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马远南回到家时,父亲去了老年活动室活动去了,母亲刚买菜回来,马丽披头散发地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马远南朝电视机看去,里面播的是一部动画片《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

马丽见马远南回来了,朝他望了望,脸上没什么表情。

母亲将马远南拉到一边小声说:“我感觉你妹妹肯定是出了毛病,你看她是不是瘦了?”

“是瘦了一些。”

“吃饭才吃一点点,”母亲将两只手的拇指食指合成鸡蛋大个圈比划着。“睡眠也不好,晚上快半夜了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有时清晨五点钟的时候,我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我问她怎么不上床睡觉,她说心闷睡不着了。这怎么办啊!是不是要到医院去看看啊?”

马远南说:“妈,她肯定是因为失恋受了打击,情绪上受了影响。可能是暂时的现象,等过了这一阵子,自然就会好的。”

“都怪你们逼她分手的。”母亲难过地说,“现在好了!你们没事了!小丽成了这个样子。”

马远南说:“妈,你先别着急,我跟她谈一谈,好好劝劝她,你先去准备午饭吧!”

母亲进厨房去了。

马远南来到沙发前,坐在马丽的身边。他找着话说,马丽看电视啊!马丽“嗯”了一声。马远南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马丽说还行。马远南问她可不可以跟哥说会儿话,两个人聊一聊。马丽眼睛看着电视,慢慢的说,聊什么呢?没意思。

马远南站起来,从卫生间里拿出一把梳子来,要马丽把头发梳梳。马丽接过梳子捏在手里,懒得动。

马远南又从他手里拿过梳子,“哥给你梳吧!小时候哥也给你梳过小辫。”马丽还是没动。

马远南站在她身边,一下一下地梳着她的披肩发,脑子里出现了小时候给马丽扎小辫的情景。其实就那么两三回,在外面玩的时候,马丽辫子散了,马远南怕母亲骂他,给她胡乱扎过小扫帚辫。那时她的头发又细又黄,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乌黑发亮了?他想不起来,就像他想不起马丽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一样。

马远南朝窗外看看,外面阳光明媚。他进到马丽的卧室,从里面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走,陪哥在外面走一走,哥有话跟你说。”他不想马丽呆在家里老这么消沉,他要让她换换心境,去享受一下外面风和日丽的秋天。

马丽还是不想动,马远南硬将她拉起来。牵着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马远南父母的住宅区里,有一个小区公园。这里有几株大樟树,还有几蓬绿竹和一些修剪得很整齐的冬青植物。这里是整个小区的活动中心,每天的清晨和黄昏时刻都很热闹,各种休闲活动都有。这会儿是上午的时候,只有几个老人在下棋、看报、聊天。

马远南和马丽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天高云淡,秋天的阳光像山涧的溪流一样清澈。

马远南记得父亲刚转业的那几年,这里经常有一些小区组织的活动。第一年的元宵节时,这里挂满了红灯笼,还在东拉西扯的绳子上贴满了猜谜语的纸条。马远南带着马丽来这里玩,他负责猜谜语,马丽负责领奖品。奖品有签字笔小毛巾钥匙圈指甲钳一类的小玩意儿。马远南猜谜很强,马丽就不停地跑去领奖品,领着领着,马丽忽然不见了。马远南到处找没找着,最后回家告诉了父母。父亲把他臭骂了一顿,一家人又出去找人。直到半夜了准备报警时,马丽才独自回到家。原来她碰到了一个女同学,到人家家里玩去了。

马远南问马丽还记得这件事吗?马丽直摇头,她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应该是马丽挨了父亲一顿臭骂。父亲担心她人生地不熟的,被陌生人骗跑了。

马丽说太遥远了!

确实太遥远了,父亲转业时,马丽还在读小学五六年级。

马远南又在脑子里搜索跟马丽不太遥远的往事。马丽在广州读研时,马远南有一次和公司的一个同事去广州出差。办完事后,他们去看马丽,和马丽一起吃晚饭。其实,那次他是想把同事介绍给马丽的。吃完饭后,他悄悄的把同事的情况向马丽做了介绍,他觉得同事是个不错的男人,有才干有潜力。马丽笑着回绝了。他问马丽记得这件事吗?马丽说记得,那个晚上,他们还一起夜游了珠江。马远南很遗憾,听说他同事后来不知怎么转到工商局去了,现在当了副处长。马丽怎么就不相信哥的眼光呢!

见马丽的情绪好了一点,马远南决定跟她谈谈婚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