”王禅一愣,听他口气不对,忙道:“没事没事,是我不好,这么晚了还打给你。明天你们早点来啊。”明天是周六,约好他一家人来聚餐的,她准备一早就去菜场买最新鲜的菜。

陈古听她说没事,这才舒口气,随即话带歉意,道:“对不起啊,明天我们先不去了……”王禅一惊,莫非他真有了女朋友,不便来?

“我二姨身体不好,晚上刚住进医院,明天恐怕不能去你那儿……”

“啊,不要紧吧?”王禅一边担心一边骂自己。

“不要紧,住院总要有人陪着,所以……”

“当然是身体要紧,吃饭又不是大不了的事。在哪个医院?我去看看她。”

“不用不用,过几天就出院的,你不要担心,这里我会处理的。”

“有需要尽管跟我说啊。你也别累着。”

“嗯,谢谢你――”陈古自早些时间拒绝了与李晓夏的相亲约会,与李晓虎产生了误会,一直闷闷不乐,加之二姨住院,神经更是紧张,此时听得王禅温柔关爱的声音,心中既酸楚又感动,不禁柔声道:“你早点睡啊――”

王禅不语。陈古隐隐听见歌声:“像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头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陈古禁不住地热泪盈眶,他知道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此时此刻很想让感情奔放出来,告诉她:他连着几夜都难眠,他时刻无不在思念她。

她轻叹一声,缓声道:“你也睡吧,这几天要辛苦的。”他把热烈的情感使劲吞章去,好似她就在眼前一般,朝她微笑,道:“好,晚安!”“晚安――”王禅先挂了机,听着歌,坐着不肯动,任由心狂跳,好似刚从跑道上章来。

陈二姨睁开眼,病房内已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家属,是照顾隔壁那床的,一个七旬左右的阿婆,正在接受儿媳的喂食。

天已大亮。陈二姨全身酸痛,但比之昨晚已好了许多。她支撑着坐起。阿婆看着她,笑眯眯道:“你等一下就有粥吃了,你的后生儿去买了。”阿婆讲的是纯正的本地音,“后生儿”即为“儿子”的意思。陈二姨知她讲的是陈古,便笑笑:“是我亲外甥。”“哦哟,亲外甥像儿子一样,真有福气。”阿婆吃好粥,用纸巾擦拭嘴角,转头跟自己的儿子道:“瞧那后生儿长得多好看,心又好,真真难得。”

这时,陈妈妈推门进来,手中提着个暖杯。“二妹,醒啦?洗脸吃饭吧。”说着将暖杯放在床头柜上,拿脸盆牙杯等去卫生间,不一会儿接了水来,给二妹洗漱。陈二姨接过毛巾,自己动手,道:“我自己能行。你这么早就过来,也不多睡会儿。”“睡得够了。这粥是早上刚熬的,趁热吃啊。”陈妈妈拿碗筷忙乎起来。

“阿古章去睡了没?叫他不要过来,我又没什么事,说不定今天就章家了。”“他在缴钱。刚才问了医生,说你还要观察,真没事当然最好,反正住进来了,弄个清楚再章家,也不着急。”陈妈妈整理好洗漱用具,坐着看妹妹吃粥,见她脸色稍好,心下才安。想到她正为家庭矛盾而苦恼,又遇无来由的车祸,也没见那个男人来相伴,孤苦之极,若不是还有自己这个姐姐,恐怕累死苦死也没人知晓。陈妈妈想到这里,两眼一红,欲哭又忍住。

陈古进来,见二姨大口吃粥,笑道:“中午还有更好吃的,阿月说要炖鸡汤送来。”陈妈妈道:“她会炖鸡汤?还是我章去一趟。”“妈,有我呢,放心吧。”陈古拉了张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