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痛

时间对叶子来说显得格外的漫长。她待在别墅之中,整个人都显得慵懒,不再早起,也不再对着任何事物说话。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叶牧。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秋风就走进来向叶子告别。

叶子躺在床上没有说一句话。看到叶子这样的反应,秋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待秋风离开,两个女仆也都不敢打扰叶子的休息。一直到中午时分,叶子才被饥饿强迫着起来。

美味的午餐早已放在叶子的面前,只是再美味的食物,在叶子的口中都显得苦涩。

她看着其中一个女仆问道,“你叫什么?”

“回小姐,我叫丽莎。”丽莎毕恭毕敬的答道。

“丽莎,很好。你能告诉我你的主人是什么妖吗?”

“妖?你是说秋风主人,不,不会的,主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和小雅都很好!”

“对你们好?那为什么一直让你们待在这里,不让你们出去?”叶子一边喝着牛奶,一边说道。

“我和小雅都是孤儿,是因为主人的收留我们才能在这里生活,不然我们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原来是这样。好了,我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小姐。”

两个女仆带着剩下的饭离开。

叶子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干些什么,能做些什么。这时她想起了叶牧认真看书的情形。她就叫来丽莎,问道,“这栋别墅里,有书吗?”

“有,请问小姐想看什么类型的书?”

“想看……算了,你还是带我去吧,我自己选。”

“是,小姐。”

叶子不慌不忙的穿上衣服,现在对她来说时间是最多的了。

丽莎在前面带路。这时叶子才静下心来,认真的看着房间内的布置。不得不说,秋风是一个品位很高的人。墙壁上挂许多著名画家的名画,还有一些诗文。有的连叶子都没有听说过。

当叶子走进一个藏书室时,他惊叹于这里书籍的繁多。

她走在其中,细细的查看书目,发现这里要比自己去过的任何一个图书馆,都要干净整洁。

走了一圈,叶子挑选了两本书,一本是莎士比亚的戏剧,一本是经常放在叶牧床头的圣经。

她拿着这两本书,爬在床上认真的看着。当她看到《理查二世》时,她的脑海中又想起自己在教室读其中一幕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是在读到这句,“在低贱者身上的所谓忍耐,到高贵者心里便是苍白冷漠的怯弱。”也正是这句话让她第一次见到了叶牧。

从她看到叶牧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无论她怎样的努力,还是无法想起,自己在何时见到过叶牧。

直至有一天,赵婧和她说,叶牧是一只妖的时候,她的那种感觉反而更加的强烈,不过同样,她的否定也是从未有过的强烈。

在叶子原先的意识中,妖和神都是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灵。当她第一看到叶牧黑色的双翼时,她感到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妖,而是一个天使,一个不愿意受任何束缚的天使。

可是叶牧自己却说,他是恶魔。叶子似乎明白叶牧的心境,他渴望着无边的自由。如果说,恶魔是自由的,那么他就当之无愧的是一个恶魔。

房间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叶子回头看着一脸惊慌的丽莎。

“我看……天已经黑了,所以……”丽莎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事的,你先下去吧!”叶子温柔的说道。随后她又陷入了自己无边的回忆和想象之中。

叶子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这个世间的一切她又能懂得多少。如果换做正常的中年人,恐怕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身边满是妖的事实。

夜空中点缀着闪亮的星星,不过这在叶子的眼中显得虚假,它们太过遥远与不真实。

在灯光的照耀下,室内显得通明,犹如白昼。叶子没有丝毫的睡意,两本书也被她丢在一旁。她躺在床上,陷入了自己深远的想象之中。

星期三终于如期而至。这一天也是秋风说好要带叶子去看叶牧的那一天。

当这一天的第一缕阳光,穿过所有的阻挡,照在叶子的床头。叶子早已经醒来,弄好所有的一切,等待着秋风的到来。

可是今天的秋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如期而至。

叶子坐在大厅之内,双眼看着门外,她一边在等待,一边在心中说服自己,今天才刚刚开始。

这样的等待对叶子来说是如此的漫长,就连丽莎和小雅叫她吃饭,她都没有听到。

一天滴水未进,叶子的嘴唇早已干裂。暮色四合,现在的她已经无法在说服自己,秋风还会到来,自己还能看见叶牧。对了,他是一只妖,一个魔鬼,自己有怎么能相信魔鬼的话呢?

漫长等待中的压抑,在这一刻叶子再也无法忍受,她需要发泄内心中,这些沉重的情感。

叶子在大厅之中,推到了美丽的花瓶,听着花瓶的破碎声,叶子的嘴角居然闪现了笑容。或许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存在着破坏的欲望,这也许就是人类与神的不同。

叶子还在肆意的毁坏这个大厅中的一切。这时一双健壮的双臂,从身后轻轻的揽住几近发狂的叶子。

她慌忙的回过头来,当看到是秋风一双温柔的双眼正在看着自己时,叶子的眼中闪现着一丝失落的光芒。她虽然等待了他一个星期,但是她更希望现在在他面前的人是叶牧,而不是秋风。

叶子轻轻的推开秋风。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受伤了!”说完就将叶子受伤手放在嘴边吮吸。

叶子的双眼惊呆了,她看到秋风的双眼正在一点点的变得血红,眼神中闪现的光芒是如此的贪婪。不仅如此,她还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失,虚弱的她只能靠在秋风的身上。

这时,丽莎突然走上来,将叶子拉开。

秋风血红的双眼,满是愤怒的看了丽莎一眼,他从没有吮吸过这么美妙的血液。当他看到一脸苍白的叶子时,才突然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太过忘乎所以了。现在的他还不想让叶子那么快死去。因为他所设计的游戏,正按照他计划的那样,一点点的进行着。

秋风的双眼,也在下一个瞬间恢复到了正常,他看着一脸苍白的叶子说道,“我还是明天再带你去见叶牧吧!”说完,就转身走开。

“不!”叶子用尽全力的喊了一声,不过声音却太小,她奋力的向前,虚弱的双腿早已承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叶子向前倒去。

秋风快速的返回,轻轻的将叶子扶起来。他看了一眼丽莎和小雅说道,“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叶子还在喃喃的说道,“就今天!”说完就昏迷在秋风的怀中。

秋风一脸不忍心的看着怀中的叶子,把他带进自己的车中,让司机向着远处行驶。

叶子在车中缓缓的睁开双眼,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她的呼吸似乎已经变得均匀,不过整个面部,还是太过苍白。

她用尽自己的全力,尽量不让身体靠着坐在她身边的秋风。

秋风也并不勉强,他幽幽的说道,“希望你见到现在的叶牧之后,不要太过的激动。因为……”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样控制自己的情感!”

“那样最好!”

车子在天台夜总会前停下,秋风将叶子扶下车,赶紧用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叶子向他投来一眼感激的目光。

天台夜总会内,五彩的霓虹灯不断地闪烁,狂躁的音乐,不知所以扭着腰肢的年轻男女。舞台上,仅穿着内衣跳舞的女郎。还有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中,正在互相享受着对方身体的男女。

烟味,酒味还设有各种气味混杂的味道,让叶子一阵咳嗽。这是她第一次就来到这种地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厌恶。她的心中是多么的不相信叶牧会来这种地方。以她对叶牧的了解,这里恐怕是他最厌恶的场所之一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秋风,问道,“叶牧在那边!”

“就在那里。”秋风用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座位。

叶子透过乱舞的人群,艰难的看去。可是出现在她眼中的却是,张燕衣着暴露的坐在叶牧的腿上,一手端着红酒,一手抱着叶牧。叶牧的双手更是在张燕的身上不断地游走,抚摸着每一片暴露出来的肌肤。他的身边,还有三个妙龄女子,正在他的身边为他献殷勤。

叶子在秋风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距离太远,我看不清,我们还是走近一些吧!”

秋风扶着叶子慢慢的向着叶牧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叶子的心中就仿佛在滴血。直至来到距离叶牧十步远的地方,叶子早已泪流满面,她不相信,叶牧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叶子奋力的挣开秋风的双手,冲到叶牧的面前。

可是叶牧还是自顾自的喝酒,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叶子的到来。

现在的叶子早已心乱如麻。她一把将坐在叶牧腿上的张燕拉开。双眼闪着泪光看着叶牧。

其他的三个女子看到这样粗鲁的叶子,都不得嘲笑起叶牧,“没想到你的小女朋友那么凶。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将桌上的钱,收进自己的包中。

叶牧一把拉住他们,大声的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在拦住三个将要走的女子之后,叶牧看着眼前的叶子说道,“你是谁啊,赶快走开,不要浪费大爷我享乐的时间。哈哈哈!”说着还用手推了一下叶子。

叶子顺势倒在地上,秋风快速的赶上前来,想将叶子扶起。

叶子推开秋风的双手,慢慢的站了起来。这时叶牧说道,“我知道了,你们这样的女孩不就是想要钱嘛,告诉你大爷有的是。”说完就将一沓钱扔到了叶子的脸上。

叶子缓慢的站了起来,轻轻的说道,“你根本就不是叶牧!”说完就跌跌撞撞地向着夜总会的门口走去。现在的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梳理一下自己早已混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