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祺峰颓然地坐在倩云床边,倩云伸出手环住他,像十年前劝导他的样子,轻声说:“对不起,我擅自作主,害你为我担心难过。”

祺峰侧身,看着倩云水灵般的双眼,流露着关心体贴,情不禁轻轻搂住她。

“你知道我会难过,会伤心,就不能再离开我了,知道吗?”

倩云点点头,朝他报以一个甜美的微笑,祺峰好不容易让倩云重回怀抱,该是兴奋的,但一想到身世之谜,心又坠入了五里雾中,茫然出神。

“倩云,我该相信吗?这种事情,实在太离谱了。”

“我知道,每个人遇见这种事情,都难以接受,就得看你对克莱儿的信任有多少了。”

“她是个好女孩,不会为了得到一切而不择手段,就算是,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那就是了,虽然我和她不熟,但也看得出她的真切,连那种难以启齿的事,都跟我们说了,聂氏的事又怎可能是假。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那我该怎么办?我都乱了,混了,脑中一片空白。”面对这么大的震憾,祺峰失去平常的冷静。

“我建议你先回高家,趁着筹备婚事这段期间,私下派人调查,等查明事实真相,也别冲动行事,先有个谱再说。”

“你是说,我还是得和克莱儿结婚?你不是不知道她对我的感情,万一她私心一起,坚持不肯离婚怎么办?”

倩云一听,心里也跟着慌了起来,女人的心她最了解,这个“万一”,是蛮有可能发生的。

“算了,英森要收购高氏,就让他们收购好了,高原培得不到高氏,也算替聂氏报了仇了,我不想卷入这场是非,我们走的远远的,不要和他们有一丝牵连。”

倩云轻搂着他,柔柔地说:

“怎么走?走去哪儿?你不结婚,就是逼高氏陷入困境,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再说,也许你亲生的父母,真是受了莫大的冤屈,你一日不查明真相,能安心过日子吗?我知道你现在很慌,很乱,才会失去平时的冷静,听我说,不管如何,我都会支持你,跟你一起面对。”倩云抬眼看着祺峰说:“这一次,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再煽动我,我和念祺,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回来的那天,就算等到生命尽头,我还会生生世世地等下去,除非你开口说不要我…”倩云话还没说完,祺峰立刻手指轻轻阻在她的双唇上,他的心已被倩云的柔柔细语温暖了心窝,他说:

“我不会这么说的,永远都不会。有你这些话就够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听你的。”

倩云拥住他,将身子投进他的怀抱里,二人紧抱着彼此,祺峰说:

“十年前的那一夜,你也像现在这样,在我怀里,这么近,二人的距离却是么的遥远,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和我,有着相同的心意?”

倩云嫣然一笑,轻声细语说着:

“十年前你走后,我的心,就连同那张被你拿走的照片一样,随你到天涯海角了,只是我怎么也不敢相信,会对一个小学生发生感情,都是你,害我差点认为自己变态。”倩云娇柔地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埋怨,反而庆幸能遇到和自己一般至情至圣的祺峰。

“纵使我们的生活背景有多大的不相同,却还能深深爱着彼此,实在让我觉得,这段情彷佛前世延续今生似的。”祺峰说。

一旁的念祺听到此,忍不住的偷笑了起来,倩云和祺峰这才发觉到念祺的存在,倩云一羞,轻推开了祺峰。

祺峰则拉过念祺,将他抱到腿上,捏捏他的鼻子,搔他的痒笑说:

“爹地和妈咪在说贴心话,你笑什么?”念祺忍不住痒,扭动着身子,格格地笑个不停,从祺峰腿上跳了下去,回头朝祺峰拌了个鬼脸,然后跑到沙泼上坐了下来。

祺峰侧身握住倩云的手说:

“你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留在台湾不安全,我在加拿大有一间房子,是我用零用钱,瞒着父母偷偷买的,没有人知道,包括克莱儿,你和念祺待在那儿,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会马上去接你。”

“你有房子?”倩云很惊讶,而且,他还是用“零用钱”买下的,那表示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存钱的。

“我说过十年后要娶你,所以,从到加拿大第一天起,就开始存钱了,所有的零用钱都省下来,原本只是想存些娶你的钱,长大才发现,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便买下了一栋房子,当作我们未来的小窝…”祺峰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带给倩云不小的震憾,说:

“傻瓜…我都说嫁人了,你怎么还有那么强的毅力…?”

“我只是怀着梦想,漫无目的的存着存着…”祺峰笑着说,倩云已红了眼眶,她这一生,陈克的薄情,却也用了一颗钻戒交换,文宝的深情,在她没有任何回应前,就替她打了属于她的戒指,而这些,都比不上祺峰的爱,竟为了十年前的一句誓言,毅然地坚定着,遵守着,倩云感动的,不是那栋房子,而是祺峰那份心意啊。

“祺峰…”倩云紧紧抱住祺峰,说:“你为我付出那么多…我怎么能再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我说过,再也没有任何事让我们分开,我要留下,和你一起面对。”

祺峰轻扶开她,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爱你的决心,虽然只是一场戏,但是,也免不了让你难过…”

倩云摇摇头说:“没关系,我知道这只是演戏,不会那么在乎的,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我的信任。”

祺峰深深看着倩云,她的眼,唇…,又情不禁地轻轻地吻着,深深地吻着,吻到天荒地老都不愿离开似的,唇舌缠绕间,是那种酥麻与醉心感,二人已忘了身置何处,忘了任何事,倩云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天地间仅觉祺峰的存在,柔情万千的一吻,十年的漫长岁月,十年的相思煎熬,都在这一刻化为寸寸柔情,绵绵爱意。

是的,无论有多大的困难,他们再也不会轻易说分开了。

一旁的念祺,看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便偷偷溜出病房,在门外当起“把风的”来了。

祺峰依依不舍离开倩云的唇,但倩云心中,有股莫名的哀愁,是什么原因,自己也说不上来,只希望能感染到祺峰坚定的意念,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见念祺在身边,随即慌了起来。

“念祺?念祺呢?”祺峰这才注意到念祺,但怕她又发病,赶紧安慰她说:

“放心,念祺也许只是出去买个东西,刚才,他就是去买东西,才会遇见我的,没事的,别担心,我这就去找他,你先乖乖的躺着。”

祺峰扶着倩云躺下,他表面说的轻松,其实心底也很着急,他听见这种威胁,不但念祺有危险,连倩云也可能有危险,他实在是二边都走不开。他走出病房,竟不见念祺的纵影,心底一股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他越找越急,这时,一名护士向他走了过来。

“请问,你在找一个小孩吗?”

“是的,他是我儿子,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有个人说是小孩的爷爷,带他回家了,对了,他还交待我,说如果有人要找他,就叫他回家。”

祺峰心一凛,没想到自己所有行动,已让他们摸的一清二楚,那么倩云也有危险,他立刻奔回病房,看见倩云还在床上,这才放下心。

“念祺呢?”倩云见他一人回来,急急问。

“念祺让我父亲带回去了。”祺峰见瞒不过,才说。

“他会不会有危险?我们快去找他。”倩云按了紧急铃,要让护士替她拿下点滴,祺峰本就想带她离开,便不阻止。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哦,是高大少爷,怎么,不忙婚事,倒忙起人家的家务事来了。”原来是林伟昇,他说:“难不成这床上就是关倩云啊?久仰久仰。你儿子正在高家做客呢,不歉弃的话,你也一起来吧。”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倩云问。

“放心,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不敢怎么样。”祺峰握住倩云的手说。

“那可不一定,这年头意外死亡的多的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林伟昇说。

“你敢动念祺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的。”祺峰脸上蒙阴鸷,寒气直逼的林伟昇退了几步。

“你…逞什么能,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我劝你还是快点回去,照顾克莱儿才是真的。”林伟昇说完,便转身离开。

“怎么办?他们会不会真的像他说的…什么意外,什么天有测风云?他到底在暗示什么,祺峰…我好害怕…我…咳…”倩云一激动,据烈地咳了起来,祺峰拍拍她的背,用着坚定的语气说:

“别担心,念祺也是我的儿子,我会不顾一切保护念祺的安全,我得先告诉克莱儿这件事,让她先帮我们照顾念祺。”祺峰拨了克莱儿的手机,却迟迟没有人接,他也慌了,不知道这一切,还在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祺峰安抚了倩云,并带她离开医院,一方面注意有没有人跟踪,一方面开车往他住的地方去,他的房子在一处高级住宅区里,且除了他和克莱儿之外,没有人有钥匙,大门有警尉,房子也有保全,平常看似无用的东西,现在祺峰全靠他们了。

“你留在这里里我的消息,记住,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许开门。”

“让我跟你去,我一人个留在这儿,什么也不能做,我会发疯的。”

“听着,如果你跟我去,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乖乖听话,待在这儿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我一定会把念祺平安的带回来。”

倩云这才点头说:“不但念祺要平安,你也要平安。”祺峰实在离不开倩云,尤其是经过一翻曲折,二人才得以心灵相通,看着倩云楚楚可怜的模样,祺峰心疼的紧,他情不禁地拥她入怀,低头亲吻她柔嫩的双唇,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棝着柔软的身躯。倩云也同样离不开柔情的臂膀,只是,念祺还等着他去救,她恋恋不舍地轻推开祺峰说:

“等风波平息,你我不到世界未日,永不分离。”

听见这样的浓情蜜意,祺峰整个人都醉了,一股男儿的坚强袭上心头,他毅然有力的说:“我一定会让这一天实现,等我。”

祺峰依依不舍地离开倩云,深深地望了一眼后,转身欲离去。

倩云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将要失去祺峰的念头,占满心宁,她急切地叫住他:

“祺峰!”祺峰倏地回头,她的千言万语,只化做一句话:“一切小心!”

“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别忘了,高氏的未来,还在我的掌握中。”祺峰微笑地说着。

二人眷恋不舍地,再度分开。

驱车赶回高宅的祺峰,一路上心神不宁,虽然事情不会像林伟昇所的那么可怕,但儿子的安危,他始终担心。趁着这段时间,企图让自己渐渐冷静下来,理清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果克莱儿说的是实情,眼前就只有一条路,和克莱儿结婚,得到高氏后,再替父母报仇。只是,事情真有这么如意吗?他的心里,和倩云不约而同,泛起一丝不安。

一进高宅,只见高氏夫妇,还有念祺,全都坐在大厅上,念祺正坐在高氏夫妇中间,似乎备受礼遇。看来,高氏夫妇并不知道,祺峰已知情。他不动声色地走近高氏夫妇,念祺一见他,立刻从沙泼上跳了下来,冲进他怀里叫喊着:

“爹地…”

高母笑着说:“这个念祺还真是可爱,我看了都忍不住喜欢呢。”

高父也跟着笑说:“是啊,祺峰,你有这么一个好儿子,怎么不早点带回来,给我们二老看看。”

“爸,你是怎么找到念祺的?”祺峰问。

高父仍然笑着说:“说来也真巧,今天带你母亲去医院,就这么巧遇了,带他回来的用意,我想你应该知道。”高父说着,眼神凌厉了起来。

“不过就是逼我娶克莱儿,我答应就是了。”祺峰刻意冷淡地说。

“那是最好不过,婚礼就在下个月,这几天,你给我好好的待在家里。”高父说。

“峰儿,这念祺这么可爱,不如向倩云要来吧,让他待在高家,也比跟着他母亲好。”高母微笑着说。

祺峰心一凛,怔怔地望着高母,高父接着说:

“是啊,让念祺待在你身边,接受良好的教育,总比跟着那种伤风败俗的女人好。”

“倩云不是那种女人!”祺峰一听高父的讽刺,冲动地替倩云办白,刹时,高父神色更显不悦。

“你怎么可以为了那种女人,跟我这么大声说话?我说错了吗?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女人,难道你不清楚?”高父说。

“峰儿,你知道你爸的脾气,就少说二句吧。”高母说。

祺峰见二人一搭一唱,目的就是为了威胁他,倘若不答应这场婚事,便要从倩云身边抢走念祺。祺峰平抚自己的情绪,冷静从容地说:

“念祺不是我儿子,我们没资格强留他。”

“你不是说,念祺是你和倩云的孩子吗?”高母说。

“那只是我爱屋及屋的说辞,念祺的父亲已经和倩云离了婚,和我又很投缘,我们才会以父子相称,现在我就要和克莱儿结婚了,没理由要念祺跟着我。”

高父和高母一听,冷冷地相互对望了一眼,高父说:

“既然如此,我们的确是没理由留念祺在这儿,伟昇,送念祺回医院。”

祺峰一听,心知不妙,倩云此刻并没在医院,如果现在让念祺去医院,不但找不到人,他们也会怀疑倩云的去向,便说:

“慢着,就算念祺不是我孩子,可我和他也相处久了,有感情了,不如就留他在我身边几天。”

“你不怕他母亲担心。”高父问。

“我打个电话给她就好了。”祺峰说完,便带着念祺回到自己的房间。

念祺总算是没事,祺峰拿起行动电话,打给倩云。

“你们都没事吧?”电话那头,倩云急急的问。

“放心,只是虚惊一场,他们没拿念祺怎么样,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们想要留下念祺,我知道你不会肯,就骗他们说,念祺不是我儿子,现在念祺在我身边。一切见面再说。你好好休息,知道吗。”祺峰匆匆交待完毕,挂了电话。

这几天,祺峰暗中调查二十年前的聂氏,证实了克莱儿所说,全属事实。祺峰找到了当时聂启超的司机“刘宽运”,祺峰得到消息后,立刻前往拜访他。

祺峰来到通运车行,见到了刘宽运,刘宽运已年约五十,他目前是卡车司机,一见到祺峰,整个人都愣了,他怔怔的看着祺峰,喃喃的说:

“董事长…?”

“你是刘宽运先生吗?”祺峰礼貌的问。

“你…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刘宽运见熟悉的脸孔,却是陌生的感觉时,平抚了情绪说。

“我叫聂祺峰。”祺峰一说,刘宽运又是一阵惊讶。

“你…你是聂祺峰?”

“我调查过了,二十年前,你是聂氏总裁的专属司机,是吧。”

“没错,你…你真是小少爷…我…我还以为你…你也…”刘宽运一阵伤心,不禁红了眼眶,整个人沉浸在回忆里。

“你知道我?”

“怎么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聂启超,也就是聂氏的总裁,我的老板啊。你们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就算你不说,我也能一眼就认出来。来来来,先进来再说。”刘宽运热情的招待祺峰。两人进了办公室,祺峰介诏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你是说,高原培那个混蛋收养了你?”刘宽运一听到高原培的名字,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说:“这个王八蛋,心机可真深重,竟然让你认贼做父。”

“当我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也很为难,必竟,他是养育我的人,我也不能做的太绝,况且,我还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证据证实我朋友说的是事实。这几天,我四处打探,知道刘伯你曾是我父亲的司机,也许,你会知道实情。”刘宽运和聂启超曾是主仆关系,也曾是一对感情要好的死党,如今见到聂氏的少爷,不禁坠入往事里,深深的看着祺峰,委委道出当年发生的事。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父亲,他不但是我的老板,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他善良热情,为人厚道,对我,就像对待亲兄弟,没有老板的架子。”刘宽运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他说:“那时,聂氏是台湾数一数二的大企业,由于聂氏是家传企业,当时的董事长”聂清“有二个孩子,一个是你父亲,另一个就是现在高氏的总裁夫人”聂玉“。”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妈妈其实是我姑姑?”祺峰惊讶的问,刘宽运点点头继续说:

“董事长为了企业继承人,将注意力全放在你父亲身上,聂玉心里虽不平衡,却也不敢多说,后来她嫁给高原培,跟着没多久,你爷爷病逝,聂氏顺理成章的由你爸爸接手,他当时结了婚,是一场商业婚姻,可是他的心,始终爱着另一个女人,”徐小宛“,也就是你的母亲。”

“我…是父亲外遇的私生子?”祺峰这一惊,非同小可,整个人都怔住了。

“不,在我心中,你才是聂氏的小少爷,你也是启超唯一的孩子。”刘宽运急急的说:“其实,在你父亲结婚前,就和你母亲生死相许,已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他们的恋情,几度让我这外人也感动的落泪。”

“那他们为什么…没结婚?”祺峰一边问,一边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彷佛是旧事重演。

“你父亲曾经向你爷爷提过,可是你母亲是个歌厅的小歌星,生活环境复杂,你想想,聂氏的地位是如此高贵,未来的总裁夫人也一定要是名门淑女,所以,你爷爷替他安排了婚事,你父亲什么都比人强,唯独他太懦弱,太孝顺了,只得听从你爷爷,结了婚后,你父亲还是和你母亲继续来往,你母亲不计较名份,无怨地爱着他,他的妻子”方英“对于他的地下恋情,早了然于心,无奈她软硬兼施,始终得不到丈夫的心,你父亲心存希望,让妻子死心,自己提出离婚。可是,她怎么肯,后来,是你姑姑和姑丈知道了你父亲的婚外情,竟然威胁你父亲,若不放弃聂氏,就要将事情告诉他老婆。你爸爸根本就不想要聂氏,若不是你爷爷临死前的嘱咐,他也不会死守着聂氏。你妈知道他的为难,便在生下你后,带着你离开,谁知道,你父亲决心守着聂氏的决定,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你们母子。其实,高原培之所以死捉你父亲的任何把柄,就是想威胁他放弃聂氏,你父亲的决定,高原培当然不肯放过你父亲,便将外遇的事告诉了方英,还不断怂恿她,去告你母亲。你父亲终于答应高原培,要带着你们母子离开,可是方英不同意,执意要告你母亲,双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有一天,你父亲和你母亲相约会面,那天的情景,还留在我的脑海里…那是一场可怕的恶梦…”刘宽运说到这儿,喝了口水又说:“那天,他们站在离车子不远的树下,我就在车旁抽烟,突然,有一辆车子冲向他们,你父亲牵着你母亲跑,跑到悬崖边,追他们的车子停了下来,我偷偷躲在草丛后,看到的,是你姑丈和姑姑,他们下了车,也许是没想到我会在一旁,竟然想要撞死你父母,他们二人无可奈何之下,竟然选择同归于尽…”

祺峰张大了口,震惊住了,他说:“你是说,我父母跳崖自尽。”

“算是吧,他们当时也没想你父母会跳下山崖。他们只是在谈判,所以当他们跳下去时,高原培也是满脸的震惊,后来,警方判定你父母是殉情而死,了结这场案子,而聂氏就由第二继承人,也就是由你姑姑继承。”

“可是,他们有动机啊,难道警方没有一点怀疑?”

“没有用的,就算有动机,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啊。”

“你看见啦,你是目击证人,为什么不替我爸澄清呢?”

“你以为我没说过吗?我大闹警察局,最后,还反被怀疑是凶手,任我说破了咀,他们只有一句话,没有证据,而且他们也说,就算我说的是事实,你父母亲也是自己跳下山崖,并不是高氏夫妇亲手推下去的,只能算是他们想不开。后来,聂氏转成高氏,我也辞了职。”

祺峰心神一阵混乱,不知道原来高氏夫妇竟是如此谋害父母。

“小少爷,现在你知道实情了,打算怎么做?”

祺峰便告诉他,倩云的事,克莱儿的婚事,他们的计划。

“除了和克莱儿结婚,才能夺回聂氏。只是,这样我会很对不起倩云。现在的我,脑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少爷,其实你不必那么在意,想想看,如果你父亲还在世,他会怎么说吧。我很怀念你父亲,以及在聂氏的那段日子,倘若你下了决心,重振聂氏,如果不嫌弃,请让我再随聂氏吧。”

“刘伯,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你算是聂氏的长辈,很多事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拥有了聂氏,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在刘宽运的心中,祺峰就像是聂启超的翻版,那一刹那间,他彷佛看到了聂启超在对他说这些话。

告别刘宽运后,祺峰找了个藉口,带着念祺离开家,去找倩云,告诉他这几天调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