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选择

夏雨丽愣愣的看着父亲手中的签证,始终没有伸手接过,眼中流露出恐怖般的神情,好像那并不是一张纸,而且一个随时都要爆炸的定时炸弹一般。夏父亲感觉到怀中女儿的异样,更能确定自己心中的疑虑,她肯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否则一向生性倔强,事事都爱与自己对着干的女儿怎么忽然变得如此的乖巧。他曾经无数次的叹息,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另类女,完全不懂得为父的苦心,但是现在一旦她变得那么的乖,倒是让夏父很是不适应,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些许的不忍。

夏父抚摸着女儿的头,问:“怎么了?又开始忧郁了。”

夏雨丽被父亲这么一问不由的怔了一下,然后硬挤出一丝的笑容说:“没,没有啦,只是觉得很突然,有点不敢相信。”

父亲拍拍夏雨丽,说了句“早点休息。”转身离开,夏雨丽微笑点点对,待父亲开门走出后,那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眉目紧皱,换之而来的是一副痛苦的不能再痛苦的表情,她感觉心中一股撕扯般的痛,泪肆无忌惮的涌出,缓缓滑落,夏雨丽忍不住用手捂住脸,竭力的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影响到了父亲,但泪还是由指缝中涌出并滚落下来。她起身又忍不住的跌撞到床沿边,全面不由的抖动抽搐着,这虽然是自己的选择,但一想到自己将要离去,一想到将要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夏雨丽就痛苦的不能自已。

白俊熙,这个时时刻刻牵扯着她的神经、深入到她的骨髓的男人,不但要了她的人,还带走了她的心,现在的她就是一具躯壳。躯壳?夏雨丽想着,她宁愿现在的自己剩下的只有躯壳,可不竟然,她的血肉之体还没有完全被剥离,而是变得残缺不全了,一部分在白俊熙那,一部分在自己的身上,因为血和肉被生生的剥离,所以那种疼痛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只有深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种难忍的滋味。

夏雨丽就这么靠床坐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哭到累,眼泪也尽乎哭干了,直到眼睛有种干干的疼痛。雨似乎已经停了下来,夏雨丽抬起头来望着窗外微微露白的天空,夏雨丽不由的扬嘴苦笑,她竟然坐在这里整整一夜,一向贪睡的她竟然也有这样的时候。没有什么忘不了的,总会在以后的时间忘了你,先忘了你的样子,再忘了你的声音,忘了你说过的话,现在不行,但愿以后能可以。

雨后的清晨,阳光从窗帘中的透露出来,朦胧中能感觉到太阳的温度在升高,射出道道金黄色的光芒,天边的云,浮在半空中,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树木沉香,暖暖的温馨弥温着淡淡的雨后的清新。睡梦中的秦岚伸伸懒腰,睁睛的片刻被阳光刺了一下,她猛的又闭上了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再度睁开。

秦岚慢慢的起床,拢拢散乱的头发,走到窗边。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这就是若大的A市最最熟悉的景象,秦岚已经将此地当作了她的故乡,处处繁华、车水马龙、摩肩接踵,来回游走的人们川流不息,热闹沸腾的气氛却让秦岚心中有说不出的舒服。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秦岚从思绪中转过头来,她转身开门,父亲秦朗站在了门口,短暂的尴尬过后,还是秦朗先开口说话了。

“昨晚休息的怎么样。”父亲的话语是无不透出关切。

“挺好的。”秦岚回答。

简短的对话又隐入短暂的沉漠。

“肚子饿了吧,跟我下楼吃点东西吧?给。”秦朗说着递给女儿一个手提小包,里面是他刚刚为秦岚买的小裙。“把这个换上。”

秦岚接过,看到里面的衣服,感动油然而生,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穿过裙子了,因为躲避,自己换了性别,在另一种身份的掩盖下生活,秦岚点点头,转身去洗濑。

走出洗漱间,秦朗抬起头来望着女儿,乌黑亮丽的秀发披散在肩上,阳光下映着一又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眨吧眨吧调皮的颤动着,素颜、粉唇向上勾起,玲珑有致的身材在淡黄色的连衣裙下显得亭亭玉立。

秦朗慈爱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满意的点点头,女儿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小丫头了。

秦岚跟随着父亲下楼,来到楼下的餐厅,点了一些食物,望着满桌的点心,秦岚的心里又有了异样的情愫,满桌的食物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父亲竟然还记得,眉宇间露出丝丝的湿气。秦岚不由的低下头来,微微的吸下鼻子。她为了俺饰自己的心情,拿起桌上的一块蛋糕咬了一口咀嚼起来,那熟悉味道,以前那种香甜跟小时候吃过的一模一样。

秦朗微笑的望着她,他当然记得女儿小时候爱吃的这些食物,自从找到女儿后,他跑遍了A市的各大甜品店,只有这家是他最最满意的,女儿肯定也喜欢。没想到果然能同女儿坐在这里,也算是圆了他的一个心愿。

秦岚品尝着这些熟悉的味道,心里却是无味杂尘,鼻子也酸酸的,离家数载,深知到人间冷暖,而面对对面坐着的父亲,让秦岚又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一种来自于亲情的。无论父母之间有什么样子的恩怨,但是有一样是不变的,他们都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孩子。小的时候,秦岚只知道父亲对她的爱不够,不懂她的心思,可是当她踏入了这个社会以后,才深深的懂得了父亲是有多么的不容易,她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混得一个小小厨师的头衔来,而父亲做为那么大一集团的老总,手下的员工不计其数,以前他日日夜夜的忙碌,顾不上回家,还不是为了给她一个好一点的生活?

一种前所谓有的歉意涌上心来,想到这里秦岚感觉鼻子又开始发酸了,她努力的吸吸鼻子,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顾意将视线转移到玻璃外面,其实外面的情景完全没有收到眼底,心里满满的都是惆怅。

秦朗留意到了女儿的表情,他知道女孩子大了,心里肯定也藏了小心思,他也是过来人,也曾经年少轻狂过,所以他怎能不懂?

“孩子,爸爸说过了,给你时间让你考虑,我不会再强迫你,你有什么打算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毕竟你已经长大成人了,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爸爸的身边。”

此时的秦岚头低低的,看不到任何的表情,秦朗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继续说:“总而言之,我也跟其它做父亲的一样,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我也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你、照顾你,我也希望将来能有一个人真心的对你好,把你当宝贝一样的疼惜你,这样既使你不经常在,那爸爸打从心里面开心、放心了。”

秦岚听着父亲的话,微微的抬起了头,一滴泪也由眼里滑落了下来,父亲的话,让秦岚有说不出的滋味,单单用感动来形容也不够,这其中还夹杂着对父亲的爱。她的眼里溢满了泪,紧咬着双唇,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来,最终还是忍不住的抽搐起来:“爸爸……”秦岚边哭边喊着。

“哎,好!好。”这一声爸爸让秦朗两眼浑浊,但心里却是满满的安慰,女儿终于可以接受他了,感谢上天对他的怜悯。

白熊餐厅里,正是中午最最忙碌的时候,白俊熙在厨房里忙碌着,手机还是时时刻刻的随身带着,但结果还一如既往的让他失望,他感觉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只有在厨房里消磨那些让他难熬的时间。他技术娴熟、不停的颠锅、弄调料、前翻、后翻、左翻、右翻,一道首的菜在他手中诞生。他一直在来回的重复着这些动作,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其它的人看在眼里,虽然很担心他这样会吃不消的,但一看到他那灰着的一张脸,谁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只能由着他自己来,大不了等人累昏了,大家采取急救措施,比如,打120来解决。

自从那位大家眼中,天天与老板出双入对的老板娘再也没来过,又貌似那个厨师秦岚峰化名为秦岚后也离开了白熊餐厅,饭店的两个男人都跟抽了疯似的,要么呆呆的跟着植物人似的,要么又跟打了鸡血一般,着实的不正常。当然,这两个不正常的男人,一个是白俊熙,另一个就是佐伊。

佐伊本来就生性面瘫,人一消极了那样子难以想象有多么的恐怖,他每天忙的就跟飞转的陀螺似的,旁观者都看着眼晕,进而变面了服务生,时而又负责洗碗,但是不管怎么说,有人能拼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到是让其它的厨师和服务生们清闲了不少,个个心里都在暗暗的想,这情景最好永远的持续下去,那样大家伙们真有福享喽。

我去,美的你们。

正待佐伊喘息着把一摞洗好的碗搬出来的时候,余光中感觉门前出现一个很熟悉的身影,凭直觉和那人走路的样子和声音,佐伊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只见他猛的停下脚下的动作,这下可热闹喽,服务生正好走在他的后面,怎么也没有料到,一向忙的跟陀螺似的佐伊会忽然停下来,服务生根本来不及踩急刹车,端着一盘子刚刚为客人做好的瓦罐菜猛冲着佐伊就冲了上去,这下子可好,瓦罐里的菜也跟着飞贱出来,毫不留情的撒在了服务生的脸上,再说佐伊被他这么一撞,脚底下也失去了平衡,手中的端着的一大摞碗也跟着掉了下来,“垮嚓。”一声,所有的碗都一股脑的摔在了地上,顿时,碗里的菜和着碎碴子都散落一地,遍布狼藉,这时白俊熙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看到现场的情景不由的大惊失色:“我滴个老天爷呀,你们这要闹成哪样啊?要给我拆店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