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其实有时候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生活。生活压力太大,有说不出来的苦恼于痛苦。这个时候不知道要怎么办。可是你却是不知道生活本身所赋予生活的意义就是生下来活下去。古人总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你只需要做好准备,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不管到时候情况头多么的糟糕,都要面对。不然,有时候你的一次怯懦或者是逃避,就会造成一辈子的悔恨。

次日一早李智浩醒来,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抱住那具温暖泛着奶香的身子,却抱住了一团被子。有点震惊地睁开眼,没有陆玲。

她那里去了?

李智浩随手套了一件大裤衩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从楼上走了下来,叫了几声陆玲的名字。结果没有人理会自己。

走下楼以后看到厨房里一个女孩子正在围着围裙奔奔跳跳地忙碌着,陆玲身上套着一件米老鼠的围裙,那是她带回来的,她在飞机上说过要回到家里给妈妈和爷爷做一顿好吃的饭菜。

李智浩嘴角含笑,然后悄悄地走了过去,伸手去掉她耳朵塞着的耳机,然后嘴唇凑到陆玲的耳边悄悄说:“宝儿,我真的好爱你!”

“Metoo.”陆玲转过身子回到道,嘴边绽放着如莲花般温柔美丽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

“在给爷爷熬一点补汤送去医院,我昨天晚上在网上查了,所以熬来试一试。虽然我做菜不是多么的好吃,但是在纽约的时候,我熬得罗宋汤被你们法国餐厅的胖老板都称赞过的!”

“知道你熬得好喝!”刮了刮陆玲的小鼻子,他转身回到楼上洗漱去了。

洗完澡,走下楼的时候,陆玲已经将汤装在保温饭盒里,放在茶几上。她正在将厨房里刚刚做好的早点从厨房里端出来,很简单的小米粥和鸡蛋,小包子。

他忽然想起他们结婚前在那栋赵家的租来的别墅里,陆玲总是喜欢包肉包子,她说,在华尔街的包子都粘着一股子纽约味道,一点都不好吃,她喜欢自己包的。有家的味道。陆玲喜欢吃肉包子,自己一直知道。

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心里很温暖,安定。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家的味道。一直都是。

“别闹,吃完以后我们去医院看爷爷和伯母。”陆玲将李智浩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开,然后将他安置在餐桌的一边坐好,自己也入座。

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陆玲抱着饭盒,有些担忧地垂下头。一副沮丧的摸样像是犯错的孩子。李智浩一只手开车,一只手腾出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手里是她柔软的头发,安慰地抚摸了一下又一下。陆玲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握住李智浩的手想要寻找心底最踏实的依靠。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被人讨厌是这样的难以接受,昨天晚上心里做了一夜的心理暗示。只要自己表现出乖巧和顺从,让李智浩的妈妈喜欢自己。那么是不是就能让他的家人承认自己。

所以一大早起来熬了一锅汤。想要带给他的妈妈和爷爷。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到医院的时候才刚刚七点半。两个人上楼去了爷爷的病房。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四处蔓延。就像是一件密室里的毒气一样无处不在,陆玲不喜欢这样的饿味道,很是不喜欢。从小到大自己几乎没有进过医院,在家里的时候生病都是有家庭医生来看的。陆玲闻到那种味道就想要吐,但是想到自己如果吐在这里一定会让李妈妈和爷爷难看。只好忍耐着。

进到病房,郑雪娴看着来人。情绪稳定了许多,但是对李智浩和陆玲两个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睡在病床上转醒的李老爷子对陆玲还算喜欢。这样一个看起来乖巧可爱,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真的是每一个家长见了都喜欢的。

“爷爷,我给您炖了肉汤。”陆玲看到老爷子对自己态度还不错,赶紧将保温饭盒里的肉汤盛在碗里,小心翼翼地端过去,想要喂爷爷喝。却是不想被郑雪娴打断。

“不知道老爷子生病不能吃高脂肪的东西吗!?肉汤那么油腻,你是不是成心的啊!”郑雪娴看来是一夜没有睡觉,此刻的声音沙哑尖锐。

“伯母,我……我熬的时候有去油的…其实喝起来一点都不油腻。”陆玲小声地说道。

看到孙媳妇委屈的样子李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对郑雪娴说道:“雪娴,你累了一个晚上了,回家去睡睡,这里然智浩和陆玲陪陪我,我也有话和他们说。”

郑雪娴看到陆玲有老爷子撑腰,知道老爷子这病是不能受刺激的,只好不说话了,然后看了看老爷子,点点头,拿着包包走了出去。

陆玲看到郑雪娴走了舒了一口气,苦笑着看了看李智浩,然后走了过去笑着看着老爷子说道:“爷爷一定是饿了,赶快吃一点吧。医院的餐食一定不好吃吧!”

将勺子凑到老爷子的嘴边,然后看着爷爷喝了下去,脸上露出赞许的光芒。陆玲顿时觉得自己做的都值了。心中也是一阵的欣慰,好在还是有人承认了自己,不是太坏。

吃了一小碗,爷爷就不再吃了,而是一改先前的好脸色,对着李智浩面色严肃地说道:“你知道错了吗?”

“爷爷!”李智浩走到窗前,看着李老爷子一脸的皱纹和比六年前消瘦更多的身体,心中的愧疚一时间放大了无数倍。几乎是懊悔得要死地跪在地上。

陆玲手里还拿着李老爷子喝完汤的碗,看到这样的情境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傻傻地站着。

“六年了,你在外面六年,没有打过一个电话回来,没有回来看我和你妈妈一次,没有把你的音讯告诉我们一点点。有的时候我甚至以为你已经死在了外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你妈妈和我多伤心。我年亲的时候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时间的各种事情,但是你妈妈没有。你知道我们等你回来等的有多辛苦!有的时候我甚至想要放弃治理,我实在是太累了,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管子插在身上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可是我就是不死心啊!我想在死之前见你一面,想要问问你,这些年你是怎么想的!你怎么忍得下心不会来一次!……咳咳咳咳!”李老爷子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陆玲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将李老爷子扶起来,慢慢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李家是怎么亏欠你了。让你这么的……恨啊!”李老爷子将话说完以后闭着眼睛,认命一般地靠在床上,挥手示意陆玲不要管他了。

“爷爷!”李智浩带着哭音,跪在地上朝着李老爷子磕头,一下一下撞击地板的声音,咚咚咚的,听的陆玲心里疼的要命,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自己扶他起来的好时机。

陆玲捂着嘴,眼里的泪花闪烁出悲伤的光芒,整间病房里开始泛滥着一股子让人绝望的气息。

“爷爷!那年我十八岁,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无法在家里面对妈妈!您不知道,每一次看到妈妈哭肿的眼睛我都在不断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造成的,如果没有你,那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没有勇气去自杀……没有!”李智浩的泪水掉落在地板上,砸落的声音,一直疼到了心底。李老爷子没有回答,只是闭着眼睛,老泪从紧闭的眼角渗出来。徒添了一股子辛酸的味道。

“……后来,我只有离开这里,太害怕所以只有逃离,我对不起您和妈妈!”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在没有了你爸爸的情况下,你失踪了!你要我这个白发人送两次黑发人嘛!是不是让我活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死了,孙子死了,才好啊!”李老爷子突然睁大眼睛,望着李智浩,迸射出来的目光,让这个自认为坚强的男子顷刻间溃不成军。

是的,他没有想过,六年前没有想过,现在看到母亲和爷爷这样情绪激动地对待自己回家,对待自己的出现。自己没有想过。

“我和你妈妈并不是生气你带回来了一个媳妇!只是,我们想要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的狠心,一走六年,你就不怕我撑不过去,死了你都没有办法再见一面吗?你小时候爷爷对你的疼爱都倒那里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爷爷!我错了!”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