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府

夜缨傻愣着,慢慢的炸起了毛,单手叉腰的瞧着苏景策彻底的火了:“你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智商残疾啊!”

苏景策只是淡淡一笑,“以前只是苏然误解了你,现在的他对你也挺好的,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在了,所以最好抓紧机会。”

夜缨愣了愣,她当然明白了苏景策在说什么,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她的事关他屁事,真讨厌。

她不想跟苏景策多言,也不想跟她纠结什么问题。

很快宫女将膳食领了回来,夜缨虽然是一会儿一个白眼的递给苏景策,但宫女知晓晋王再此送来的膳食也比较多一些,夜缨安慰自己,秉着节约粮食的心思留下猪头三吃饭。

酒足饭饱,雪也是停下了,她揉着圆滚滚的肚子步至后花园,那满庭的雪花让这冬日里的花园看起来很是素净。

只是这花园里并没有冬日里开的花,花枯树荣,景观并不好看。

雪后的夜幕分外的亮堂,还有零星的繁星点缀,玄月在远处的宫墙上映照着一片月白,这样的景最适合饭后消化了,既能望着明月思天涯,又能忆苦思甜。

苏景策很安静的坐在围栏上,掂着一壶清酒喝起来,难得的平静,只是他什么时候走的夜缨一点都没有察觉。

宫外的男子除非皇上特邀是不能在宫中宿下的,不管他是不是皇帝的亲弟弟,在这皇宫大院里,大半都是皇帝的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可算是通奸。

上辈子苏景策可是就因为这个罪名死的,想来留下后遗症,苏景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留宿宫中,夜缨嘟嘟啷啷的骂,走也不说一声。

往后的日子里,她可算是累得脱了一层皮,她千盼万盼的想老天爷可怜可怜她,下下雪或者下暴雨也是好的。

未如他愿的连着几日晴空万里,天天在校场练箭,苏然也再没有那么好心来救她出深渊,每日汗流浃背,面朝靶子背朝夫子,每一天都是精疲力竭。

算得上好的一点就是她现在能勉强将弓拉成满月,能稳稳的射出一支箭,虽然那支至她手下飞出去的箭总是飘啊飘,总是飘不到靶心这。

这一天,她将手遮住阳光,瞧着远处的靶心红红的点上终于有一支箭插在上面,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因为夫子说过只要她射中一次就给她放一天假,她扭头看着站在她背后的夫子兴高采烈道:“夫子,我射中了!射中了!放假!放假!”

夫子恨铁不成钢的摇首,将手中的弯弓丢到一旁,“你自己去看看那支箭!”

夜缨不明所以的照着夫子的意思走到靶子前将箭从靶心上抽下来,瞬间整张脸的表情就垮了下来。

不是她的箭,竟然是夫子的,因为箭头上刻有片叶子,她喜悦的心情烟消云散,垂头丧气的将弯弓丢到一旁埋怨着:“这种日子得到什么时候,皇上说让我做官,可没说让我练箭啊。”

“练箭只是第一步,做兵部尚书的武术不会太差,不求要晋王百步穿杨的地步,至少有时候与邻国之人参加骑射也不会落了人笑柄。”夫子解释道,“还有,今日最后一天,明天你就可以放假了。”

前半句夫子的意思夜缨是知道的,听说每三年春日里时,总会和秦国一起组织围猎,她现在皇帝可对她寄予厚望,做为天朝年纪最小的女官,皇帝势要将她培养成一个武术奇才,在来年的春天在秦国面前出风头。

可惜她并不是一个练武的料,就是拉弓射箭看起来这么简单的事,她足足学了半个月了还是个半吊子。

夫子的后半句话也没激起夜缨的如一潭死水的情绪,她又没射中靶心怎么可能放假。

这夫子她算是挺了解的,只要有时间,只要她还站得起来绝对不会让她有偷奸躲懒的机会,这样的人可能无缘无故的给她放假吗?

到夕阳西下回到承庆殿夜缨听双儿一说,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明天就是除夕,还说夫子怎么那么好心的要给她放假。

双儿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夜缨对她说:“这么急做什么,那个家有什么好回的。”

双儿不依:“小姐,相府再不好也是你的家啊,落叶归根,你终究还是要回那里的。”

好个落叶归根,夜缨是一点也没有这种感觉,她现在只求能轻轻松松的休息上一两天,缓解连日来的疲劳。

至从双儿能开口说话了,也没说什么,做人还是本本分分,倒是身上的伤见好了,疤痕也渐渐的淡了,她总是不让夜缨看,夜缨每次见她伤势都要好好威胁上一番。

多少年没过过一个像样的年了她自己都记不清楚,对于她来说过年与不过年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在浴盆里放肆。往年啊,她自己没过好过一个春节连带着双儿也没好好过过,今年她是有能力了,明儿一早拿着身上还剩下的几辆银子给双儿添件新衣。

这么想着终于有了点点过年的感觉,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一年最后一天,双儿起得很早,早早的给她准备了膳食洗脸水,又为她盛装打扮:“小姐,这次回家你可是大人了,得风风光光的回去。”

夜缨没反对,一心筹计着出了宫要怎么才能甩掉双儿,正想着宫外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派人抬了轿撵在门外候着送她到宫门口。

夜缨受宠若惊,这承华殿地处偏僻,走到宫门口至少要花上一小个时辰,有轿撵就方便很多。她不比宫中妃嫔想要什么有什么,承华殿都只是暂住的地方等训练完了,就得搬出深宫。

只是宫中派来的两个小奴婢非要跟着她一起回相府,说是深宫里的新年过着不喜庆,而且像他们这样的人,一入宫门深似海很难有出宫的机会,夜缨看他们俩说的是挺可怜的也就准了。

反正回了相府她依旧是和双儿两人住在她的小院子里,管她们俩在府中做什么。

乘上轿撵夜缨一路悠哉的到了宫门口,本来还想说租个轿子回相府没想到这相府的轿子早就在宫门口候着,想来爹爹这回也是顾面子,试想她今时不同往时要是知道相府的家庭并没有想象中的和谐定是会让外人笑话的。

夜缨也是无所谓,租的轿子也是颠簸相府的轿子也是颠簸其实没什么不同,不过既然有相府的轿子她也没必要花钱去租了,这样正好省下些钱给双儿制衣。

路过洛阳城一作坊时,夜缨突然叫停了轿子,下了轿子双儿立马就迎了上来问:“小姐有什么事吗,双儿去办。”

夜缨摆了摆手:“不用,我就随便转转呼吸呼吸宫外的新鲜空气。”

她这么说着已经外开走,双儿无意思的跟在她身后,俨然一副小姐去哪我去哪的架势。

夜缨苦恼,呵呵笑道,在双儿耳边轻声言语,“你别跟来了知道吗?”

双儿莫名其妙,“为什么啊小姐?”

“我现在要去会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你先支使那些人回相府知道吗?”这个理由是昨晚她想到最好的理由了,不过言语间有些底气不足,她想双儿应该不会吃这一套还是会跟着她。

没想到双儿满口答应下,“小姐,那你一路小心着点。”

夜缨愕然,没想到这么容易双儿就不跟着她了不免有些好奇:“你知道我去见谁?”

双儿愣了愣柔和得笑了笑:“双儿当然知道小姐要去见晋王爷,不过要是小姐见到三念的话帮我问他好。”

头顶一只乌鸦扑扇着翅膀飞过

怎么双儿觉得她是见苏景策的,她凭啥要大年三十的去见那猪头三?不过她猜想的果然是没错,看来双儿也是喜欢三念的,不过将三念大胡子的模样和双儿唯唯诺诺的模样凑合在一起,那画面感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违和。

躲在一个胭脂货架后等着相府的轿子走远,她这才一头扎紧了作坊,虽说双儿比她大了几岁,也许是至小干粗活又加上伙食不好,双儿个头于她差不了多少,这样她买衣服也就方便了很多。

转了半天,她瞧上一件翠绿的罗裙,加上一件白色的棉袄,大方的丢下银两老板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为她打包起来。

她要给双儿一个惊喜,要说她想象双儿收到这件礼物的情景一定不是惊讶,也不是高兴,一定是羞答答的样子推辞半天,她再呵斥道:“你要不收我就再也不是你家小姐。”

场景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连结局都能想得到,不过这样小小的满足感还是快要把她撑爆了。

都说百密必有一疏,夜缨站在街头瞧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情景终于是明白她什么都算好了,就是选作坊这个事有些败笔,如果她记忆力还算好的话,这应该是东城,也就是说离相府还有半个洛阳城的距离,她方才买衣服都把身上的银两给花光了,这会儿只能安步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