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报仇

施小锦正往出走,一路上路过回廊,走过花园,过了大厅,不少人看见她却都不阻拦,施小锦越想越气,抬眼见前面不远便是大门,疾步过去,朝着门上便是一脚,以为这一脚踹了出去便出了此地,却不成想,这门竟关得严实,硬是把施小锦的腿震得生疼,满院子的人见这一幕皆哈哈大笑,那男子亦笑着过来道“小小年纪,缘何如此暴躁?你身上戾气太重,若不减减脾气,就会减寿的。”

施小锦正蹲下揉腿,见他过来,又站起来,道“关你屁事!”

这一句骂一出来,满院子里本有男有女,各司其职,听见这一句不禁又哈哈大笑起来,一男子过来,笑道“之成呀,这回你可有你受得了。”

施小锦眉头顿皱“什么意思?你说明白。”

那笑施小锦的男子道“是我义母与我妹妹救得你,我看你在街上挨饿也不讨饭,骨气不错,打算收你为徒。”

施小锦一脸不屑“你谁呀张嘴闭嘴就敢收我为徒。”

那男子道“王之成。”王之成又拍了拍方才笑他的男子的肩膀,道“这是我师哥周之邦。”

施小锦“你要收我做徒弟我就做?我这么没人权呐?”

王之成、周之邦一时哑然,王之成道“何谓‘人权’?”

施小锦“就是自己行事的权利、自己对事情的想法。”

周之邦道“哪里来的浑道理?女子讲究‘三从四德’,何时自己当家作主了?”

施小锦“是你不人道。”

施小锦余光看见黄熹正与宝儿并肩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看热闹。

王之成道“也好,我的徒弟怎能人云亦云?好徒弟,你说怎的?”

施小锦“我要他当我师弟!”施小锦指着回廊里的黄熹。

周之邦一时哑然,眼里颇有愠色,只因黄熹是他的爱徒。

王之成道“这个不行,珅儿已然是我师哥的徒弟,君子怎能夺人所好?再者,哪有‘一徒多师’的道理?不通不通!”

周之邦“之成,我看这个丫头根本就是无理取闹。”

王之成“丫头,你说吧,除了这个我尽量满足你,只要你肯当我的徒弟。”

施小锦寻思:反正那黄熹也是在这院子里呆着,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又何必较这个真?燕儿留这里养病再好不过了,便道“那好吧,我也不要什么要求了,每天给我妹妹多弄些好吃的就行了。”

王之成笑道“好,那至此以后你便是我王之成的徒弟啦!哈哈哈……”

施小锦又看见,黄熹搂着宝儿的肩膀转身回了一间屋子——他们同住么?

当晚王之成选了个好日子,便是五日以后,施行拜师之礼,施小锦不放心燕儿,怕她最后无家可归,便道“师父,不然,你也把我妹妹收为徒弟好了。”

王之成道“也好,听闻你说你那妹妹命苦,师父收下了这个徒弟,再加你,一共两个徒弟,师父定当亲女儿一般的教养你们。”

施小锦脸上笑道“谢师父!”但,她心里可不这么想,施小锦出入半流社会,知‘人心隔肚皮’的道理,她才不相信一觉醒来就会捡到一个家、一个好师父这样的好事会落在她头上,施小锦寻思:指不定这帮老狐狸、狗男女心里鼓捣着什么坏水,只是我现在无处可去,若我寻到了落脚地方,早原来你们早得好。

夜时,王之成与师哥周之邦、黄熹、宝儿、宝儿之母乔氏、施小锦吃过晚饭后,各回各房,施小锦故意望那边看了一眼,果然!黄熹还是与宝儿同住。

乔氏担心施小锦身子刚好,送她回房,给她熬了姜水,待她喝完又让她躺下,给她盖被子,看着施小锦安稳地躺在床上,乔氏道“小淘气包儿,一个女孩儿家家的今天竟闹出了这么大个笑话!”

施小锦见夜深人静,便道“乔妈,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乔妈见施小锦人白日里虽暴躁,但跟她在一起时却很是乖巧,而且见施小锦长得水灵,心里自然喜欢,便道“你问什么,尽管问。”

施小锦“宝儿姐姐是你女儿吗?”

乔妈道“是,她叫乔宝儿,今年二十四岁了,还没嫁出去呐。”

施小锦“怎么会呀?她不是跟黄熹在一起吗?”

乔妈道“是这样的,我的丈夫乔之坤是你师父王之成和周之邦的师父,而周之邦又是黄熹的师父,宝儿也算是周之邦和王之成的师妹,我生养得晚,所以宝儿跟黄熹年纪差不多大,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兄妹而已。”

施小锦“但我才来一天,却看见黄熹进宝儿姐姐的房间两次呀。”

乔妈一时无言以对,只尴尬笑道“是嘛,大概是这两个孩子儿时在一起玩闹惯了吧。”

施小锦故意道“可是,不像呀,黄熹看宝儿姐姐的眼神是那样的,好像会放光一样……”

乔妈道“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懂似的,快睡吧,京城里面饿鬼多,再不睡觉就来寻你了。”

施小锦做了个鬼脸便钻进了被窝里,乔妈把蜡烛吹灭,出去了。

施小锦猜乔妈走得远了,悄悄下了床,把门又悄悄开开,跟在乔妈身后,只见乔妈脚步不快,腿短、而且又是裹得小脚,施小锦只得慢慢地、远远地跟着,走了不远,施小锦看见,乔妈果然是去了宝儿房里。

乔妈敲门,道“女儿,开门。”

施小锦见里面半天不开门,乔妈在外面站了多时,敲了几声门,却一直不见里面响应,施小锦知道,乔妈不敢多敲门,是怕被别人听见,扫了她的脸面,而里面迟迟不见开门——约莫是还没穿好衣服吧。

施小锦蹲在远处,只待看好戏。

忽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手来突然捂住了施小锦的口,随即不容施小锦反抗便又被扯到了一边,直直地向后拖了老远,施小锦看见,宝儿的屋子开门了。

那人一直把施小锦拉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那人把蜡烛点着,施小锦一看,果然是他——黄熹。

施小锦忽地惊道“你点蜡烛干什么?”

黄熹一脸愠色,似有报复意思“让人看看,我深更半夜到底跟谁在一起。”

施小锦“你说什么呐?我可听不懂。”说着便去把蜡烛给吹灭了,黄熹却半点没有拦她,施小锦诧异,问道“你怎么不拦我?这么如我的愿?”

黄熹道“我可没有某人那么损,我最多只是想告诉某人,做事要点到为止。”

施小锦“开个玩笑而已。”

黄熹“你拿一个女孩子的名誉开玩笑?”

施小锦“你们两个大白天的都搂搂抱抱的还讲什么名誉啊?趁着今天我出丑,没人注意你们两个,你进她房间多少次我看得清楚着呢,什么也别想瞒过我的法眼。”

黄熹“关你什么事?这跟你有关系吗?”

施小锦“这叫‘围观’你懂吗?你没玩过‘微博’吗?”

黄熹一脸鄙夷,以为施小锦又胡言乱语“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施小锦“我这个人,优点没有,缺点一大推,缺点当中最缺的就是记仇,我现在手里有一个仇还没有报,你要是帮我,我就当今晚没这回事。”

黄熹“我要是不帮呢?”

施小锦“你我怎么也是同门师兄妹的关系,你不会不帮的。”

黄熹“那得看是什么仇。”

施小锦“去帮我把城郊的死酒鬼赵三的眼睛挖出来,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