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中的尖子生

仪式结束后,新郎和新娘子牵着手走到众人之中,唱了一首歌。陈依律总算有了一丝解脱的感觉,她坐到席间,和项霖坐在一起,项霖怕她受拘束,特地挑了一桌僻静角落里的,那一桌都是项霖表哥的好友,一群年轻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陈依律吃了些点心,听着他们议论各种各样的琐事。

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现在结个婚不容易啊,又是请婚庆公司,又是买房买车,咱们男人的压力真大。”

另外几个年轻人纷纷附和道:“对啊,对啊,男人就是累,不过只要开开心心,花点钱也无所谓。没钱的人娶不起老婆咯!”

项霖身边的那个男人忽然对他说:“还是你好啊,才上高中,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以玩的。”

项霖微微笑道:“额,现在不考虑,以后的事只要顺心就行。”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也是公子哥儿,条件好,不愁的啦!哪像咱们几个这么苦命!”

“唉,有些人生来福厚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项霖被他们打趣得直乐,一碗螃蟹端上来,他拆了一只螃蟹腿,夹给默不作声的小律,小律为难地看着碗里的螃蟹腿,她还是比较喜欢吃蟹黄啦!

“小霖对女朋友真好啊!”项霖的表哥端着酒杯到这一桌来敬酒,开口就是乐陶陶的,项霖赶忙起身和他碰杯,说了一堆百年好合之类的祝福,小律也随之起身,给自己倒了一点葡萄酒,和新娘子干了。

新娘子笑嘻嘻地凑近了说:“小律啊,小霖这是第一次带女朋友回来呢。”

陈依律看着新娘子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笑容,有些无语,不远处,项霖的父母亲属时不时地瞄她一眼,好像在品评项霖这个女友似的,害得她手心里渗出了汗。新娘子看出了她的紧张,安慰道:“你今天表现很好,你这么漂亮文静,小霖的爸妈都很满意啦!虽说你们还小,以后的路还长,但是,大家会祝福你们的……”

敬酒的人走了,小律暗地里松了口气,项霖说:“今天气氛不错吧?我们也沾了点喜气!”

小律乖巧地点点头说:“嗯,新人看起来非常恩爱!”

这时,项霖忽然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和他的人一样,温暖干净,带着体贴和包容的感觉,小律心头一热,有些羞赧地垂下眼睛。

她的手被他放在掌心,她没有挣脱,却也没有顺势与他十指交缠。她那颗有些自闭的心脏依旧忐忑不安,依旧莫名地难受,以后的风风雨雨,他们会平安无事地渡过吗?

站在人生的岸边,会是他来泅渡她这个孤独的灵魂吗?

全福路边,项霖将她送到小吃店门口,和她道别。街上灯火闪烁,人声鼎沸。

“路上小心点。”她淡淡地笑道,朝他挥了挥手。

“嗯,有事记得call我。全天二十四小时,我会随时奉命。”他嬉皮笑脸地说道。小律捂嘴笑了起来。他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走到巷子口,回头望去,那个娴静的女孩依旧站在门口,站在那些世俗的人群之中,犹如一朵洁雅轻灵的水仙。

项霖情不自禁地露出舒心的微笑,是啊,她是他守望的爱情,他年轻的心灵为之悸动不已。

房间里,小律换上衬衫和牛仔裤,胖阿姨推门进来,没什么表情地问道:“什么时候可以给秦阿姨家的孩子补课?”

小律愣了愣,阿姨的脸色很冷啊,她有什么做得不对吗?

“那个,我要先问问他需要我给他补哪门课。”

“额,明天晚上我带你去秦阿姨家。”胖阿姨说完,就摇摇晃晃地走了。

小律叹了口气,取出明天补课的内容,认真预习起来。

补课还剩下几天,熬过这几天就是真正的假期了。这天晚上,死党黄珞婷打来电话,问她去不去游乐园玩,她说她接了个家教,无法成行。黄珞婷抱怨了一番,最后只得作罢。

挂了电话,小律想象着死党那副夸张的表情,想到她无法如愿后满脸的不甘,不禁笑了起来,来一中后,第一个认识的就是黄珞婷,她记得开学时老师安排座位,迟到的黄珞婷不动声色地插到队伍里,正好插到她身后,于是,理所当然的,老师将她和黄珞婷安排在一起。

她成绩优异,黄珞婷的成绩却是一般,但是黄珞婷不像那些心机很深的女孩,不会使小心眼,也不会在背后道人长短。那个女孩子是热情率直的,想请教问题的时候决不扭扭捏捏,看到同桌成绩单上的高分也不会嫉妒或者怨恨,她想说什么就直说,大大咧咧,有点男孩子气。

小律很感激上天的安排,让她遇到了一个脾气很爽直的同桌,碰到了对她呵护备至的学长,碰到了文学社里一群热爱文字的同类。兴许,她不应该自怨自怜,虽然她家境窘困,但是,她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啊。

最后一天补课,测验结果都下来了,老师在讲台上宣布考试结果,总分依旧是陈依律第一名。陈依律坐在后面的位置上,低着头,目光定格在辅导书上,似乎没有听到老师语气里的满意和夸赞,周围的同学自然各有各的想法,下了课,几个女同学结伴走了,陈依律依旧是一个人,推着脚踏车走出了校门。

“陈依律!”她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她回过头,是一个同级的男生,同级的尖子生之间基本上都是互相认识的。他背着书包,走上前,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的数学考了一百二十五?”

陈依律点点头,那男生说:“哎呀,好高啊,能不能将你的笔记和卷子借给我看看?”

她觉得莫名其妙,笔记就算了,卷子有什么好看的,那男生看出了她的犹豫,有些腼腆地回道:“只是看一看,学习学习,我知道你是走读生,你把电话给我,我看完了就给你送过去。”

陈依律不知如何回应,沉默了一会儿,那男生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不借吧,好像很小气,借吧,非亲非故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啊!

这时,两个女生经过他们身边,其中一个女生是和陈依律同班的,陈依律每回考第一,那女生经常考第二或第三。看到两人之间的僵持,那女生停下步子,好奇地说道:“怎么了,是不是要跟咱们的第一名取经啊?”

那男生郑重地点点头,那个女生显然是认识那个男生的,她瞟了一眼陈依律,有些傲慢地说道:“唉,不就是取取经嘛,陈同学不会这么小气吧?”

陈依律无奈地从书包里拿出笔记和考卷,塞给那个男生,说:“我的笔记上有电话号码。”说完就踏上车走了。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和小律同班的女生撇了撇嘴说:“真是了不起啊,每次都是第一。”

“书呆子一个。”旁边的那个女生有些不屑。

男生将东西放进自己包里,不跟她们废话,也走了。

“唉,到底是美女啊,你看看,男生都喜欢跟她借东西。怎么就没人跟咱们借呢!”

“切,你不知道陈依律跟高二八班的项霖是一对吗?学校就是偏心,两个都是尖子生,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了是别人,早就通报批评了。”

两个女生边说边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