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好纸巾,看完后不流泪的请举手。
记忆在延伸,最后定格在了那一个熟悉的岁月里。
“圣主哥哥,雪兰女长大后一定要像你一样强大。”十三岁的小女孩睡在
男子的怀里,望着满天的星星开心地笑着,稚嫩的声音在夜空轻轻飘荡。
男子笑,“好,兰儿真有志向,那一定要好好努力哦。”
“恩,圣主哥哥,你一定会帮我的是吗?”
“那是当然。”
“嘻嘻,圣主哥哥真好,以后我一定要嫁一个像圣主哥哥这么好的男人。”
“哈哈哈。”男子大笑,“小小年纪说这个不害羞。”
“哼,雪兰女已经不小了,雪兰女今年十三岁,根据家族的传统,十五岁就可以嫁人了哦,嘻嘻,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嫁人了。”
“这什么传统,完全违背我国婚姻法,我得去把他改了。”
“不要不要嘛,呜呜,不要改嘛,圣主哥哥求求你了,呜呜。”
“好好好,不改不改。”男子无奈苦笑。
小女孩子放出了灿烂而调皮的笑,“嘻嘻,圣主哥哥就是好。”
…
三年后。
“圣主哥哥,我喜欢你。”曾经的女孩似乎已经长大,但在男子眼里她依然是个小孩。
“雪兰女,听着,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男子生气了,第一次对他的兰儿生气。
第三次,第四次…。
倔强的少女并没有退缩。
“雪兰女,你别逼我,从今天起不许再来见我。滚!”男子的声音变成了怒吼。
少女扬起满是泪花的脸,“圣主哥哥…。”
“别叫我哥哥,我是你的圣主,至高无上,神圣不可侵犯的圣主。你也不再
是我的兰儿,你只是我的臣民!明白吗?”
“不,你就是我的哥哥。今天也是我最后叫你一次哥哥了。圣主哥哥,这是
我为你做的最后的点心,希望你吃了,吃完后,我答应不再来扰你。”
男子犹豫,片刻后他拿起点心,一口吞尽。根本没品味其中是什么滋味,因为他没心情。
“好吃吗?”少女幽幽地问,似乎在期待什么。
“不知道。”
少女眼中露出了一丝失望,同时还有幽怨。
“你怎么还不走…,哎,我的头怎么…。雪兰女,你在点心里下了。…,住手,你脱衣服干什么?你…。”男人的吼叫显得是那样的无助,最后如山一般倒在了地上。
少女,罗衣轻轻滑落,傲人的身躯展现着女人神圣的美。她就这样,望着地上的男人,慢慢地倒下。
然后男子醒来,望着赤身裸体的自己,以及床单上那一快鲜红的处女血,他明白发生了什么?怒火与懊丧在那一刻,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
圣主堂,男人向所有的长老们大发雷霆,发出了有史以来他最愤怒的咆哮。
“来人,将雪兰女押下去,禁闭十年!”
长老们纷纷跪下,“圣主息怒,不知雪兰女犯了什么罪,要遭受如此重的惩罚”
“都给老子闭嘴,谁再说一句,老子杀他全家!”男子的咆哮将大殿震得激烈颤抖,接着“轰”的一声,圣主宝座前的桌案被生生拍断,发出了痛苦的断裂声。
而后,在众长老惊骇的目光中,男子愤然离去。
再然后,男子带着所有的家人,从三大家族彻底消失,自此再无踪迹。
…
是她,原来是她。
记忆在这一刻停顿,一股酸楚从心底翻涌而起。
是痛是恨还是爱?
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记忆的尘埃,深深地尘封在了心底。可是,这一刻,为何还要去开启呢?…
难道曾经的伤痛还要继续吗?
牢里,此时静,静得让人揪心,只剩下那孤独无助的女子,在伤心哭泣。
我再次缓缓地望向她,曾经的恨早已在漫长的岁月里消散得无影无踪,如今剩下的只有痛,或许还有一点点怜悯。
我只是在为她痛惜,曾经的雪兰女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成为了地球联盟的杀人工具。
曾经的错或许我不能怪她,毕竟那时她还小。可是如今呢,她还小吗?难道做事还是不懂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吗?
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本想再多问她几句什么,但突然间又觉得,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哽塞着,想问的话瞬间消逝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一片空白,一片哀伤。
“你走吧。”我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句话。
雪兰女抬起头,表情愕然地望着我,满是泪痕的脸让人望之伤痛。我不忍心再看,于是转过了身。事实上我是不敢再看,再看下去,我担心自己的心会全部软下去。
“前辈,你让我走吗?”
“是的,你走吧。”我叹息一声,轻轻地移动着脚步向外走去,沉痛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地牢里响起,竟有几分悲戚和哀伤。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淡然回答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我不会走的。”雪兰女这句话让我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走?”
“剑在人在,剑失人亡。前辈,请你成全我吧。”
“你这么想死吗?”我问着话,人并没有回头。
沉默,接着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寂静的氛围里开始响起了低低的抽泣。
“我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其实我早已经死了,十六岁那年就死了。”她又那么幽幽地自顾自地说着,似在说那古老而悠远的伤心故事。
“如果你真想死的话请自便,想死在这把剑下你是没资格的,因为你现在做的事根本就违背了这把剑的宗旨。它是用来斩奸除恶的,而不是用来为虎作伥的,明白吗?”我的声音变冷,音调也提高。
“多少年了,变了,都变了,人变了,世界变了。但是,我不会让这把剑的宗旨改变。”我一字一句地说着,伤感中带着无尽的霸气。
身后雪兰女的哭泣声停止,她似乎从我的话里听出来了什么。
“前辈,你知道这把剑,你,你一定是三大家族的人对不对?”声音有些急促,人也好象从背后艰难地站了起来。
“知道这把剑就一定要是三大家族的人吗?”
“你,你不是,那你…,你就是认识…。你认识…。”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不,不可能。”
“你说的是那个人是张君宝吗?”我猛然回头,凌厉的目光直射了过去。那一刻我发现,美丽的女子那苍白的脸所有的表情都僵住,半响后她才有动作,脸上的肌肉在不停地颤抖。
“你,你真认识他,真的,真的吗?”声音哀伤,一滴泪随着滑落。泪里隐含着什么?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悔恨,抑或许是痛苦。
“前辈,你,你真的认识他?他,他还好吗?”声音在有节奏地颤抖,整个人也在哆嗦。
“这么多年了,你还这么在乎他吗?”
“当然,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后的一个男人。”
痛,一股锥心的痛从心底腾起,瞬间传遍了我浑身的神经。随即,一股热潮涌起,汇集在眼中,化位一滴滚烫的珍珠,溢出面具的眼孔,缓缓滑落。
看到我这滴泪,对面女子,原本暗淡的眸子一点点明亮,在她喉咙里发出了带着沙哑而哽咽的声音,“你,你…。”
“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着他?”我低低…
地说着,那声音,就是一历经岁月沧桑的汉子,在长长叹息。
“我无法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前辈,你是知道他的,是不是?前辈,告诉我,他还好吗?”忧伤而急切的声音,艰难的脚步在一点点地前移。娇弱的身躯就如风中那纤弱的小草,在风里无助地飘扬着,随时都不知会倒向何方。
“你还在意他好不好吗?如果他知道你如今在做的事,你认为他会好吗?”我这话突然变得异常的冷漠。
雪兰女猛地停住身子,站在原地又在颤抖。
“我,我…,我…,呜…。我对不住他。”美丽的女子,又忍不住伤心哭泣。
“你不但对不住他,更对不住养育你的家族。你说,你还配死在这把剑上吗?”
“轰”的一声,雪兰女娇弱的身躯倒在了地上,然后趴在地面伤心痛哭。
“是的,我没资格,我没资格死在这把剑下,可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对不住他,对不住整个家族的。我恨,我只恨啊,我只恨我没那本事,我只恨我无能,我只恨我太过软弱,太过糊涂,我恨啊!”悲痛的哭声在地牢内传荡,远远地传出去。而我的心,此刻已碎,痛,心破碎的痛一点点地在麻痹着我的神经。就连有人进来了,我都没有发觉。
“师叔,您,你就原谅她吧。”杰妮和杰豪走了进来。
我猛一怔,从伤痛中惊醒。同时讶然:为什么?我为什么会伤痛,为什么会流泪,为什么会心碎?难道,在那内心深处,你从来就没恨过她,没责怪过她吗?难道在内心深处,她一直就是你的那个兰儿吗?
随着杰妮和杰豪的叫声,雪兰女的哭声猛地停止,她疯狂了一般站了起来,但是身体太过虚弱,竟然一时无法站起。
杰妮不忍心,赶紧过去将她扶住。
“雪兰师妹,你小心点。”
雪兰女没理会,一把抓动她,紧紧地抓住,声音急促地问:“你刚才喊什么,师叔?是吗?刚才我听你喊师叔,那么…。”
“这位就是你当年的圣主哥哥,我的师叔,张君宝。”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事物都进入了静止,空气停止了流转,时间停止了脚步,人停止了呼吸,天地之间只有那一个女子那美丽哀伤的容颜,那惊喜激动却又痛楚的美丽眸子。
那眸子就那么望着我,人一点一点地向我移近,而后站在了我面前。
颤抖的纤手伸出,伸向了我的面具。
面具慢慢地被移开,一点点地移开。当最后一刻,彼此的眸子里都只剩下对方熟悉的容颜时,一切事物豁然而动,过往时光飞速穿梭,在彼此脑海里,往事一幕幕,尽是曾经熟悉的欢声笑语。而如今,当时光再度流转时,一切已是人是人非,曾经的人已不再是曾经的人,可是,曾经的感情呢?那深刻在人内心处的感情却为何还是那样的深,那样清晰。那种痛,那种伤,仿佛就似发生在昨夜。
“圣主哥哥,你没变,是你,真是你,真的是你。”
“啪”的一声,面具跌落,发出了沉重的声响,随着这声声响,我的心也猛地沉了下去,脸色也随之冰冷。
“我不是你的圣主哥哥。”说完,我豁然转身。
“不,圣主哥哥,你永远是我哥哥。”女子放声哭喊。
我的心一横,发出一声冷笑,“你不配叫我哥。”话没完,我已经踏步走了出去。
“不要。”雪兰女猛地从后面扑上来,“砰”的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手紧紧抓住了我一片裤脚。
我还是停住了,不知为何,关键时刻,总是狠不下心来。
“请原谅我,兰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呜…。圣主哥哥…
,我是你的兰儿,难道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吗,真的不愿意认我了吗?呜…。”
声声哭泣,声声悲戚的声音让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我不能哭,此时也不能心软。她所犯的事,是不能因为几声哭就能饶恕的。
想到这,我脚下一用劲,挣脱了她的手,而后义无返顾地离去。
“不,不…。圣主哥哥,我是你的兰儿,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真的不要了吗…,兰儿知错了,知错了,请原谅兰儿…。”一声紧是一声,人在地上疯狂地爬着想追出去。杰妮急忙上去扶住,“雪兰师妹,别这样,别这样。”
“呜…。杰妮师姐,圣主不要兰儿了,不要了。他不原谅我,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了。”雪兰女抱着杰妮放声大哭。
哭着哭着,杰妮受不了也跟着大哭,搞得在一旁的杰豪这个堂堂钢铁军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也想哭。
“哇,呜…。”这时,外面也传来了哭声。江丽等十二女,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悄悄躲在另一旁某个黑暗的角落里,这会冒出来,一个个放生大哭。一时间,整个地牢哭声一片,凄惨无比。
杰豪实在受不了了,劝了这个劝不了那个,最后一声哀叹,跑出去了。到了外面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地牢下面,这一场哭整整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好不容易在杰豪喊了猴子、博士等人的帮助下,一帮女生才停止哭泣,纷纷离去。
杰妮两姐弟离去时,向雪兰女安慰道:“雪兰师妹,你放心吧,我师叔是不会这么狠心的,过一段时间我们会让他原谅你的,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杰妮是女人,雪兰女也是女人。而且二人又同属三大家族,彼此间以前虽有些过节,但又不是什么苦大仇深,因而此时杰妮是相当同情雪兰女的。
雪兰木然地点着头,没有出声,只有泪水在不停地流着,似乎这一生的泪水要在这一刻流干一样。
当所有的人都走后,空旷的地牢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女人,一个绝望的女子。
许久,许久。
这个绝望的女子就那么呆呆地靠在墙壁上,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看到,她嘴角不时再笑,又不时在哭,似乎想到了曾经开心的事,又似乎想到了曾经伤心的事,但无论她想到什么,眼里的泪都在不停地流着。
最后,泪突然干了,是被她的手擦干的。
擦干泪,停止哭泣,尖利的指甲放在了白皙的手上、那晶莹剔透的血管处。而后,指甲深深地陷入,鲜红的鲜血立即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手腕上洁白的衣襟。
她就那么让血流着,无休无止地流着。
在她的嘴角上,一抹笑慢慢绽开,就如一朵哀伤的百合,在风中无声绽放,是那样的哀伤,又是那样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