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出办公室,康平几乎是小跑着奔向电梯。

一架电梯升上了二十五层,还在往上升,一时半会儿看来还下不来;一架停留在五楼。他伸手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然后不停地搓着双手,不时看着两架电梯上方闪烁的指示灯。他知道,这会儿林抗一定又赤裸身子,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里等他了。他迷恋林抗那具充满诱惑力的胴体,只有在林抗那儿他才能找到快乐。这次跟青田公司谈判,他已经四天没有去林抗那儿了,体内旺盛的激情一直在躁动不安,他必须尽快赶到林抗那儿,他需要林抗的温存和抚摩,他需要林抗赤裸裸的热情。虽然他知道这种恋情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甚至会给他带来灾难和不幸,可他已经无法自拔,他爱林抗,这是出自真心的,他能感觉到,林抗对他的爱恋是那样的真,那样的深,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两情相悦的爱情,不容半点亵渎,为了这份惊世骇俗的爱,就算是让他死一千次,一万次也再所不惜。

电梯就像一个行动迟缓的老太婆,终于滑到了十六层。秘书王小玉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电梯门一开,紧跟康平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王小玉不自觉的站在了距离康平很近的地方,康平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紫罗兰香水味。紫罗兰香水是林抗惯用的,也是康平最喜欢的。刚来公司的时候,王小玉好像不是用的这种香水,她怎么突然也用上了这种香水?康平想。

电梯滑得很快,转眼间就过了十层。康平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小玉,让他吃惊的是,王小玉也正用她那双野性的眼睛热烈地看着他,目光中释放着大胆而无限期待的光芒。

康平赶紧将目光移开,抬头看着头顶不断变换着楼层数的指示灯,他突然又想起了韦洁,这个让他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的女人,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一想到韦洁,他的心就有一种被啃啮的感觉,她为什么不早几年告诉他她爱他,而要在这个时候才说呢?其实这根本不是韦洁的错,这一点他非常清楚。他有些懊恼,憎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向她表达爱情呢?如果那样,也许一切都改变了。现在他已经不能给予她什么了,就连爱她的资格几乎都没有,更让他悲哀的是,他连拒绝她爱情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这一点他无法骗自己,他更不忍心再去伤害韦洁那颗为他守候一生的心。

电梯微微抖动了一下,停下了。

“你先走!”康平对王小玉点点头。

王小玉神情复杂的看了康平一眼,欲言又止,快步走出电梯,冲向洒满夕阳余辉的大街。

走出大厦,康平几乎是奔跑着来到自己的那辆宝马旁,猫腰钻进去,熟练地启动,直奔南城大道的博达公寓。

这是一座高贵奢华的白领公寓,住在这里的全是收入不匪的城市白领,分为异性合租、同性合租和单间出租三种方式,年租金最低也要4万多元,高的达一十万多元。公寓里厨房、客厅、洗手间、浴室一应俱全,家具和电器也全是领先国内潮流的名牌,彩电是大屏幕的东芝,微波炉是格兰士,干洗机是泰洁,冰箱是海尔柜式。

入住博达公寓,既可满足年轻白领的猎奇心理,又可显示他们不与世俗同流的高贵身份。尽管租金不低,年轻白领依然趋之若鹜,自建立以来,从未闲置过。

702是一套双人出租房。客厅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外的夕阳一点也射不进来;一盏粉红色氖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电视里正播放着《动物世界》,赵忠祥那磁性的声音在客厅里盈盈回荡。

浴室里飘荡着淡淡的水气。林抗仰卧在白瓷浴缸里,水里漂浮着沐浴露挥发后留下的泡沫,一种很好闻的草莓味充溢着整间浴室。他的双手不停地揉搓着自己光滑柔腻的身子,几天没有触摸康平那雄健迷人的胴体了,他觉得体内正有一种情绪在不断升温,蹿出了火苗,他有些按捺不住了。

走出浴缸,他用毛巾将身上的水珠擦干,看着镜子里自己匀称的身体,他满意的笑了,伸出手按了按平坦的小腹,手掌不自觉地下滑,触到了那丛黑褐色的绒毛和绒毛里逐渐坚挺的物件。

他的心微微颤了一下,立即止住了动作。康平该来了吧?他想。

他没有扯下衣架上的浴巾裹住身子,而是赤裸着向客厅走去,在这间只属于他和康平的屋子里,他喜欢光着身子走来走去。他看得出来,康平也喜欢看他的裸体。

斜斜地躺在沙发上,林抗被电视里活蹦乱跳的袋鼠逗笑了,他英俊的脸上涂满了惬意的笑容。

跟康平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他依然对他有一种深深的依恋,他离不开他,他不敢想象,生活中要是没有了康平,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尽管他明白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畸恋旋涡,可他情愿就这样在旋涡里享受暂时的快乐,也不愿上岸,他无法挣扎。对他来说,没有康平的岸是荒芜的,是永远孤寂的黑暗的。

爱情不仅仅是占有,而是要让所爱的人快乐幸福,他深深懂得这一点。他爱康平,依恋康平,但他一直都是理智的,他常常告诫自己,如果康平有朝一日找到了真正属于他的幸福,他会在他面前消失,他不会怪他,也不会缠住他不放,谁叫他爱他呢。跟所有痴情的人一样,他不愿看见所爱的人痛苦,痛苦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吧。当然,他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到,爱情是自私的,他对康平也不例外。

钥匙插进了锁孔,接着是轻微的转动声,外间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自己等候多时的人来了,禁不住激动起来。上午接到康平的电话后,他为这一刻整整准备了一个下午。他伸出手在沙发上方的壁灯开关上按了一下,粉红色的光芒消失了,他又按了一下旁边的按钮,室内立即亮起了鹅黄的迷离动人的柔光,这是他和康平都非常喜欢的情调。

康平将包搁在茶几上,径直走向沙发上的林抗,他的目光一触到林抗闪着迷人光彩的身体,眼里立即就腾起了火焰,熊熊燃烧着,像饥渴已久的饿狼看见了可口的食物。

林抗冲动得茫然昏乎,撑起身子,看着康平那双闪烁着野性莹光的眼睛,他的心颤抖了,欲望像一泓无边无际的湖水,在内心深处盈盈地激荡开来。

沉默,让人心跳和激动的沉默,充溢了整间屋子,更让人呼吸急促,更让人疯狂和不可遏止。

康平慢慢地走到了沙发前,俯视着陷在沙发里的曾令自己无限快乐的胴体,久久的,久久的。猛地,他吼间发出了一声热烈的、惊喜的、压抑的低吼,急速跪下,温暖的右手搭在了林抗极富弹性的大腿上,轻轻地抚摩起来。

林抗像一只温顺的小猫,先是一动不动,任由康平的手在身上游动,内心的躁动却在不断加剧,跳得那样猛烈,那样凶野。渐渐的,他的身子扭动起来,兴奋着,伸出了自己的手,把康平的脸托了起来。天啊,那是一双怎样迷人而狂野的眼睛呀!他觉得自己正在被溶解,被吞噬。他喘息的低叫:“康平!康平!”

“嗯!”康平轻哼着,动作逐渐粗野起来,狂热的激情已经烧得他心似火燎。他抬眼看了一眼痴狂的林抗,古怪地一笑,埋下头去,一口叼住了林抗离他最近的闪着迷人光彩的小乳头,贪婪地吮吸、噬咬、舐舔。

“啊!”林抗轻叫一声,盘腿坐起来,伸出双手将康平的头紧紧搂在了胸前。

过了一会儿,康平猛地推开林抗,呼吸急促地说:“林抗,去床上等我,我洗洗就来。”说着,他开始脱衣服。

林抗顺从的跳起来,在康平脸上吻了一下,跑向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