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走后,两个人都沉默起来,像是赌气似的谁都不肯开口说话,暮色的一瓶酒眼看着就喝完了,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星辰之前的座位上拿啤酒,刚走到啤酒篮那里,她一个身形不稳就倒了下来,眼看着要倒在地上,榛生赶紧伸手抱住她。
暮色掰开他的手,摇着胳膊,挣扎着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你别管我。我自己可以。”
榛生松了手,自己接着喝酒,过了一会儿声音低低的说,“我多希望我能够不管你。”
暮色醉眼矇眬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榛生突然站起来,他的声音提高了两个度看着暮色说,“我说,我多希望我能够不管你!”
全餐厅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暮色咯咯的笑起来,表情甜美如同幼孩,榛生怔在这里的甘甜里,她的身上总有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沉默,可是有时候笑起来,又纯真的像是不受世间污染一样。是了,无论世事怎样,她都有一颗赤子之心。
暮色笑了一会儿,回过头去,见整个饭馆的人都在看她,便冲榛生摆着手,“赶紧坐下,坐下。”说完之后又冲着身后竖起食指,“嘘!”
榛生也回过神来,赶紧坐下来,又开了一瓶酒自己喝着,等到自己眼有些花的时候,暮色的手掌向上直直的伸过来,榛生拍了一下,“你干嘛!”
暮色委屈的看着他,“当然是要酒喝了,你给我开瓶酒嘛。”
榛生哼了一声,没有理她。
暮色也哼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你不给我开,我自己开。”可是她刚站起来就要倒下去,榛生赶紧到对面去扶她,“你喝醉了。”
暮色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坠,她坐也坐不稳,好不容易有个坚固的怀抱在她身后,她赶紧靠上去,手还用力的抱着榛生的胳膊,“我没有喝醉,你给我开酒嘛。”边说边摇晃着他的手臂,像极了小孩子撒娇要糖果的样子。
榛生低下头去,正对着暮色的脸,她的腮部驼红一片,眼睛水汪汪黑漆漆的让他一看就忍不住陷下去,他不由自主的就吻上她饱满的唇,暮色哼了一声,许是觉得榛生的怀抱有点闷,便伸出手推开他,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你在干嘛呢?放开我,我要喝酒。”
榛生耐心的说,“乖,别闹,你喝醉了。”
暮色听着他这样讲,就停止了挣扎,咬着下嘴唇认真的看着他,“我听你的话,不闹,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榛生叹了一口气,“好的,你要乖,我去结账,然后送你回家好不好。”
暮色乖乖的点点头,“那我乖乖的,你不许离开我。”
榛生摸摸她的头发,“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就带你回家。”
“嗯,好,你快点回来,我在这儿等你,你不许不要我。”榛生点占头,然后离开座位走到前台去结账,服务员找零的时候他回过头来,暮色正眼巴巴的看着他,目光里满是依赖和恋恋不舍。
结过账之后榛生就扶着她往外走去,暮色这个时候乖的像个猫一样,榛生低着头温柔的问她,“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吧。”
暮色咯咯的笑着,“家?我们不是住在同一个家吗?”
榛生无奈的摇摇头,想了想,又接着耐心的问,“是啊,那咱们的家在哪儿呢?”
“咱们的家?不是在眉庄吗?你带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暮色天真的看着他。
此时刚好一辆出租车过来了,榛生赶紧招手停下,待将暮色扶进车里后,司机回过头来问,“去哪儿?”
榛生正打算继续问暮色,可是暮色咬着食指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想了想,便说了自己家的地址,车子开的很快,东倒西歪的,暮色摇摇晃晃的坐不住,榛生就离得近了一些抱住她,暮色靠在他的怀里,依旧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榛生在她耳边轻轻的问,“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暮色笑着说,“我怕你跑掉啊。我总是会梦见你,可是一醒来你就永远都不在我身边,嘻嘻……如果这是个梦的话,我就一直看着你,能看多久就看多久,我不眨眼睛,我就不会从梦里醒来,你也就不会消失不见。”
榛生只得又抱紧了她些。
车子很快就到了榛生租的房子里,依旧还是暮色大学旁边的一室一厅里,暮色的身体越来越沉,到最后几乎是将全部重量都压在榛生身上,到了楼梯那里时,暮色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榛生耐心的哄着她,“乖,再走几步就到家了……”
暮色摇摇头,眼泪要掉下来的样子,“我不要嘛,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嘛,你以前都背我的,现在长大了你都不喜欢背我了,我还跟从前一样,没有长胖呢?”
榛生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心疼的无以复加,他走到暮色面前蹲下来,“上来吧,小心点儿。”
暮色心安理得的趴在他的背上,笑着说,“在梦里真好,想怎样都怎样。”
榛生叹口气,好不容易将她弄到房间卧室里的床上,他如释重负的放下她,正打算走,暮色却从后面抱住他,哭着说,“我就知道你迟早都会离开的,我就知道。”
榛生转过身来,耐心的哄着她,“别哭别哭,我不离开就是了。”
暮色却依旧固执的抱着他不肯松手,“你骗我,你骗我,你跟以前一样骗我。”
“我没有骗过你啊。怎么会骗你呢?”
暮色哭着说,“你说要我在家等你,你很快就回来,可是最后你却抱着何嘉言,还没有骗我吗?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是不是只要我不放手,你就不会离开我。”
榛生低着头,叹口气,正要开口,暮色却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然后伸出左手,慢慢的摸着他脸的轮廓,嘴里喃喃的说,“你的眉毛更浓了,眼睛还是那么亮,还长胡子了呢,比以前瘦多了。”说着说着好像看不大清楚的样子,便用双臂抱着他的脖子将他的脸往下拉了拉,自己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这样才看的清楚嘛。”
暮色看了一会儿,左手食指忽然覆上他的唇,“榛生,你长的真好看。”说完这话就半蹲在床上,仰起头,触碰上他的唇,只是那样贴着,便已经觉得心满意足。
榛生忽然贴上这样柔软而饱满的唇部,他浑身都颤栗起来,低下头,忍不住。暮色也更加用力的回应他。
暮色的酒劲慢慢涌上来,只觉得浑身躁热不堪,便用手去扯自己,扯完之后觉得清凉了很多,便心满意足的继续靠着他,许是觉得榛生身上的衣服贴着不舒服,便边闭着眼睛,伸出手来。
榛生吓了一跳,他刚一直在专注的闭着眼睛,只觉得她唇齿芬芳而甘甜,这会儿睁开眼睛,却看见暮色的衣服早就没了,只穿着里衣趴在他的怀里,肌肤如婴儿一般白晳,现在她正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的继续着。他赶紧松开她,暮色睁开眼睛,喃喃的说,“热,好热。”说着依旧往他的身上贴去,仰起头,去找寻他的嘴唇。
榛生的手指触到了她的肌肤,如婴儿一般细腻光滑,他沉醉在这样的醉人的快乐里,好像是受了传染似的,有一种难忍的躁热从小腹一直往上窜,几乎难以压制。可是暮色的手仍是不安分,像是一只误闯了迷宫的小鹿,跌跌撞撞的找不到出口。
榛生看着暮色近在咫尺的脸,思想只停顿了一会儿,便将暮色放倒,然后辗转下去。暮色发出细微的声音。榛生闭起眼睛,将自己淹没,很多事情不愿再去想,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呢,今晚他也要跟沈暮色在一起,抵死缠绵。
暮色闭起眼睛,榛生的手带着燃烧一切的温度抚摸她,他的手所到之处的任何一块肌肤都无不颤栗。暮色忍不住叫起来,等到身体里突然有一股尖锐的疼痛便袭全身的时候,她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那一刻,好像身体突然就有了归宿一样。
暮色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下醒过来,周围是很陌生的场景,窗帘的浓郁的蓝色,下面缀着金色的花朵,屋子里收拾的很整洁,床头柜上放了几束百合花,地板很干净,有隐约的倒影,床单是米色的,屋里一切都井井有条。她转过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便伸出手去抚摸,昨天的事情她只零星的记得一些破碎的场景,可是她不后悔。醒来看到榛生脸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她终于将自已和爱情都悉数奉与她。
榛生皱了皱眉,许是梦里梦见不好的事情,暮色伸用手指慢慢的抚平他的眉毛。榛生的表情渐渐舒展开来,他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抓住暮色仓惶逃离的手。
暮色抽出手,慢慢的拿起散落在地下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榛生也沉默的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