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见嘉言连也怀疑他,赶忙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知道他这个人花心,会哄女生,呐,之前我也跟美女姐姐提过……”说到这里他见暮色瞪着他,就讪笑一声接着说,“我知道他花心,可是我不知道他这么蠢啊,虽然向晚是个相当好的姑娘的,可是……当然跟美女姐姐比那是有着天壤之别的,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真是太愚蠢了……”
正巧讲到这里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暮色低下头,翻课本,还用手挥了挥示意星辰让开别挡着她的视线了。星辰赶紧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过并没有坐下来,而是前倾着身子在暮色的耳边轻轻的问,“美女姐姐,你原谅我吧,其实我也是受伤者,真的……”说到这里,只见暮色举起手里,一本书从她的手上脱落,砸到他的头上,因为是上课,暮色所用的力气也并不大,所以发出的声音也不响并没有惊动到老师。
星辰揉揉头坐下来,将书捡起来,双手递给暮色。
暮色满意的点点头,“乖。”
星辰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哄好了。
陈简拍拍他的肩膀,竖起了大拇指,然后附在他的耳边说,“终于可以接着再虐你了……”
某人无语问苍天,抚额望大地。
放学的时候,顾星辰大叫一声,“我靠,那个不要脸的还敢站在门口等你啊。”
吓了嘉言和暮色一跳,陈简直接拍了拍他的头,“你丫不会小声点,吓死老子了……”说着也往窗外望去,这一望就不敢再说话,立刻收拾了书包去前排等着吴苏苏一起回家。
嘉言望了眼窗外,看了看暮色,暮色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看到来人后,对着她说,“你先回家吧,今天不用等我了。”
“可是你一个人……”
暮色笑了笑,“我一个人没事的。”
星辰被嘉言拉走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回头说,“你可要小心啊,不要再被他蒙骗和蛊惑了,切记切记啊……”
看着他那殷切的眼神,这回轮到暮色无语俯大地,抚额问苍天。
星辰走出教室路过凌风的时候冲他挥了拳头,嘉言拉住他。星辰看了看嘉言就住了手,在女生面前打架影响会不好的,尤其那女生还是沈嘉言。
嘉言将星辰拉到一边去,举起手掌大力的打了凌风一巴掌,那声音响的暮色在教室里都可以听的到。星辰石化的被嘉言拖着走,“不是不让你打,只是你打又打不过他,我打他的话他不会还手的。”边说边甩着手掌,“手心好疼啊,还是第一次打人呢。”
“……”
何嘉言在很多很多年之后还会记得那一天,骄阳微燥,夏风微暖,她第一次动手打人,因为那个人让她的姐妹伤了心,虽然别人不会知晓,可是她清楚的看见暮色看着那个人出现的时候手指微颤。哪怕很多年之后,她与沈暮色已经站在了完全对立的位置上;哪怕多年之后,她恨那个女生,恨到骨髓中去,她也从来都不会后悔。
多年之后,才会明白,造物弄人这个词的真正意思到底是什么。可是即便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她也依旧会这样。
暮色看着顾凌风捂着脸走进教室的样子,内心觉得,相当痛快。
顾凌风在她面前站定,低着头对着她说,“暮色,可不可以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
暮色看着他的样子,便背了书包站起来走出教室,顾凌风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将教室的门上了锁,然后一路跟了她走到校园里的樱花小道里。
人间四月芳菲尽。六月的眉庄一高里,樱花早就谢了。旁逸斜出的树枝上全是碧绿的叶子,傍晚的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树叶洒在小道上,留下斑驳的的影子。
暮色走了一会儿,便在小道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顾凌风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坐下来。两个少年保持着相同的姿势抬了眼望着前面的树木。校园里安静极了,只偶尔有少年打球时的撞击声及女生们的打闹的声音隐约的传过来。
他们就这样一直坐着,像是要坐成两个木偶似的,互不理睬。如果这是恰巧有路人经过,一定会觉得他们是沉浸在各自世界里互不相干的两个人。
直到日光西斜,顾凌风的声音才轻轻的传过来,“暮色,其实我们是相同的人。”
沈暮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顾凌风说,“我记得我有一次讲过,我多么多么,讨厌姓顾。可是再讨厌也没有用,出生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注定了,命运从来都不会给我们重新选择的机会不是吗?”
“是。可是你最大的错误是拿别人的事情来做赌注,当时,你看着我是不是就像一个笑话呢。其实没有关系,我被当作一个笑话已经很久了。可是我只是不能接受,有人欺骗我。”暮色转过头看着他,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样的话,我以后要怎样才能去相信别人呢。你不知道,我多么想试着去相信。你为什么偏偏要选中我来做赌注呢。”
凌风却不再看她,“暮色,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暮色嗤笑了一下。凌风看着她这个样子,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用力的抱住她,暮色一直在挣脱,却挣脱不开,便索性不再挣扎,只是仰着头倔强的望着顾凌风,“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放过我行不行。我沈暮色只是很平凡普通的一个人,你顾少爷要找乐子学校里自然有排着长队的女生奉陪,可是我沈暮色奉陪不起也不想奉陪。”
凌风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和因气愤而更加明亮的眼睛,“暮色,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呢。”
暮色听到这里,咬着牙冷笑,觉得都要冷到骨子里了。她挣脱不开顾凌风的手,便低下头对着顾凌风的手臂咬下去,直到衣服渗出丝丝的鲜血来,顾凌风只是痛的叫了一声却依然没有松手,恼怒了又抱紧了暮色。暮色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你现在的身份,还配对我说喜欢这两个字吗?”
顾凌风听到这里,瞳孔猛的一缩,脸色黯下去,便松开了手。暮色一个不提防便跌倒在地上,凌风伸出手臂要扶起她却被她甩开。
暮色站起来就要走。顾凌风挡在前面,看着暮色颓然的说,“你能不能再陪我坐一会儿,我保证不再碰你。”
暮色咬了咬牙,转过身想走另一个方向,顾凌风又快走两步,抓住她的手臂说,“你再听我说会儿,我保证以后都不再打扰你。”
暮色知道自己并没有选择,便坐回到石凳上,“希望你说话算数。”
顾凌风用双手抱着头看着地上说,“你记不记得荼园。那是我带你去的第一个地方。我告诉你,那个园子是爸爸建给我妈妈的,我骗了你,其实并不是。”
暮色听到这里,内心翻江倒海起来,“我应该可以想得到,你从一开始都在骗我。”
顾凌风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那个园子,是爸爸建给星辰死去的妈妈的。很狗血的故事,我爸爸在落魄的时候遇见了我妈妈,我妈离弃自己的家族,不惜与他们决裂亦无所畏惧的跟着我爸一起走,带着自己睿智的头脑和之前积攒的人际关系,帮我爸爸,跟他风雨同舟一路走到后来。
在发达之前,我妈害怕给我爸带来麻烦一直都没有生孩子,直到后来,才准备生孩子,可是那个时候年纪大了,吃了很多的苦才怀了孕,她满心欢喜的只望能够顺利为顾家添一儿半女。可是……”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沈暮色,“我讲的这些,并不是想要你同情或者可怜我,只是这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实在太久太久了,我觉得太累了。想要跟你说一说,因为你沉默的样子,很像另一个我自己,所以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安心。”
暮色并没有回应他,过了一会儿才道,“大概是因为我比较好骗吧。”
凌风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可是,在她怀孕期间,她老公却勾搭上了别的女人而且还怀了孕,那座荼园,就是给那个女人建的。我妈并没有说什么,还主动的接了那女人一起同住,那个女人并不是年轻貌美横空出现的小三,是爸爸在创业期间就在一起的女人,多么可笑,骗了我妈那么久却没有办法继续骗下去。我出生之后第六个月星辰出生了。我叫凌风,他叫星辰。我是凛冽寒风,他是璀璨星光。生活的表面看起来其实很平静的,我妈妈并不是喜欢找麻烦的人,那女人也尽量避着我妈妈,避不过去的时候态度也很是谦卑。我爸一度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做的很好。可是一场暴风雪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