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才发现眼前的人并非叶氏而是个素未谋面的人,她细致打量着她问道:“是不是你放的七彩烟火?”
夜缨依然不敢放松警惕,只是点了点头却也不确定这个女人是不是苏景策的部下。
女人看到她的回答,转身向着夜色里喊道:“找到了,在这里。”
不多时,四面八方的人从夜色里显现出来,夜缨终于露出了喜色,她看见三念飞奔而来:“夜姑娘,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夜缨摇了摇头,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是坚持的太久,现在看见三念所有的身心都放松下来,整个人虚脱无力栽倒在三念的手臂弯里。
人像是踩在了棉花上,好像都在飘,云里雾里的,那种感觉并不好,反而让人极度的没哟安全感。
夜缨是明白她昏倒了,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意识好似隔在了一个空间里,不着天不着地的游荡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她感受到天灵盖有些疼,那种疼痛的感觉好像是正被银针一下一下的扎。
很疼,她想挥手去驱散头顶给自己带来疼痛感的东西,可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不管她有多焦灼依旧只能任疼痛感蔓延,突然一下疼得剧烈,她猛地睁开眼来,入眼的竟是紫色的帷帐,眼前一个人也没有。
她呼呼的喘着粗气,天灵盖并没有疼,显然是她昏迷产生了错觉,肩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连脖子上的剑痕也被草药缚着。
还好,她没死,命不该绝。劫后余生的感觉让她心情舒畅,小蝎子在她枕边趴着睡觉,听到响动抬起眼看着她,迅速的跳到耳朵旁给蹭了蹭。
“好了,好了,怪养的,别蹭了。”她无奈的推开小蝎子,小蝎子也是识趣,一跃跳出了帷幔去。
夜缨心道把丫的惹生气了?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不多时便听到房门开了,她没办法撑起身子来,但见一人影伫立在帷幔前良久终于开了口:“进行第二个计划,你可愿意?”
三年后。
或许洛阳城的人们有些许还记得相府有个二小姐,或许更多的人已经将那个一时之间闹得满城风雨的相府二小姐夜缨忘得一干二净。
茶余饭后的讲料总是像海浪一般,一波推一波,当你认为这个是当下最流行的八卦,没想到过不了两日还会有个更劲爆的话题。
而绿萌或许就是今日最有料讲的人物了。
“你们到底有没有看过这个绿萌?”说话的人是个大汉,他端着一碗酒仰头猛灌了一口开始对着坐在同一张桌子的同伴喋喋不休起来:“听说这个绿萌来头可不小,而且好像还是个西域人,不过听闻生的好看,手段也是凌厉。”
“你这不是废话吗?现在洛阳城还有谁对这些人不清楚?”另一个人啐了他一口,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酒碗来,“要不是有后台,谁能在三年里买了洛阳城近一半的作坊,听说当年绿萌最先买的是太白楼,太白楼可是张大人名下产物生意一直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这绿萌买来后竟然大胆的改变了菜色,从那时候起太白楼的赢利可谓翻了一倍,这张大人说起这事来现在还后悔不已。”
这洛阳城角落里的小酒馆里每天总能听到这样的话,每一天有新鲜的趣闻也有听得耳朵都起茧的话。
这会儿大汉一口喝了半碗酒又言道:“这绿萌也是个商业奇才,你们可听闻最近这绿萌有意收购相爷家的作坊。”
“这相爷家的作坊地段也不是很好,而且布庄典当房杂乱无章的,她收来做什么?”这时旁边坐着喝酒的客人也起了兴致连忙围上来就要打听一番。
“谁知道呢,你看对面那家布庄不就是相国家的么,当年相爷还不是相爷的时候买了土地,这些地方大多都在这不是很繁华的地方。”
所有人的顺着大汉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瞧见一辆白玉轿子停在布庄门前,一干人面面相觑惊呼起来:“那难道就是绿萌的轿子?”
所有人都看过去,从轿子里缓缓下来一个女子,粉红的襦裙像是当下熟透的石榴,黑发披肩款款往布庄里走去。
“唉!”只听所有人都哀叹一声,“不是绿萌姑娘。”
只听说过绿萌姑娘着装是西域的风格,肩头总是带着一只绿色眼睛的蝎子,显然方才进去的粉衣女子不是绿萌本人,传言这绿萌姑娘是很少露面的。
要说一个女子做商人确是不益,但至从有一次一个纨绔在天涯坊当众调戏了绿萌姑娘,第二天就被人打断了手脚的事传开了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绿萌姑娘不尊敬了,更离谱的是被打断了手脚的纨绔竟然根本就没看清到底是谁打了他。
那时候的绿萌已经是几条街坊的老板,这点事官府找不到证据最后自然也是不了了之,到了现在听说还有不少仇家追杀绿萌,这几年她得罪了不少官吏,不管那土地到底是谁家的作坊,她总会出高价去买,原本不景气的作坊经她一手势必会红火起来。但追杀归追杀,这也只是传言,想这一个叫绿萌的女子还不是整日大摇大摆的四处收购土地,想来再给她几年,说不定整个洛阳城市场都是她的了。
布庄里的女子徐徐走进柜台处:“我家小姐说的事你们可考虑清楚了?愿不愿意将这件作坊转让,给我个答复我也好回去复命。”
柜台的老板正在敲着算盘:“绿萌姑娘给的价钱确实让在下心动,但是这事在下已经禀报给相爷知道了,想来相爷答复的话在下一定给绿萌姑娘一个信。”
粉衣女子并不生气也不着急,“这样也好,不过你最好告诉相国一声,你们要是不转让,那我家小姐只好去买了这片土地,这样虽然钱会比较多一些,但是小姐对这个作坊势在必得。”
老板猛地停下手里翻账本的动作,勉强笑道:“在下知道绿萌姑娘神通广大,但是这可不是姑娘想买就能买的地方,这是当今相国的产业还望姑娘不要妄夸海口。”
粉衣女子只是淡然一笑:“那您就拭目以待吧,我这不多说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粉衣女子已经走出了门口,见人走老板这才气愤的将算盘摔在地上:“当自己是什么东西,相国大人的作坊也敢打主意。”
粉衣女子出门便上了马车,瞧着倚靠在美人榻上的人恭敬道:“小姐,看来老爷是不愿意卖这作坊了。”
女子一袭蓝色露手臂的长裙,青丝如黛垂在床榻上头顶的琉璃珠帘时不时因她的小动作而伶仃脆响,“无所谓,找猪头三去搞定了吧。”
说完她有懒懒的闭上了眼,马车开始四平八稳的往前走,“这会儿先去把月色居拿下,这样算下来再过不了几日,名下大概有五百家大小店铺了,这段时间的人手可还够?”
“还行,只是三念算账脑袋不够用,我想抽个时间去账房帮帮他的忙。”粉衣女子说着,脸上悄然有了红晕。
“去吧去吧。双儿,你俩的事三念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不表个态。”夜缨说着真心是为双儿着急,要说三念真是个木头,清风观三年,加上这三年,整整六年夜缨把他俩的感情看得真切,可是这三念也没跟她这个名义上的小姐提亲,双儿也老大不小了,难道非要让双儿成了老姑娘才会将提亲的事说出口不成?
双儿低下头来揪着手懦懦道:“小姐,我跟三念没什么的。”
“还没什么?”夜缨激动的从贵妃榻上坐起来,“行,没什么就没什么,那小姐给你介绍个官宦子弟你可愿意,总比跟着三念强上不少。”
“不行!”双儿猛地抬起头来,续又觉得有些突兀故而补充道:“双儿只想永远跟着小姐哪也不去。”
“别别别,你要是永远跟着我估计三念会唆使苏景策来砍我,我还是保留我这条小命要紧。”夜缨说完续又躺在贵妃榻上假寐。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三年,那年她好不容易被救我,苏景策对她说了第二个计划,彻底离开相府断去一切瓜葛,她同意了,本来第相府就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相府危机四伏,人心险恶,还不如闯荡江湖来的自在。
于是在苏景策的指导下开始筹谋做些生意,没想到她做生意的天赋比习武好上千倍,妙计百出。
第一次拿下的就是太白楼,太白楼的菜式全是中原的口味,基本上以清淡为主,这样更符合洛阳城的达官显贵。
可是这样的酒楼子在洛阳城里有好几家,虽然太白楼用料全是上好食杂,但是单一的口味浪费了食材妙用,她开始构思着用辛辣口味打破这种经济不稳的状态,装修也不再是古色古香,反而像是一个杂耍的地方。
开张以来生意每天都是爆满,独特的设计独特的菜式让更多达官显贵尝到了比一般咸鱼淡味的菜更开胃。
凭着一股脑子的奇思臆想,现在的夜缨总算是找回了自信,况且她现在的产业全是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从一个太白楼发展到几个作坊,再到洛阳城整个街道,苏景策起初的想法只是让她经商买下大半个洛阳城,为他的计划充当经济链这一环节,没想到她居然做得这么好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本来是不用再收购作坊了,但是三年前的一箭之仇她势必要让相府的人不管是叶氏夜离还是她爹都得后悔!
是叶氏心狠毒辣,是爹爹不信任和偏袒,她要买掉相府所有的产业,虽然相府一时间会得到一大笔钱,但是却永远也不能再靠作坊有经济来源,接着就看苏景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