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为她人做嫁衣

林书语走在回医院的路上。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夜晚的街道有好多出来乘凉的人,或是出来准备参加夜店生活的青年男女。林书语走在路上,有点儿魂不守舍。

一路上林书语脑海里都在想着刚刚在咖啡店发生的事,她回头看了看咖啡店的方向,有种想回去看看言少岚的冲动。

“还是算了吧。”林书语自言自语地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不要在理会言少岚的事,不要再去想,不要再去做任何事。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害怕言少岚知道自己偷听到了他的电话谈话。

一种怕受谴责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但是,当她回想起言少岚摔手机的一幕,她又害怕言少岚的情绪不稳,一时想不通而做出一些傻事。林书语一想到刚刚看到的言少岚的样子,完全不是自己往日认识的言少岚,刚刚那个言少岚,是受尽折磨的,内心痛苦的言少岚,与平日里温柔,幽默善解人意,爱为别人着想的言少岚截然不同。

林书语现在心里有些烦躁,她在路上没有目标地走着,心里还在为应不应该回去看看言少岚而矛盾纠结着。

为什么他的家人会这样,干嘛要逼他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难道在事情的背后,有什么难言之隐?

呵呵,林书语承认,自己有的时候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就像现在,她会做出很多解释来为言少岚的事情做出解释。她很想帮帮言少岚,哪怕只是简单的安慰,也总比现在自己胡思乱想来得强。

但是,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也什么也也做不了。林书语一路纠结着,面对着自己的无能为力,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言少岚而感到有些难过。她在路上闲逛了很久,思前想后的,还是决定回到咖啡店看看。

林书语沿路折返,一路上想着待会儿的开场白什么,应该怎么说才不会让言少岚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些唐突。

在离咖啡店不远的地方,林书语停下了脚步,她遥遥望着自己在那里打工都有一段时间的店铺,突然地有种苍凉的感觉,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多愁善感了点?她没有再想其它,眼睛落在咖啡店的办公室的位置上,这时林书语看到,办公室的灯是开着的。

林书语抓紧衣角,忐忑不安地步入了店内。心里不断重复着等会儿见了面要说的第一句话,生怕自己会出错。

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来到办公室门口,偷偷朝里面看,办公室里灯光大亮,只见言少岚躺坐在办公椅子上,左手里拿着酒杯,右手拿着烟,烟雾充斥着整个房间,浓烈刺鼻的烟味让林书语忍不住想咳嗽。言少岚手里握着的杯子里面还装着大半杯的洋酒。桌子上放着两瓶开了盖子的威士忌,已经都只剩下了小半瓶。房间里异常凌乱,到处都是烟头和被弄乱丢在地上的文件。而此时言少岚又仰头把杯子里的大半杯酒水都灌到肚子了。

怎么喝这么多。林书语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原本想着冲到里面去阻止他继续喝酒,但是脚步却突然停住了。

她忽然没有勇气走进去安慰言少岚了。自己算什么?如果走进去了,言少岚会不会根本不想理会自己?想想这几天,言少岚都没有理会过自己,对自己的冷淡,对,是太冷淡了,林书语苦笑,一想到这里,就像一盘冷水从头上倒下来,浇灭了她心中仅有的那么一点儿勇气。

林书语好在墙上,无力地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她忽然有种感觉意识到自己折反回来似乎是一个错误。

林书语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林书语最后再看了办公室里的言少岚一眼,扭转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店。

出了店门,林书语就想到了于姐。

她知道于姐一直都是暗恋着店长的,于姐为店长做了那么多,付出过那么多,但是……

林书语想了想,掏出手机犹豫着拨打了于姐的电话号码。

“……喂?于姐吗?我是林书语。”林书语故作轻松地说着话。“于姐,你在哪呢?”

“书语,怎么了,明天想请假吗?”于姐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道。

“不是啦,我没有要请假,我下班的时候落下东西了,刚刚回来店里拿的时候看到店长在办公室里酗酒抽烟了,他的情绪看上去并不太好,我想说的是,我还有急事,赶着去医院看杨云,没有空,如果你方便的话,回来看看店长发生了什么事吧。店长看上去情况真的不太好。”

“好,我马上过来,你在那先等等我。”电话那头,于姐很干脆地答应了林书语,林书语挂掉电话以后并没有再走进咖啡店,而是坐在门口等着于姐的出现。

不多久,林书语便看到于姐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嘴上还微微喘着气,看来是一路上小跑过来的。

“于姐,你来啦。”林书语站起来迎了上去。

“店长怎么样了?”于姐关切地问道。于姐额上还有些薄汗。

“店长看上去不太开心,我没有进去问过他发生了什么,所以关于大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也不知道我在,等会儿,于姐你见到店长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店长是我让你来的?”林书语说着,心里却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可能会令人起疑心。

不过幸好于姐并没有太在意,因为于姐现在的心里只想着言少岚。

“没问题的,我去安慰他,你快去忙吧,杨云还需要你。”于姐说完就径直走进了咖啡店。

林书语看着于姐走进店里的背影,感觉有种将自己心爱的东西拱手送人的感觉。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感觉。

林书语没有再进去看看于姐和言少岚到底怎么样了。此时的她很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书语离开了咖啡店,她忽然想到河边走走。

林书语悠悠地走着,脑子里一片的都是空白。来到河边,林书语一个人默默地散着步。远远看见桥上的灯色色彩斑斓,桥上车来来往往,路上的人互相不说话,就像是街头互不相识的行人一样,没有任何交集。

平行线,我和言少岚就是一条平行线。林书语心里默念着,低低的吸了一口气,扬起头来长呼出来。河边有几对情侣在散步,林书语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感到有一些别扭。因为自己是一个人,走在这么浪漫的河边,这一对对的情侣在林书语眼里显得特别刺眼。偶尔还可以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还不时地发出笑声。

这一切是多么和谐,多么美好。林书语的目光不禁跟随着他们的背影,一起进到了幻想之中。

也有三三两两的知己朋友们到河边聚会,放烟火,林书语呆呆地看着他们,心里面百感交集。这也是他们四个人——她,杨云,王贤,言少岚一起做过的事。

林书语继续走着,忽然觉得现在的感觉有点儿熟悉。

她想起了那一次和言少岚饭后散步的时候,两个人似乎也是走在这个河边的。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一幕幕地出现在脑海里,林书语感到有些凉意,她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又想起了言少岚曾经为自己脱下外套,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当时自己的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林书语忘记了,但其实是自己欺骗自己,逼着自己忘记的。

也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林书语内心一阵苦涩。

这情景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对的,不会再出现了。言少岚对自己的冷漠,会是跟他家里逼他相亲有关吗?但是,他,为什么会对自己突然就冷淡了呢?想不通啊,想不通……

林书语心里觉得很累,很累,很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找个地方躲起来。

最好是所有人都找不到自己。

林书语没有再理会其它。任由河边的微凉风吹动自己的发丝,吹动自己的裙摆。她趴在河边的围栏上,眼睛直直地盯着河面发呆,现在的她,算是在逃避么?那么,自己又是在逃避什么?言少岚还在继续喝酒吗?他喝醉了吗?于姐有没有安慰到他?他有挂念自己吗?

林书语使劲甩了甩头,不想再思考任何问题,什么也不想再理会。也许,什么也不管了是最好的,从刚才决定叫于姐去安慰言少岚的时候,她就没想过后悔……

这天的天气很好,温暖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大地上,风微微地吹着,林书语走在大街上,感受着微风带给她的凉意。

林书语觉得,今天路上的行人挺多的,车流也比往日要密,马路上也比平日要喧哗很多,林书语不禁觉得心烦,又或许,是她本来就已经心烦?

相亲!林书语脑海里不时又浮现出这两个字眼,心烦如她,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不再烦呢?还有,要相亲的又不是她,她为什么会如此之心烦呢?为什么,自己要为言少岚担心?林书语的脑海里不时又会出现言少岚昨晚在办公室里那种愤怒,无助和委屈的眼神。

林书语甩甩头,戴上mp3,把音量调到最大,想借此将入侵自己脑袋的思想甩出自己的脑袋。现在自己脑海里整天都会不时地跑出言少岚的影子,经常会出现言少岚的样子,连林书语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自己的店长了。

林书语听着mp3,背着挎包走在上班的路上,她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回到店里一定要主动找言少岚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