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是不懂，炼丹师可以这样对外行人说。
龙文博有底气，甚至说是傲气，十三岁能鼓捣中品回灵丹的天赋，让他几乎是斜着眼睛在看梦妃子，至于宫女莺莺，他直接无视掉。
“约定十天，你们七天就过来，算是违反约定，不需要我说什么吧？”龙文博还算和气，在妃府，面前的两个女人看起来是主人，做客人谦虚一点也是应该的。
只是他谦虚的过分，要与主人针锋相对，没有白费，柳眉倒竖，梦妃子咬死了牙关，心中悔得不行，十天之数是她高看了修士的耐性。
也许是她已经晋升到生灵境大圆满，所以对于中品回灵丹已是不需要，所以错估了事件。
但她想弥补回来，看门见山，“让你师父黄药师出手吧！你不是炼丹的料，这样下去，只会耽误双方的时间。不用再说了，这府上的人现在马上就要中品回灵丹，你连初品都失败了，接下来只会错上加错。”
修士根本不需要对凡人客气，她是看在黄老头的面子上才这样说，不是很直接，没有说龙文博太笨已经是仁慈到定点，宫女莺莺已经转过身，打算送龙文博出去，将这座道观归给黄老头。
“中品回灵丹么？这个是有的，一不小心就练了两炉出来，要不你们先验货？我再去练一炉，很快的，一炷香就成！”龙文博对女人还是比较客气的，他初来乍到，被人怀疑也不稀奇。
在古灵门，低调是原则性的东西，师父反复交待必须恪守，不敢有忘。他运用的还不是很纯熟，只能将原原本本的事情说出来。
毕竟时间来不及，但他也不后悔，没有收取灵丹这段时间内，他与云娘许下了诺言，值得一生去追随。
接下来，他打算去鼓捣一炉高品回灵丹，当然材料肯定是用中品的，只是成功率待定，毕竟开辟了新的一条道路，前头都是一片空白，需要不间断的试验。
试验是需要消耗材料的，正好让眼前这两个女人见识一番，也好提出他的要求。
不过态度太过随意轻佻，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可信，梦妃子已经是满脸寒霜，到了爆发的边缘，忍不住一道幻空斩击出手，面前的这名男子连血渣都不会剩下。
她想给对方最后一次机会，放手，然后请背后的人物出来。
“直说了吧，你没有得到妃府的信任。修士的世界你不懂，对于丹丸，并不是凡人界那种看医治病，需要更高的精度和更快的炼化速度。你做不到，就要懂得放手。”一个眼神过去，梦妃子已经难得自己开口，转身就走，一切都交给了宫女莺莺。
坏人不需要她来做，妃府的客人也是主人，还要与黄药师打交道。
“也行！”龙文博都不需要思考，别人冷着脸，他不会故意贴上去，“我拿了该拿的就走。”
两炉中品灵丹不能浪费了，留下一炉算作是完成约定，但另外一炉必须得拿走，他有大用途，云娘的身子骨还算小，可以吃下去，也许能成为一名修士。
路还很长，神丹镇住心田，以后是真能将云娘送入与凡人不同的道路。
而如今这十几中品回灵丹就是种子，比较珍贵，不能随意让出去。
宫女莺莺冷眼旁观，她真想看个明白，龙文博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这人已经无望，到最后都还要把戏份做足，实在是掉价，不知道黄药师那种精明的老人是如何将他看上的。
听说以前是个乞丐，腆着脸钻入了小姑娘的糕点铺，想来也是因为对方缘故才能拜黄药师为师……
一口炼丹用的炉鼎被揭开，宫女的想法立刻就停了下来，慢慢地，一张嘴也开始在长大，喉中几乎是呻吟着在说。
“怎么可能！还在翻腾着灵气……”
做不来丹丸，不代表认不出，妃府如雪山高峰，不胜寒冷，这里面的人一年四季都难以出去一趟，几乎没什么新鲜事。
宫女更是要伺候人，始终无法走出去。
对于黄老头到道观来炼丹，她是见过许多次的，刚练出的丹丸就如同龙文博现在捞出来的一模一样，灵气升腾，如幻化而出的氤氲，还残留着原本灵草的新鲜香气。
如果是已经炼制好了重新放回去，绝对不会有这种效果，毕竟上一次黄药师来炼丹已经过去很久，回灵丹这种不算好的丹丸，保存不了多久，灵气会慢慢散去。
如此，龙文博手中浓郁的不是中品回灵丹是什么？而且看起来是刚刚从封好的鼎中取出。
他是怎么做到的？上一次不是失败了吗？
其实龙文博最清楚，这鼎已经是开过一次了，只不过他再次封鼎的时候，用上了接引境的灵气，所以才能保持鼎炉中的丹丸如刚炼好一般，放在火山口奔出的热气中，自然是新鲜十足。
往往出乎一个人意料的事情都能让她不能自已，宫女莺莺也逃不过这种规律，她掩着嘴就跑了出去，走的太急，差点摔在地上。
龙文博摇头，是时候该走了，中品灵丹已经收拾好，他有带上玉瓶，放进去，以后足够云娘用上两三个月，毕竟女孩儿还不是修士，使用一粒要管上三五天。
这个过程得慢慢来，即便是他是天才，突破到接引境的时候也花费了半年，之后再突飞猛进，境界迅如雷电狂飙猛进。
那都是基础扎实的缘故，师父亲自出手筑基。
所以龙文博打算也照规矩办事，同样为云娘打实根基，以后才能事半功倍。
云娘其实没有睡着，在龙文博走出去以后她就在思考，小脑瓜没停下来过，妃府中来的人她自然听到了。此时走到龙文博的身旁，默默无语，没有安慰。
不需要，两人默契度很高，一举一动都是扶持，相互填满对方的心田，外面的事情很难造成干扰。
奇怪的是这种在凡界文人眼中很难达到的水平，他两很轻松便做到了。
碧穷海龙宫的大妖都很骄傲，是整个世界最顶尖的族群代表，只是为预言中的婚约，采取某种观察措施，并不会被整个种族欣赏。
恰好是这种骄傲，给龙文博足够多的成长空间。
无论是凡人界或者是修行界，若是神丹选择了附身之人一旦被知晓，他身边所能接触的，无论是男子还是女人，都会很有限。
总得来说就是没有自由。
对于此，妃府持有相同的态度，自己邀请的人将道观当作了自己的家，在其中儿女情长，让人无法看下去。
但梦妃子又不能不忍，因为龙文博确确实实练出了一炉丹丸，但在这之前，必须将莺莺所说的话验证一遍。
龙文博走不出去，被宫女挡在了道门的门口。
“不是已经答应让我走吗？妃府的人都是这样颠三倒四，言而无信？”他嘴角挂着讥笑，将云娘护在身后，不想让她沾染上势力斗争的俗气，一切由他来应付就可。
莺莺的脸色难看，一阵青一阵红，主辱臣死，她在为龙文博诋毁梦妃子，甚至整个妃府而恼怒，但无法说出什么。
在龙文博炼出中品灵丹的那一刻起，整个妃府的命运，在某种情况下，已被龙文博捏在了手中，不说捏得紧透不过气，至少七寸要害之地被对方拿住，难以心安。
但这也没办法，就算是有着极高的境界，不能炼丹，无法安抚属下，妃府的人走个精光，这么大个宫殿，谁来伺候？
高高在上太久的人很难适应没有人跟随的日子，梦妃子同样是，她现在脑袋很痛，金黄的丹丸，没有错，是中品灵丹，安静的躺在鼎炉内，新鲜的过分，明显是刚刚炼出来的。
也就是说提前三天，对方炼出了中品灵丹，而且看起来速度比黄药师又快了一个晚上。
是巧合？
不再这么认为，梦妃子想好措辞，“我们也并非恶人，实际上，如果真的是相逼，恐怕你和这位姑娘走不出这座道观，即便是你没有见过，但至少听过修士的强大。寒冷剑芒过头颅，生死立见分晓，这在凡人的文人当中是流传很广的说法。”
“抱歉，我不是什么文人，我是个医师，而且曾经做过糕点，也就是说，只会救人，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感觉。”龙文博无惧。
宫女莺莺气炸，纤纤玉指指了出来，差一点顶住龙文博的鼻子，“不怕死，至少也怕折磨……”
凡人犯错，会受到惩罚，精通酷刑的人有许多，一百八十种工具，每一样都勾肠去肉，折磨人无非就是从这里开始。
龙文博眉头皱起，有点决然。
梦妃子不想把事情说死，眼前年轻的医师热血旺盛，威逼并非好事，太过刚烈的人并不好惹，在修士的认知范畴，这类人就是个傻子。
对于傻子，总不能跟着傻吧？
打断莺莺的说辞，幽幽叹气，有点憋，多久没有这么委屈了？年轻的医师有点混蛋，“你如果真能拿出本事，本妃就送你一场大造化！”
造化于人，可大可小，这女人抛出来的都是诱饵，但凡是修士，都会这一招，阴谋诡计中往往不缺这种招数。
龙文博只是笑，不见兔子他不撒鹰，现在认识到他的本事不算晚，但也不早，先前如果客客气气，他也不想让云娘经历什么不好的场面。
而今一切都走过，委屈也受了，也被人鄙视了，甚至说低调的太过分，是时候收取利息。
“有诚意，我们好说话。”
有点贼，摆明了是谈条件，没办法，黄老头纵然比整个西方世界的炼丹师都要聪明，但那是凡人，而且将要入土的人，手脚不灵活，不可能有什么前途或者未来的辉煌。
但他不一样，年轻意味着时间无限，每一次炼丹的产出就是天大的诱惑。
想一想，一般的炼丹师需要一年才能炼制中品灵丹，他只需要七天就能明悟，甚至超过前人，提高效率的同时，数量也在跟着走，谁人能抵挡？
在东方世界，这种资质能让四大净土，一大王朝放开了面子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