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酒足饭饱之后,刘勋亲自送孟获出帐,孟获看也不看他一眼,飞身上马,打马便行,自逃归洞府去了。
刘勋看着孟获的背影,微微冷笑,对边上的庞统说道:“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庞统说道:“现在天下纷争,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征服南蛮群豪,使其倾心归附,便可收得数万兵马,这样以后与曹操等人争雄的胜算便大了许多。可南蛮久在化外,地远山险,今日攻破,明日又复反,习以为常。为今之计,只有服其心,才能让他们真心为我所用。”
刘勋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知我者庞士元也。”
庞统笑道道:“主公谬赞了。”说到此,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和大树过不去的祝融一眼,问道:“主公未对祝融说明此事?”
刘勋叹道:“唉!你是知不道啊,我和她说话,只要有一句她不满意,便拔出刀子来,在我的头上胡乱比划,吓得我把想要说的话全都给忘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如何敢和她说。”
庞统沉思良久,说道:“军师不是想服南蛮酋豪之心么,这祝融也是酋豪之一,军师应该先使她心服。”
刘勋问道:“你是说让我同她说说?”
庞统点了点头,刘勋侧过头去,看了看那株可怜的大树,回过头来,问道:“真的要去吗?”
庞统点了点头,刘勋犹豫半晌,很久才开口说道:“那我去了。”话虽如此说,脚步却没有迈动一步。
庞统安慰刘勋道:“主公放心,没事的。”
刘勋咬了咬牙,又说道:“我真的去了。”但是,双脚依旧还是没有移动一步。
庞统笑道:“主公去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勋深吸了一口气,一跺脚,迈步向祝融走去。庞统嘿嘿一笑,选了一个好位置,准备观看眼前的好戏去了。
刘勋来到祝融边上,看着树上的两个字,说道:“你在树上刻了这么深的刀印,树该有多疼啊?而且你干嘛刻我的名字啊,我和你又没什么仇什么怨啊?”
祝融听见刘勋这么说,更加的生气,她怒目嗔道:“我就刻,我就刻!你管不着!”
刘勋一脸郁闷,说道:“现在我人就在你面前,别和树呕气了,要打打我吧。”
祝融转过身来,走上前去,将刘勋当成了大鼓,伸拳在刘勋的胸膛上来回敲打,敲得他的胸膛咚咚直响,边打边骂道:“就打你,就打你!”
刘勋绷着个苦瓜脸,说道:“现在又不用打仗了,用不着擂鼓了,再说我又不是大鼓……”
祝融怒道:“我就打,我就打。”说着仍是敲打个不停。
刘勋苦笑一番,问道:“你还在生气啊?”
祝融垂泣问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放了孟获,我心里一直想不通。难道你不知道孟获把我的部族给吞并了。”
刘勋说道:“用兵之道在于‘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孟获不过是一匹夫,有勇无谋,读了半部孙子就以为自己是军事家了,根本不足为虑。不过若是杀了他,兵连祸结,南中将永无宁日,那就后患可虑了。再者现在天下战乱四起,百姓连遭兵祸。要想早点结束战乱,必须要尽快发展实力。若有孟获相助,我军必然实力大增。所以这个孟获杀不得,只有打得让他怕,让他知道疼,这样他才会心服口服,乖乖归顺。属于你们的,以后我会让他还给你们的。”
祝融沉思半晌,说道:“可是爹爹因为这事,被气得是卧床不起,呜呜……”
刘勋叹了一口气,说道:“孟获也没把你爹爹怎样,抓了又给放了回来,还以礼相待。这冤冤相报何时了,今日你杀了孟获,孟获的家人便会来找你报仇。孟获家人若是再杀了你的亲属,你又会去找他们报仇,这样仇杀便周而复始,永不止歇,一直在恶性循环。为了你和孟获之间的一点私怨,而害得两族百姓互相砍杀,永无宁日,你又于心何忍?”
祝融思索半晌,点头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看来你们中原的文化,还是有些门道的。”
刘勋笑道:“中原文化博大精深,你是该好好的学一学,多到中原走动走动。”
祝融说道:“你可答应带我到中原去玩的,到时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祝融嫣然一笑,走上前去,摸了摸了刘勋的额头,说道:“表面上一点都看不出你有什么本事,哪想到……哪想到……唉,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用宽大衣袍将整个人连头带脸蒙住装无头鬼,这样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到……”说到此,祝融的目光竟是脉脉含情。
刘勋说道:“我可想不起来这一招,都是左军师庞统的功劳!”
原来早在前一夜刘勋根据庞统的建议便令沙摩柯带领数千汉军士兵,从下游悄然过湖,潜伏于暗处。数千军马目标很小,隐敝行军根本没人发现。白天之时沙摩柯便带着众人隐于树林之中,用长袖大衣,蒙住头脸,习练如何装无头鬼。否则到了上阵博杀之时,要有哪一个“无头鬼”撒稀摆怠,走路时摔跤,那可就全露馅了。
刘勋说道:“记得下次再在我面前晃刀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祝融咯咯娇笑,随后从后腰间拔出一柄飞刀,在他面前来回直晃,说道:“呵呵,我晃了,我就晃了!你说你打算怎么收拾我啊?”
刘勋没好气地撇了她一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困了,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便走。
祝融看着他的背影,咯咯直笑,银铃般的笑声良久不绝于耳。
随后汉军在昆明湖南岸安营扎寨。大战之后,军士疲惫,不堪再战。刘勋便传令休整,拿着从孟获军中抢来的钱粮,稿赏三军,三军大悦。
……
却说孟获大败后,在洞中,聚集宗党士兵万余人,大声说道:“我屡次受辱于汉军,我一定要报仇雪恨,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来,我必定重重有赏。”
孟获话音刚落,有一人就应声说道:“我保举一人,可以破刘勋的五万大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是孟获的族弟孟来。
孟获连忙问道:“贤弟所说的是谁啊?”
孟来说道:“在西南方向有个八纳洞,洞主名叫木鹿大王,深通法术。骑着一头白象,能呼风唤雨,常有虎豹豺狼、威猛大象跟随。手下更有五神兵,甚是英勇。大王可修书一封送去厚礼,金银财宝。我亲自前往说服木鹿大王。此人若同意出兵,何惧汉军!”
孟获闻言大喜,即遣孟来带着大批金银财宝前往八纳洞借兵。八纳洞的木鹿大王见到大量的金银财宝,笑的是乐歪了嘴,口水都流了下来。当即带着三万大军,战象千头、豺狼虎豹数千头,前往支援孟获。
待八纳洞主木鹿大王到。孟获亲自出洞迎接只见木鹿大王骑着白象,身穿金珠缨络,腰悬两口大刀,领着一班喂养虎豹豺狼和大象之士,簇拥而入。孟获痛哭流涕,一把鼻子一把泪诉说前事。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木鹿大王因为受了孟获的重礼,所以连忙应允替孟获报仇,大败汉军。孟获大喜,设宴相待。
孟获得了这支生力军,声势大振,复又嚣张起来。第二天一大早便领军直抵汉军的营寨,逼近汉军营寨下寨,相距不过二十余里。孟获准备次日便即攻打汉军营寨,活捉刘勋,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还想着顺便把祝融抢回来。
……
昆明湖南岸汉军的中军大帐中,刘勋正与庞统商讨军情,忽然祝融气喘吁吁跑了进来,面如白纸,大喊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城外来妖怪了,城外来妖怪了!”
刘勋一脸不悦的道:“大白天的,哪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先别急,慢慢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忽然寨外隐隐地传来一阵大吼,不似虎啸亦非马嘶,却声音极响,震耳欲聋,庞统也大失惊色,身子一震,问道:“这是什么野兽的叫声,这么大声?”
祝融吓得全身发抖,颤声道:“就是这个妖怪,很可怕的,很可怕的!”
刘勋安慰道:“别怕,它到底长什么样子?”
祝融摇了摇头,全无以前那种彪悍的作风,战战兢兢地说道:“不知道,我听别人说的。营寨里都传遍了,说城外孟获军中有一群妖怪,样子很可怕的。”说完缩身到了刘勋的身后。
刘勋更衣回来,一脸轻松,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种叫声我很熟悉,这哪里是什么妖怪,又有什么好怕的?”
祝融回过头来,问道:“那是什么动物?”
刘勋回答道:“有好几种,豺狼虎豹和大象!”
庞统大吃一惊,说道:“豺狼虎豹不陌生,但是大象?这种动物我只闻其名,从未见过。汉和帝永元六年(公元94年)的时候,郡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曾遣使向朝廷敬献犀牛、大象。我只听过有这么一件事,不知道这大象长什么样子的?”
人的恐惧很多时候都是源于无知。特别是体型庞大的陌生动物很能引发人的恐慌。不过刘勋并不恐慌,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