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术炼魂

天沐沉浸在回忆中,那是一个认识只有很短一段时间的女孩,可就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

短到还没有了解,还没有一起,就天人永隔。

天沐至今不知道,小涵为何会突然醒来,突然离去,并且发疯般的屠杀。

他知道的只有巨龙依稀传出的神念表达出来的意思。

小涵当初九死重生,本要经历一段时间。这也是天沐当初把小涵留下的原因,他知晓在巨龙那里远比跟着自己安全,他是为了保护小涵。

可谁知,在天沐闯入火海不久,小涵的气息急速攀升,剧烈波动,惊得巨龙不断以自身修为去稳固小涵的修为波动。

巨龙只是模糊的意识到如今不应该是突破的时候,修为攀升虽然奇怪,但灵魂九死产生蜕变之力倒也不稀奇。

只是这种蜕变远远达不到捅破那层隔膜,达到至尊的层次。可如今一切都出乎意料。

小涵的修为似乎没有止境的增长起来,几个呼吸之间,就触碰到了至尊的边缘,紧接着就对着至尊发起了冲击。

一次比一次猛烈,就连巨龙都惊讶不已。于是巨龙只得不断以自身真气去引导其突破,以龙元去强化小涵原本脆弱不堪的经脉。

最终,小涵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眼中是疯狂与悲伤。

那悲伤弥漫开来,举步就要冲出这个地方。

那疯狂让巨龙都不由得后退一步,随后庞大的身躯缠绕,牢牢的把小涵护在其中。

谁知小涵根本就不领巨龙的好意,一次次疯狂的向外冲去。

巨龙不敢强行阻止,怕伤害了小涵。气势就是强行阻止,以当时小涵的疯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小涵已是是至尊之身,而巨龙不是,那本就不多的龙元更是在方才帮助小涵突破之时耗费了大半,如今很是虚弱。

在一次次强烈的冲撞下,巨龙盘绕的身躯散开,小涵身形一闪,已是到了百丈开外,随后就消失在巨龙眼下。

这就是巨龙之晓的全部。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至于那血色镰刀从何而来,至于小涵为何疯狂,至于那滔天杀戮,至于那围攻,巨龙一概不知。那时候天沐还没有掌控冥典,没有解开禁制,巨龙无法离开。

天沐同样不知道,他只知晓一个结果。

那个看似冰冷,实则活泼的黄衣少女,永远的离开了。

冰凉的泪,从天沐的灵魂中流出。

落地无声。

只是天沐没有发现,在那泪滑落的一刻,周围的白雾向远处飘开了一些,似乎那悲伤,就连那死物般的白雾都不愿沾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沐安静的悬浮在那里,悲伤蔓延。

四周一片安静,白色雾气卷动的无声无息,没有丝毫声响,这里只有白雾,看不到头的白雾。

其实心痛到一定,那么就没了什么感觉,就如现在的天沐。

除了白雾还是白雾,除了悲伤还是悲伤,忘记了一切感觉,忘记了快乐是什么感觉,忘了不痛是什么感觉,也就感觉不到悲伤了。

从回忆中醒过来,回想起初始那出入心神之中的“弱弱弱”。

天沐恍然惊醒,这断魂口中就连水魂都未曾了解的地方,果然存在着无数的秘密。

先前水魂的一缕神念传出的意念是彻底消散了,等着无尽的沉睡之后再次降临。那么如今这传出声音的古老存在应该不是水魂了,而是另一种存在。

天沐尝试着移动这如今的一缕残魂,发现自己可以移动。随着先前那股深深地情绪流露,天沐就开始和这里的白雾不一样,那些白雾是真的没有了丝毫意识。

不知道是自始至终都没有,还是曾今有,被湮没在万古的岁月中。

幸好天沐是清醒的,那种悲伤蔓延,那无声的泪,到达极致后唤醒了心灵,那先前莫名的声音唤醒了沉睡。

天沐尝试着穿透这些白雾,到达外面,到达其他的地方。

上一次来临是无尽的火海,这次是无尽的白雾。

上一次炼骨强化肉身之力,那么这一次。

天沐沉思。

如同上次火海一样,这白雾给人的感觉同样没有边际没有尽头。

不知道游走漂浮了多久,天沐突然感觉累了,很累。长叹一声,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这这一口气,一切都改变了。

天沐只觉得自己的灵魂瞬息之间变得清晰了,就如同干渴已久的人喝到了甘泉,就如同饥饿已久的人吃到了美味。

让人灵魂都兴奋了起来,让人忍不住要喝的更多,吃的更多。

天沐大口大口的吸了起来,不只是出于巧合还是本能,天沐吸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到了最后身边的白雾往往一口之间就被天沐吸进了腹中。

天沐的灵魂不再是一团白雾,迅速的凝实起来,渐渐显露出头颅,躯干,四肢。直至最后连五官都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张年少的面庞。含着隐隐高傲的气息,那是作为皇子的骄傲;含有藏不住的悲伤,那是对如今变故的难过;含有坚定,含有无所畏惧,含有作为少年的朝气。

他是天沐,本是天枫的骄阳。可如今,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是。所谓的奇遇,所谓的强大,到最后被打的差点魂飞魄散;皇子也好,修士也罢,到最后只剩一缕残魂。

曾经以为自己怎么也算个高手,自保无忧,经历了这些事才明白,自己不过是普天下微不足道的一员。

曾经以为无所不能的师傅,在自己最无力的时候没见踪影。

曾经冷酷无比的天卫魔,那把自己抱在怀中会露出微笑的天卫魔挡在自己面前,拼死血战,自己只能躺在那里,如同死人。

不过身躯也好,残魂也罢;这些大战终于让天沐明白一个道理:弱肉强食。

既然不死,那么,就让我天沐,强大起来吧!

有朝一日,会让那些伤害小涵,伤害自己亲人与朋友的人,跪在脚下颤抖。

在灵魂凝聚起来的那一刻,一股要成为强者的意念同时在天沐的身躯上凝聚起来。那是曾经的天沐所没有的。

随着灵魂的不断增强,天沐的感知扩散到更远的地方,在更远的地方,天沐感觉到了不同。

身形一纵,瞬息向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那里,有波动,与一般的白雾不同。

一炷香之后,天沐来到了波动传出的地方,那是一团方圆数十丈的白雾,远比其他的白雾要来的巨大,而且白雾中透着莹白色的光芒,比其他的白雾多了一丝,灵动。

可就是这样一团白雾,对天沐的吸引力比先前的那些来的更为强烈。

没有片刻迟疑,天沐就扑了上去,疯狂的去吸收,或者说,连天沐自己都不知道,这已然不是吸收,而是吞噬!

可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就像天沐感知的一样,这团白雾不论是大小还是颜色,都与之前的不一样。只是到底什么不一样,天沐又实在看不出来,能开出来的仅仅是大一点,散发出些许白光。

可就在天沐进入到这团白雾之中开始吞噬的时候,他终于知道是什么不一样了。

之前的吸收那些白雾没有丝毫的感觉,就和空气一样,任由天沐吸收,也正是因为这样,天沐的灵魂才得以迅速的凝实。并且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高度,如果先前的大战,天沐的魂魄到了这等程度,绝不会在施展了一箭断魂之后晕死过去。

魂之力,乃是力之根本,魂不衰竭,力之无穷。先前强化的仅是肉身之力,如今却是,魂之力。

能如此轻易,吸收就能强化魂之力的白雾,显然不是普通的白雾。

那是一团先天灵气演化而成。

不知道多少万年前,一团天地初始产生的本源遗留在此处,随着岁月变迁,这团本源滋养了周围的一切,演化出一片无边无际的庞大灵海。

也唯有这样的灵海,才能轻而易举的凝练魂魄,才能让灵魂产生前所未有的兴奋,只想去吸收,吸收,再吸收。

这样的灵海,显然,并不像先前天沐所想的那样,毫无意识。

就像如今这团白雾,就在悠长的岁月中,产生了朦胧的意识。不过这意识十分微弱,只是处于本能,拒绝天沐的吸收。

或许再过万年,数万年,这团白雾就能过产生意识,诞生灵魂,从而学会吞噬吸收其他白雾,千百倍的强大起来。

只是如今巧合之下遇到了天沐,吞噬与被吞噬,生死危机。

那白雾本能的反抗起来,数十丈白雾剧烈的翻滚,死死地把天沐包裹在其中,竟是要把天沐同化!

如果白雾成功了,吸收了魂魄之力,必定能够更加快速的产生灵智,并且能在未来走的更远。甚至,走出这残破的大陆,走向外面的世界!

甚至成为一方巨擘,因为他的本身是本源之力,是拥有无限生机与创造之力的本源。随着其成长,那本源会不断地壮大起来,直至撑起苍穹,顶天立地。

所以对于天沐的灵魂之力,那白雾虽然没有意识,却同样感到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于是出于本能的要把天沐的灵魂撕裂,将其吸收。的生命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