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唐席城秀滑板

唐席城走到尚逸面前要过滑板,尚逸看了他一眼,脸色严肃很不像他平日里的风格,而唐席城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转身朝场中央走去了,尚逸走到我旁边没有开口,我猜不透因为什么让他这样,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我困惑极了却无解,这两个人都不会给我答案的。

于是我就随着尚逸的眼神看向场中央的唐席城,唐席城将滑板放在地下,轻轻地跳上去,身姿优雅熟练,我和尚逸当时就觉得,很显然唐席城是玩转滑板的高手,一上去各种花样都应付自如,转弯甚至是起跳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瑕疵。

之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三百六十度翻转跳,在我们看来他是家常便饭,他做哪些动作时利落干练,每一步都掌控的恰到好处,真是神了,他在场上滑行身轻如燕,有着说不出的优雅舒适,我们几乎就快忘记了他就是那个混混唐席城。

他脸上的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不曾慌乱或是有其他自得的神情出现,也是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屑于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而对于得心应手的事情他总是做的一丝不苟,这时候的他真像个孩子,一点也不像个社会上的人。

忽然觉得,内心变得很柔软,是很温柔的情绪带来一片温暖,他不过是个迫于生计的孩子,被现实生活逼迫,如果可以选择他定然也不相像现在这样活着,所有不可言的事情背后都有一段故事,不知道他的故事会是怎样,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令人欢愉的故事。

所以后来的后来当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之后,才会百年不遇的嚎啕痛哭,不过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矫情,人家当事人都不曾像我这样,请问我有什么资格将他们哭泣的理由占据。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我会一点点讲述给你听的,而所有的我不知道的被隐藏的秘密都会公诸于众,都会被打伤很重的伤感的烙印。

唐席城在场上兜兜转转绕了几圈之后稳稳当当地停在我们跟前,这时才看清我们脸上放光的崇拜之情,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小孩子就是好哄”,我和尚逸也顾不得他说了些什么了,只急切地想要表达我们的满心崇敬之意,让他感受到我们真切的敬意,两个人争着抢着说“你真是太厉害了”,“以前见到的那些人他们滑的一点也比不上你”,“你怎么可以滑的那么好呢”。

“真是太让人大开眼界了,竟然还有这么多花样”。

唐席城也不急于说话,只等我们乱七八糟地把感慨发完之后,将滑板递给尚逸后才换了个姿势,将手揣进口袋里,模样很痞地说“也就一般厉害吧”。

呵呵,现在想起他那个样子真是温暖极了,忽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大哥哥,满心的戒备在那一刻卸防,在他身边总让人觉得你可以忽略所有的烦心事,他会帮你想好一切,然后你只需静静地等着看他会变出什么样的惊喜给你,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

唐席城看着我脸上真挚的笑容突然也笑了,眸子是少有的清明,“齐欢啊,你的笑容真好看,只是为什么不留长发呢?”,原本满脸笑意的我忽然有些触动,很复杂的情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会知道么,我留短发是因为我满心的豪情壮志,想要和尚逸一起闯荡天涯,一起看这个满是美好欣欣向荣的世界,我需要站在他身边和他同进同退,我不能留起长发像个女孩子一样娇弱甜美,那样我就会失去和他一起并肩看天下的机会了,我猜他是不知道的,即便他看得出我喜欢尚逸他也猜不透我这些小情绪。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这次我满心的小心思错了,和尚逸在一起不是非要留短发的,很显然凡是有大脑的人都知道,这和留不留短发毫无关系,可是我却一直这么固执的认为着,好吧,请原谅我这个自认为聪明无比的傻姑娘吧。

暂且让我先留着短发,让时间告诉我,有些人即便你努力想保持现状,也没有用,这些都是要改变的,最终面目全非。唐席城向我走近时,我余光瞥见尚逸下意识地将滑板换到另一只手上,并微不可查的往我身边靠近了些,但仅此而已。唐席城弯下腰揉了揉我满头细碎的短发,我感觉得到他的手僵了一下,然后貌似有些贪恋的放下手。我想我大概知道他顿了一下的原因,母亲说我的发质与别人不同,细而柔软,她也很爱这样揉我的头发,之前母亲揉我的头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可是唐席城的手很大很温暖,是我没想到的温暖感觉。

可是,你要知道除了父母,我从来没跟人这么亲密过,即便他的手让我觉得温暖,我的本能还是排斥他了,正准备向后退一步时,身边的尚逸扯了我一把,很适中的力道,将我拉出唐席城所在的区域,唐席城好整以暇地盯着尚逸,慵懒的开口“我又没干什么”,尚逸闻言看了我一眼,我不知作何反应,只呆呆的望着唐席城,尚逸一只手抱紧滑板另一只手牵着我的手转身要走“还看,天快黑了,你妈妈该着急了”,语气中是我没听过的懊恼。

要知道,我和尚逸在一起厮混后从来没早回过家,母亲对尚逸的印象还不错,知道他在外面会看着我,也就不怎么管我,我每天都是天黑了快吃饭的时候回家,母亲对我的功课无比放心,因为她知道我开窍后表现出来的智慧令人惊讶。而现在尚逸找的这个借口实在是令我捉摸不透,他在生气?

我大概知道,可是我不明白缘由,只在心底思索今天发生了很多怪事,是不是我的智商下降了呢,百思却无解。

想不通是因为,我将事情往自己设定的场景里想了,所以我想不明白尚逸那时对我的爱护及小心,是因为爱情而不是哥们之间的情谊,我不敢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因为你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卑微久了,会变得很迟钝,变得所有事情都错误估计,所有事情都有偏差。

而我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尚逸更是网懵懂无知想不明白了,别说想了,他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会这样做,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自然而然久了就会忘记了想原因。

而唐席城肯定是知道其中这些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所在。开始时我会暗暗恶意揣测,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居心不良,想看见我们分道扬镳。

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后来又觉得自己卑劣无比,竟然这样恶意揣测一个从未伤害过自己的人,他说了又能怎样,我会信么,尚逸会么,我们那样一个看似纯洁无比的年纪是容不下这样有冲击力的答案的,我们会怎样,由于心中各种不安的情绪渐渐疏远,不敢面对对方,最后的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所以,有些事是注定的,我们都不是神,改变不了宿命,只有被愚弄的份。

这是我和尚逸少有的牵手,以前我们虽然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可是我们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从不会也不会有想法做处出格的事情,而且男孩子之间的爽朗是不会有牵手的表现的。所以当我被尚逸牵着的时候,表面平静内心风起云涌,那一刻我想起了一句很恶俗却很应景的句子“我愿意跟在你身后,逃离这个世界,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这是我内心的真实写照,无论之前我说我有多么假小子,这都不能将我是个女孩子的事实抹杀掉,我是女孩子所以我内心本能的渴望被保护,跟在他身后我觉得即便天本地列我也毫不畏惧,我愿意跟着他到天涯海角。

幼时,总是纯真,爱用一些辞藻华丽意义美好的词,“一生一世,永远,一辈子,天涯海角,天崩地裂”,尽管写出来气势非凡,好像不用这些词就不能表达自己的决心和爱意似的。

可很显然那时我们并不懂,这些词之所以被提起,是因为要被用来表达一些强烈的愿望的,而为什么要用这么华美有气势的词呢?因为这些不会变成真的,所以人们要一遍遍提起增加自己的自信心,好像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似的。

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上天不会因为你多起到了几遍一生一世就真的安排你们一生一世了,既定的事情,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改变,谁也逃不过,谁都不会是那个例外,反正据我所知,我不是那个意外,如果你有幸成为那一个例外,除了感叹上天不公外,我会叹息着告诉自己无需嫉妒上天对你的偏爱。命该如此。

我跟在尚逸身后缄默不言,心中思绪万千,唐席城也跟在我们身后往外走,就在要分开时,唐席城忽然喊住尚逸,语气真诚令人没有一丝怀疑“尚逸,如果想学滑板的话,我在这里等你们”,而我估计他知道我是跟着尚逸混的,他来我就来,所以他问的是尚逸。

尚逸闻言没有转身,只是停住脚步,我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挣扎却不知原因为何,他在挣扎什么?半晌,尚逸转过头来看着唐席城,“明天下午,我们到这里来找你”,唐席城似乎早知道结果会如此,他的确可以有资本由这样的自信,这镇子上真正能将滑板玩的那么好的也就他一个吧,他知道我们不会不来,他有恃无恐,语气有恢复慵懒平淡“明天下午放学我在那里等你们”。

尚逸听见回复,看了唐席城一眼又牵着我继续往前走,我知道唐席城在后边看着我们,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慌乱,尚逸和我一路无言,将我送到家门口,没有进我家,只深深看了我一眼就走了。

母亲难得见我回来得早,看我似乎若有所思也没有打扰我,我在想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反正明天一切就都好了,我们依然是形影不离相亲相爱的好哥们,没有人能打破这一切。

我坚信着,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分开,不过我说了,事实会告诉你,停止你那不可一世的自信吧,一切都在悄悄进行着,命运的齿轮滚滚而来,绞碎了无数少年的梦,吞噬了无数少年年轻纯真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