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就地正法

范瑞苏木讷地将外套披在了林以娜的身上,然后苦笑了下:“他干的?”

林以娜低着头,没有说话,而眼眶已经泛红了。

范瑞苏从她的眼中之中已经可以断定一切了,他点了点头,然后便要冲上去收拾萧正楠这个混蛋,但是林以娜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她的声音哽咽了,她低垂着头,因为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抬不起头来了:“能不能别去……求你了……我……我想离开这儿……你带我离开这儿……行吗?”

心疼不已地看着眼眶泛红却还在强忍着不哭的林以娜,范瑞苏才忍下了那股要将萧正楠就地正法的冲动,他咬了咬牙然后伸出手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他开着车来到了这附近的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然后他就开始疯了一般地捶打着方向盘。

林以娜则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的位置,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卑贱到了这样的地步。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刚才不让你跟他上去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范瑞苏自责地说道,再次重重地捶打了一下眼前的方向盘,除了这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以怎样的方式去发泄。

林以娜苦笑了下,满脸的自嘲:“你怎么总是把事情往你自己的身上揽呢?其实在这之前,我跟他已经……”

范瑞苏惊讶无比地看向林以娜,几乎说不出话来,他完全看得出林以娜的难过,但是她为什么明明不愿意却还要这样做呢:“林以娜……你……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不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你来找我啊!”

“找你有用吗?除了他,其他人帮不上我的!”林以娜嘶吼道,如果不是为了达成自己心中的愿望,她才不会委屈自己。

“你到底需要那种人帮你什么啊!”范瑞苏苦恼地咆哮道,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理由,是值得她这样不顾一切地出卖自己的。

“为了得到宫霖轩!”林以娜脱口而出,毫不犹豫,说罢她抬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眼泪:“你觉得我很贱对吧?我自己现在也觉得……不仅贱,而且还脏!”

范瑞苏整个人突然就象被抽走了力气一样,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怎么明知故问呢?明明都知道的啊,除了宫霖轩,还能有谁,是可以让她这样牺牲自己的?

范瑞苏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就这样糟践你自己?为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宫霖轩?可你不是说过吗?说你想放弃了?啊?难道那天是我听错了?”

“不是你听错了,是我把话说太早了。我根本就还是没法放弃宫霖轩。”林以娜说完就开始失声痛哭。

“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天涯何处无杂草啊!你为什么就非得紧抓着他不放啊!”范瑞苏实在是为林以娜气不过了,分明他的目光这样热烈而执着,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为什么就一定要固执地守着一个甚至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的男人呢?

“我就是放不下!我就是放不下!”林以娜喊叫得更加大声了,她都快要崩溃了,但是她却还是没法真的让自己放弃。

“那你至少让我来帮你啊!为什么要去找萧正楠那个畜生!”萧正楠的名声有多臭多恶劣,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而林以娜怎么可以跟那样危险的人物走到一起?

“我说了,你帮不上我!”林以娜恶狠狠地看向范瑞苏,脸上还挂着泪水。

范瑞苏一怔,然后苦笑了下:“在你看来,我就是一点用都没有,是吗?原来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样的呵,我就是没用,我就是一个废物?”

林以娜知道她刚才的话伤到了范瑞苏了,但是她却也不是特别习惯道歉,毕竟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了,于是她只是放软了语气然后说道:“这件事情,请你帮我保密。”

“难道要我看着你越走越远?”范瑞苏实在不能理解林以娜,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值吗?那样的做法,几乎是拿了自己的一生去赌。

“如果你不肯帮我保密,那你就只管去告诉别人,我不会拦你。”林以娜别过脸去,执拗地看向窗外,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视线究竟是落在何处。

范瑞苏简直想要扇自己几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他当然清楚,应该及时拦住林以娜的,让她不要一错再错。

但是他为什么还是妥协了呢?是不是因为他没法看着她所憧憬的那一切落空呢?

“如果我帮你保密,你能不能答应,至少不要再让萧正楠那个混蛋……糟蹋你了?”范瑞苏的心就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样。

林以娜苦笑了下,如果这件事情是她自己可以做主的,她根本就不会想被萧正楠那样的人碰到一根汗毛,但是,那可能吗?

萧正楠现在时不时地就是一通威胁的电话,如果她不能尽快找到萧正楠的把柄辖制住他,她就只能一直受制于人,完全没有了自由。

“如果可以帮我找到萧正楠的把柄,我就不会这样受制于人了。”林以娜的人脉毕竟有限,但是范瑞苏平日里游走于各种各样的交际圈,他的人脉当然远胜于林以娜。

范瑞苏当然不可能拒绝林以娜的请求:“好。我会尽快。”

“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你知道吧?”林以娜不敢去看范瑞苏,因为她不敢去想象,范瑞苏此刻的表情。

他会不会因此而厌恶她呢?

但是如果厌恶她,他怎么还会愿意这样陪着她呢?

林以娜的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为什么人总是要为一个未知的人不断牺牲自己,但是却始终没法对那个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动心?

这样自作自受,那么也只能说,命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罢了。

范瑞苏暗叹了口气,单手撑住自己的额头,他还是没法接受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半响之后他才嘶哑着声音说道:“嗯……”

林以娜还是不敢转过脸去看他,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一个看向左侧,一个看向右侧。

夜很静,但是他们的心却都掀起了波澜,一刻都无法平息下来。

到底什么时候,她的心才能静下来,然后好好审视一下自己这可怜的人生呢?

要找到迟剑苏,这对兰芸来说,当然也不是什么困难事儿了,但是迟剑苏在接到兰芸的邀约的时候,他是有点意外的,因为他以为,他会给兰芸留下心理阴影的。

但是他可能太低估了兰芸这个女人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她还是可以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面前,象此刻这样,优雅从容而淡定。

这大概就是兰芸与严芳的不同。

严芳毕竟还是一个小女人,而兰芸却已经在商场上身经百战,所以那源自内心的淡定是别人所无法击溃的。

兰芸的头发柔顺而自然地全部归于某一侧,让她更加显得风情万种:“你跟严芳是什么关系?”

“我差点害死你,你不怕我?居然还敢单独把我约出来?”迟剑苏的眉头微微皱起,仔细打量着这个长相与严芳神似却又有点不同的女人。

究竟为什么,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会拥有着这样相似的面孔?

“大庭广众的,你还想把我怎么样?”兰芸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正色看向迟剑苏:“其实我没怪你,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严芳的谁。”

“我并不是严芳的谁,我只是……默默地守着她,但是她从不愿意看我一眼。我们就是这样守与被守的关系。”迟剑苏说罢就苦笑了下。

守与被守的关系。

其实兰芸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自己与另外一个人的关系的。

而她有没有跟谁达成了守与被守的关系?

与林司南?似乎现在已经谈不上了。

跟盛友坦?他对她可能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罢了。

许宸北?那就更不必说了。

许宸北与林念吟要办婚礼的消息已经在本市传开了。

看到迟剑苏脸上的无奈,兰芸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迟剑苏会对她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了,原来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罢了。

所以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怪迟剑苏呢?

兰芸浅浅一笑:“所以这就是你看我不顺眼的原因?”

“可是我现在不会再去伤害你了。因为严芳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了。”迟剑苏无奈地叹了口气,今天一大早严芳就给他打电话。

而他也知道,他就算是除掉了兰芸,如果盛友坦自己不肯回心转意,那么也只是徒劳罢了。

既然只是徒劳,那么何必再去叨扰别人?

所以迟剑苏现在也没有别的念头了,他只想好好地陪伴着严芳,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

“她签了?”兰芸的眉头微皱,她难道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吗?怎么就这样放弃了呢?

但是兰芸不知道的是,严芳她努力了,她为自己争取了,甚至第一次喝醉了酒,但是盛友坦还是坚决要与她离婚。

迟剑苏轻轻点了点头:“是。”

兰芸放在桌子上的两只手突然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