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熊问:“你是说你结婚了?”

马远南说:“是啊!”

“这就是你的婚宴?”

“是啊!是不是不够档次?”

大熊呵呵笑,“真是稀奇啊!我活了一大把年纪,没见过这么结婚的。还婚宴呢!喜字呢?婚纱呢?二位的父母双亲大人呢?”

何毕连忙插话:“就是就是!老二,你以前就喜欢跟我们开玩笑,这次开大了点啊!”

谷青本来是平淡心情,这会儿也有点忍俊不住。转而又收住笑容想,确实没这样结婚的,以后她跟刘北桐结婚,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马远南继续保持笑容,“喂喂喂,大家安静一点,我保证没跟你们开玩笑。再

说,我开什么玩笑不行?非要拿结婚开玩笑?人家谷青还坐在这儿呢!不信你们问问她。”

谷青突然意识到这件事与她也有关系,她还一直揣着个旁观者的心态看热闹呢!她回过神来,认真地说:“是的!虽然仓促了点,简单了点,但真是我们结婚,这样不行吗?”她望着大家。

徐长林小声嘀咕道:“这样也行?以后谁还敢结婚啊!”

何毕对谷青说:“嫂子,不管是不是结婚,我先叫你一声嫂子。老二的事情我比较清楚,我没怎么见到你啊!更没见你们谈恋爱啊?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二,你坦白从宽啊!”

马远南拿眼瞪他:“你又摆警察的臭谱了是吧!有什么不理解的,不就是个仪式嘛!你这是何必呢!”

何毕马上点头:“对对!我就是何毕。”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一次,谷青真是开心的笑了,忍不住。

大熊接着说:“老二,不带这样玩呢。你这种行为就好比是公厕里扔炸弹

——激起民粪(愤)。”

大家又笑。

何毕说:“老大煞风景,现在吃饭不好说这个。”

大熊说:“我的意思是这事你必须要有个交代!至少要让我们哥几个明白才行,不然的话——不许结婚!”

“对对!不许结婚!”老三老四齐声附和。

马远南真有点哭笑不得,他双手抱拳作揖说:“诸位诸位,多包涵多包涵!我

这样给你们说吧!我和谷青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应该是最好的交代了吧!至于为什么仓促呢?因为——因为我着急啊!怕她变卦啊!只有结婚了,才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再说了,如今时兴旅游结婚,知道不?很新潮的。我告诉你们,我们可是时尚青年,明天就启程去苏杭旅游了。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那才是个浪漫!”他再次端起酒杯,“怎么样?现在可以干杯了吧!”

谷青看到,几个舍友无可奈何地端起了酒杯。

既然酒喝开了,气氛也就上来了。大家开始互相敬酒,找着理由和借口敬。

谷青不敢多喝酒,每次只举杯表示一下,她必须保持清醒。于是,大家放过新娘,把目标对准马丽和谷苗儿这两个漂亮妹妹,两人被敬得满脸绯红,连连求饶。

马远南要徐长林敬谷苗儿,何毕要他两喝交杯酒。谷青悄悄将将谷苗儿酒杯里的酒换成了矿泉水,何毕刚有怀疑,谷苗儿马上一口喝掉。何毕说要重来,亲自倒酒。谷苗儿死活不同意。屋子里闹哄哄的哪像是婚宴!连主宾都不分了,倒像是朋友的聚餐。

这个晚上,马远南心满意足地喝了个半醉,直到晚上十点半,何毕才开车送他们回新房。

临走前,大熊悄悄塞给谷青一个红包,说是他们三个同学的一份心意。谷青一看红包上写着500数字,她不敢收了。她一个月工资才300多,这礼太大了一点。她将红包转给马远南。

马远南什么也没说,把红包塞进谷青的手袋里,这时如果把红包退给他们,是一件伤感情的事。

谷青和马远南回到新房。新房是马远南单位的一房一厅的公寓,谷青只在几个地方进行了简单的布置——

门上贴了一个大红的双喜,墙上有他俩的一张普通合影照(照片的底片已经被谷青销毁了),再就是床上用品全换了新的。

前两天,马远南父母前来察看新房,正巧谷青也在。马远南父亲看着墙上的照片很不理解,怎么不是婚纱照?谷青解释说,婚纱照至少要等半个月,来不及了,以后再换。马远南母亲说,这哪像个新房,什么家具都没添置。马远南又解释,哪有时间去忙那些,结婚后再慢慢添置吧!

谷青当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可是她只能这样,要不是做给两家的父母看,她连这些都不想布置。

回到家,谷青给马远南泡了杯热茶,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然后坐在沙发上听马远南说酒话。

马远南还处在酒精刺激的亢奋之中,他滔滔不绝地跟谷青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讲他这些年对她的关注、对她的想念;讲两个人在一起时他的快乐,她不理他时他的郁闷。后来又讲大学里的一些事情,单位里的一些事情,讲他自己性格如何,有什么特点,他的抱负他的理想……

谷青越听越困,没兴趣。她催他赶紧去洗澡,她想早点休息了。马远南只好打着酒嗝,磨磨蹭蹭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