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兵在藩王沙摩魁的指挥下,连攻十日,却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反而损失了数千士卒,略显颓废。
反观汉军,却是越战越勇,士气高涨。刘勋和手下的两员大将关羽和赵云日夜坚守在城头,带领士兵连续奋战,挡住了蛮军多次疯狂的进攻。
刘勋甲胄齐全,挎着拨云剑,手提北斗枪,神色严肃地走在城墙上。满目都是士卒,死去的士卒、受伤的士卒和筋疲力尽的士卒。
由于汉军在百姓心中已经树立起威望,大家都怕失去往昔的美好生活。城中百姓同仇敌忾,有很多的一部分青壮年帮助搬运守城器械,石头、木头等等。老人、妇女和儿童争先恐后地为汉军送来食物和开水。这些都极大鼓舞了汉军的士气,同样也使刘勋对于打败蛮军增添了几分信心。
死去的士卒被壮丁们陆续搬运走,受伤的士卒经过随军郎中的简单包扎后,继续奋战在第一线。筋疲力尽的士卒,则尽量的啃着干粮,恢复体力,抽空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待蛮兵的下一次攻击。
刘勋利用战争的间隙,一一去看望大家,询问伤情。士卒们看到了刘勋,眼神有一刻是很明亮的,心里更加有底了。刘勋不仅是他们的统帅,更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大家都相信,在刘勋的带领下,一定能守住武陵,击退蛮军。
往昔的时候,刘勋的神色是凝重的,严肃的,从心中透出担忧。而如今,刘勋心里渐渐有底了。一方面,经过多次的战斗,蛮军好像没那么厉害。本来刘勋认为蛮王有苏代的辅佐,也许很难对付。现在看来,苏代也只是把大营布置的很好而已,并没有特别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刘勋没想到武陵郡的百姓那么支持自己。有了民众的支持,战争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刘勋知道,战争的天平渐渐的靠向他了。刘勋有信心在一、两个月内结束战争,击退蛮军,占领荆南全境。想到这里,刘勋眼中若有若无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与刘勋的悠闲不同,苏代的心情渐渐的失去了冷静。战局的变化,有些出乎苏代的意料。在苏代想来,此次把蛮军引来,并没有让刘勋放弃围困长沙。刘勋只带了一万人马前来迎战。更让苏代想不到的是,刘勋的一万大军硬生生地将蛮兵挡在武陵城下,蛮军无法前进一步,而且蛮军死伤很多,仅仅十天,就死了数千人。
苏代想,在武陵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他不知道,长沙的韩玄能撑多久。万一长沙被攻破,诸葛亮就能回师增援刘勋,到时候,蛮军必然会凶多吉少,不仅报不了仇,自己的小命可能就没了。
而且时间越久,粮食就越少,况且蛮军本来就缺粮。士气也会慢慢被消耗的一干二净。苏代的心情不好,蛮兵大营的气氛也不是很好。蛮兵们沉默无语,连日的进攻伤亡很大,也很耗费心力。这些蛮兵虽然骁勇善战,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连续的进攻,更何况还是攻城战。所以,士气在连日下降。特别是听到伤兵的痛苦哀嚎声,大家的心情更加不好。苏代考虑到伤兵的哀嚎声会影响到士卒的士气,因此特意把伤兵放在了大营的东北角。但是这无异于掩耳盗铃,真是自欺欺人。
大营内的气氛很凝重,中军大帐中,藩王沙摩魁,首领溪融的脸色都很难看。尤其是沙摩魁,发出了一声声咆哮,唾沫横飞的训斥帐下将领,说他们不努力,不拼命。
苏代则陪坐在侧,一动不动,神色看似如常。但是其眼睛深处,却露出了与沙摩魁相似的焦躁。
“你们这帮混蛋,攻城的时候不要一个个躲在后边,要往前冲!要带领全军,提高士气。要是我再看见你们躲在后面,就把你们一个个都杀掉。让你们的家人成为奴隶。”
沙摩魁脸色铁青地咆哮着,把责任全部推给了部下。
帐内的一个个蛮将,本来都是桀骜不驯的,但是此刻被沙摩魁训斥的一点脾气都没了,一个个乖顺地低着头。
但是沙摩魁的咆哮还在继续。一声声咆哮,一声声训斥。慢慢地,蛮将们的脸色有些变得不好看了。溪融,这个五溪女首领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坐在沙摩魁旁边的沙摩柯心中发笑,只知道训斥,怒火。你自己怎么不上第一线?沙摩柯知道这帮将领已经够勇敢了,从开战到现在才十天时间,死亡的蛮将就已经多达五、六个。
不是他们不够拼命,而是汉人太强了。而且,还有一个蠢如猪的主帅。他只知道训斥而已,却不懂一张一弛文武之道的道理。现在的情况,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停下来休整一番,而不是像苏代极力推崇的,猛攻、猛攻、再猛攻!不计死伤的进攻!
沙摩柯是个聪明人,苏代连续十日劝说沙摩魁猛烈攻击武陵,他知道这是在利用他们五溪人消耗刘勋的力量。对于五溪人的生死,苏代却是一点也不在意。沙摩柯本来就有心找个贤明的汉人君主,现在他的心思转到了刘勋的身上。
这次五万蛮兵攻打武陵,也更加的凸显了刘勋的强大。听说城中的守军只有一万,却抵挡住了五万人十余日的连续进攻。或许,这是一次机会,投靠刘勋,投身进入汉人的花花世界。与汉人的那些英豪交战,博弈。
沙摩柯抬眼看了一下面貌粗犷,体态十分“男人”的女首领溪融,眼中闪过了一丝光芒。“为了将来,拼了!”
“苏代,武陵城内的守军,真的只有一万?”半刻钟后,沙摩魁的咆哮结束了,他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苏代,那样子似乎想吃人。连攻十日,武陵城像是一颗顽石,一动都不动,这让沙摩魁怀疑其了苏代的情报。
“确实是一万人。”苏代不慌不忙地说道,顿了顿,又说道:“可能是因为发动了城中百姓的缘故,所以城池才显得这般牢固。”
“可恶。”沙摩魁的眼中,一片血色,咆哮道。
苏代的眼中闪过了一分阴沉,这个人能利用,但也不能留下。对汉人实在是太有侵略性了。苏代虽然利用蛮族,但始终保持着一分汉人的本能,他本身就是个士大夫,对沙摩魁是很鄙视的。对威胁到汉人的沙摩魁,充满了杀机。
咆哮了一会儿,沙摩魁的怒火也宣泄了不少。下令蛮将们准备明日的攻城,随即解散。
深夜的天空中,挂着忽明忽暗的月亮。军营中设置了一些燃烧的火盆,所以也不是那么的黑暗。
沙摩柯的大帐,较为靠近中军大帐。此刻,帐子外边,沙摩柯与几个亲信站立着。沙摩柯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衣,眼神中有着羞愤,有着蹉跎。站立了片刻,沙摩柯咬了咬牙,朝着西方走去。
白天,沙摩柯已经下定了决心。准备掀起一场风暴,杀死兄长。沙摩柯长的很高,很壮,似乎是一个蛮夷中的蛮夷,但其实他的母亲是一个汉人。所以,沙摩柯才会喜欢汉人的女人,那皮肤水灵,身材妖娆的女人。
只是沙摩柯爱戴的母亲死了,很久以前就死了,而且是被沙摩魁弄死的。沙摩柯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藩王死后,把位置传给了沙摩魁,而五溪的野蛮规矩就是父亲的小妾、财富、地位都会被子辈继承。
沙摩柯的母亲也就成为了沙摩魁的女人。但是沙摩柯的母亲对于这种制度很排斥,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沙摩魁。最终沙摩魁恼羞成怒,把这个刚烈的女人给弄死了。
当时沙摩柯年龄还很小,无力给母亲报仇,但是这样的仇恨,沙摩柯是一直埋藏在心底。后来,沙摩柯一直隐藏自己内心的仇恨,让自己显得有勇无谋。一切按照沙摩魁的命令行事,甚至不惜身先士卒,为沙摩魁冲锋陷阵。
现如今,沙摩柯觉得机会来了。但是,沙摩柯知道自己的军队只有五百,就算是暗中行事,恐怕也难以成气候。只有把大营搞乱,才能浑水摸鱼。其中溪融是最大的首领之一,把溪融干掉,栽赃在沙摩魁的头上,溪融的族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沙摩魁算账,这样整个蛮族大营都会陷入混乱,再趁机把汉军引入。
怎么干掉溪融,那就只能牺牲色相了。沙摩柯知道,溪融那个女人对自己颇有好感,溪融窥视他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所以,沙摩柯豁出去了,和溪融搞好关系,等二人关系略好,就把溪融骗入他的军帐中,杀死。
很快,沙摩柯与几个心腹出发了,一路上依靠对大营的熟悉,很轻松的避过了一些巡逻的蛮兵,来到了溪融帐子的附近。靠近溪融的帐子后,沙摩柯的眼中闪过一分厌恶,他讨厌蛮族女人,没女人味。尽管厌恶,但是沙摩柯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过去。
“谁?”一声厉喝,却是守门的几个蛮兵发现了沙摩柯。拔出了腰间的大刀,警惕地看着沙摩柯。
“进去禀报一下,就说我求见溪融首领。”沙摩柯很镇定,笑了笑。
“原来是沙摩柯将军。”蛮兵松了一口气,把大刀还回了鞘内。现在双方是盟友,沙摩柯本人又表现的有勇无谋。蛮兵不会想到,这个外表忠厚的男人,要使用美男计,暗害他们的女首领。
而且,蛮兵还知道自己的女王很垂涎沙摩柯。心知,今晚上可能是很特殊的日子。因此,蛮兵很和颜悦色的说道:“将军稍等。”
说着,蛮兵转身进了帐子。不一会儿,出来赔笑道:“让将军久等了,首领有请。”
“嗯。”沙摩柯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