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LUCY

寂静的夜,惨淡的月色,风吹来茅草“沙沙”的响声,面前的无头影像……交织,缠绕,占据了黎启明的整个脑海!

八月的天气还很懊热,黎启明却全身发冷,冷汗顺着头发,顺着脸颊流,衣服转眼湿透了。

和蓉姐对峙了近五分钟,在他的感觉中,这五分钟却比五年还要漫长。这时,他清楚地看见,她慢慢地举起手来,慢慢地伸出一根手指,食指。惨淡的月光下,那手指苍白,清晰,在空中停留了十秒左右,然后,在黎启明定睛看去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四处寻找,月光下只见风吹草动,没有了影像,没有了衣袂,没有了手指……一切仿佛梦一场,但湿透的衣,黎启明发软的腿,在证实着自己眼前所见的虚幻,他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不知道前面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前面去做什么,更不知道除了往前走他还能做什么。走了十多步,思想慢慢回归,有了感觉,腿仍然发软,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

其时,月亮在云层后面半露俏脸,夜,仍凄冷阴森!

黎启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到别墅里的,也不知道蓉姐什么时候回家的。她每天都带着纸牌做些什么?他的脑海中一直充斥着那个影像,不能忘记,而且越来越清晰,那飘动的衣袂,那慢慢举高的手指,那惨淡的月色,那阴冷的风,那“沙沙”作响的茅草。

但其实他内心更加担心的是自己的四个好朋友现在是否还安全?

事到如此,倒不存在什么借机逃跑的事儿,总体来说与他的原则不相矛盾,每次试图逃跑失败,这样的事儿常有。而且自己是“外地人”,唯一能与他有交流的就是一个叫LUCY的女仆,不知道她是蓉姐又从那里找来的受害者?为了和LUCY争取过来,向来对帮忙来者不拒,一半是与同事增进感情,一半是让自己快速调查和逃离这边,以便于以后的事情能更顺利地开展。

心神仍然不能宁定,黎启明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收笼,放到调查工作上,但是发现自己有点无能为力,想不到自从卷入这场是非后严重影响他的常规思维。但是却不知道该不该后悔,他不是那种事后会去追悔的人,但是他想,如果时间重头来过,自己仍然会去做的。至于是被好奇心所害还是因为一时的意外,现在却不用探究了。

但他不能明白晚上见到的那个影像对着自己伸出一根手指的意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那惨淡的高举的手指。不论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但愿所有的梦魇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复存在了。

晚上待在别墅的餐厅吃饭,不想去餐厅吃饭,因为偌大的餐厅从来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饭菜也从来就是虚设,自从有一次吃过韩冰雨亲手做的菜,他就很少在食堂吃饭。偷偷打电话给阿楠,没想到电话已经被蓉姐做的手脚,这时LUCY突然问了一句:“先生,要吃点什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如果她要不是蓉姐派来的,现在他应该是很乐意听到这么美丽的声音的。现在黎启明只感到木然,点了饭菜,LUCY从一家著名的法国餐厅打电话把食物送了过来。以是自己不想吃,或是有别的事耽误时,LUCY也是要帮自己把饭菜送到餐厅来的,只是今天心情完全不同了。

十五分钟后,LUCY已拎着打包的饭菜过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她伶俐地将饭菜取出放好,帮他收拾着桌面,然后看着之前被自己发脾气弄的凌乱的餐厅,轻轻地笑了笑,动手开始整理。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魔术师,凌乱的餐厅经过她的整理,竟然也看得顺眼了。看着她像花蝴蝶一样的动人身影在黎启明面前晃来晃去,然后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微笑的看着他:“饭菜都要凉了,你不趁热吃,我可又要帮你吃了哦!”

黎启明没了语言,如果此时说出什么对她倾慕已久之类的话,不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己,都是一种侮辱,黎启明也没有这么卑劣,因为他曾下了决心,只想和冰雨发展一段故事。我自己的空洞与无措,可以作为他能侵犯她的理由吗?黎启明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他只有低下头去,即使不是因为惭愧而低下了头。

LUCY很奇怪地看着他,在巴黎的这几天,她知道黎启明一副臭脸,再有,一是不讲话,二是不理她,不说原魂出窍,但也像个死人,不论什么事情发生,黎启明总是道貌岸然。此番却是神魂不在的样子,怎么不令人奇怪。

胡乱吃了几口饭,早早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如果是平时,或者会跑去宿舍和白连松他们谈天说地一番,整个寝室中,白连松和他的私谊最厚,他也是单亲家庭,而且白连松工作能力强,又善揣摩别人的心意,是个很让人欣赏的人,不论在工作中还是生活中,都是一个不错的伙伴。

但是今天,自己有兴致也无能相见。

房间里还环绕着LUCY的气息,回味着LUCY温润甜美柔软的唇瓣,那种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确实能让人兴奋。但想到先前侵占性的动作,觉得有些唐突佳人了。更有些对不起冰雨,只能说这是一个男人的本能反应。

黎启明紧上鞋子,慢慢地走到电话边,拨了号码。接电话的是LUCY,这部电话是他和LUCY的专线。LUCY的本事是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环境中,总是可以和任何人十分的熟络,可能他听蓉姐说过她之前是做生意人的本色吧。本想找紫月,本想找LUCY谈谈,但突然又觉得不太合适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寒了LUCY。毕竟现在她也不想对LUCY说什么,而且他知道现在LUCY是蓉姐的眼线,挂了电话再回到床边,倒在床上觉得十分疲倦,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但是黎启明做梦也想不到的是他现在很是平静,但是时空的另一边。他的几个朋友和赵警管都在面临着生死的考验……

在嫌疑人方红荣被警察的逼问下,他身体内被注射的毒素突然发作,当场口吐白沫,身体抽搐而死。他死亡的时间也特别的凑巧,偏偏是抓到他之后准备询问的时候才身亡,看来这或许也是杀人魔特意安排好的。赵警官在脑海里不停的思考,思维飞快的盘旋。他在想这个姓方的一定有着杀人魔很重要的讯息。

对于赵警官来说,这可能是他与杀人魔的最后一场战役,因为现在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还哪个“魔鬼”的手里。而且这一次的杀人游戏参与的人数是最多的一次,以前按照他的杀人游戏的习惯都是一个一个人抓过来,来参与他的“游戏”,而这一次一次抓了四个。

这个夜晚特别的漫长,黑夜里的月亮也时有时无的被乌云覆盖,给加工厂平添了一个诡异的氛围。但是警察里的人仍旧是忙忙碌碌寻找监视器里四个人的具体位置,按照现在的刑侦手段他们其实找到监视器里的具体位置,其实也并不是一件难事,难在时间。

因为监视器里的人只有三个小时活着的时间,如果是必须要在三个小时之内找出具体位置却无形当中增添了一定的难度。

在赵警官办案的同时,她的妻子来了一通电话。问的自然就是他们儿子的。电话里的女人的声音处处体现了一种母爱。这让赵警官更加的痛心,他只能撒谎欺骗妻子说自己把儿子带到同学家里住了。这个理由十分的牵强,因为他们的儿子还从来都没有在外面过过夜。

更不为人知的是,其实就是他们来到这次加工厂的前几分钟,同样是他的妻子突然提出说要跟他离婚。

而到此时,杀人魔除了给赵警官那第一通电话打来之后,再也没有打过来。月黑风高,赵警官迷茫的眼神贯穿着那未知的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