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卓君从南宫楚楚的寝宫回来,批阅奏章之时,又一次看见沈岚的奏折,这些年过去了,沈岚也一直说自己不知道沈静妍在哪里,看着一个大大的“沈”字,心中更是一疼。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沈静妍,也不知道沈静妍现在在哪里。想起自己三年前看到沈岚奏折之时,心中正想着自己当年误解沈静妍的情景,自己当年思量着如何哄沈静妍开心,如何给沈静妍更多的关爱,想着当时自己不懂情爱让沈静妍受伤害的日子,心中越是疼痛不已。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呆呆的看着窗外微微泛青的天空,风霆朝的冬天总是这样,寒冷,天空显现的暗青让人更是感觉冬天的寒冷和荒凉。
天空的颜色在耶律卓君看来更是一种伤害,曾经三年前的往日让耶律卓君感受到了爱情的滋味,这是去沈静妍的三年来,特别是每每一到了冬天,耶律卓君的心便更疼了,失去沈静妍的心痛,连自己都没想到沈静妍的离开的日子竟让自己如此憔悴和思念,深深的失落感没日没夜的侵袭着自己的理智,让自己极尽发疯一般得想念和沈静妍在一起的日子。身旁的小贵子看着三年来皇帝日渐憔悴的脸,实在是不忍心了,本以为皇帝身边佳人众多,不到一年,耶律卓君就会将沈静妍忘记,没想到整整三年了,皇上仍然没能忘记沈静妍。皇帝总是痴痴的想:“静妍,你到底在哪里?”耶律卓君三年不近女色,夜夜在御书房休息,小贵子夜夜在身边看守,夜间每每听到皇帝在梦中呼唤沈静妍的名字,小贵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对着发呆的耶律卓君说:“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耶律卓君听见之后抬起头来,看着低着头的小贵子说:“小贵子,有什么话,便说吧。好些年了,你在我身边,有话就说吧。”小贵子看着耶律卓君颓废的样子,下巴上蓄满了短短的胡渣,原本俊朗的脸如今变得灰暗,一时着急便说了出来:“皇上,您可曾想过,三年前沈皇后怎么从皇宫中消失不见的?三年前奴才一直相伴皇上左右寻找皇后,也没曾思量一番皇后是如何离开皇宫的,在这皇宫之中,谁能够悄无声息的将一个人带离皇宫呢?皇上,您想过没有?”
耶律卓君突然间想起,当年为了尽早找到沈静妍,一直派人私下打听,却忘记了问一问身边之人,沈静妍可曾留下可以找到他的蛛丝马迹。心中不免懊恼。耶律卓君恍然大悟连忙说道:“小贵子,快,快给朕宣并肩王来见朕。快,现在就去。”小贵子一听不觉一惊:“难道是他?”心中布满不解。答应一声,便匆匆领了圣旨,去找到并肩王。耶律卓君此时在御书房中,来回走动着步子,心中焦急不已,他不能再错过这次找到沈静妍的方法了。自己等了三年之久,苦苦寻了三年却不见蛛丝马迹,现在答案已经慢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皇帝耶律卓君在御书房中不安走动的同时,此时在王府中的耶鲁卓原正在看着几件可爱的小孩子的衣裳,眼中流露出欣喜的表情,想到沈君看见自己前去看望他时高兴的叫着叔叔的样子和沈君看到自己为他所带来的衣物和各种各样的玩具的可爱表情,耶律卓原的笑意更深了。
小贵子快马加鞭的赶到并肩王得王府中,看到耶律卓原正在客厅中与自己的总管摆弄着各种各样的玩具和小孩子得衣物,心中又一次疑惑不解了。并肩王还未曾迎娶妻妾,怎么可能有了孩子,这孩子的衣物,差不多是三岁孩童所穿衣物,难道并肩王早在三年前就有一阿哥不成?自己突然想到,若是沈静妍皇后不失踪的话,那么这是的阿哥或者是格格就应该是三岁的年纪,再看了一眼孩童的衣物,便知这定是一个阿哥。小贵子这时才明白皇帝派自己前来的用意,原来是皇帝早已知道是并肩王在三年前将沈静妍皇后偷偷送往了宫外,从此销声匿迹,除了并肩王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第二个可以如此做到这般不露声色。皇帝此次宣并肩王的意图就是找出沈静妍现在所在的地方,将皇后迎接回来。小贵子心想,皇上终于可以和沈静妍皇后相聚了,便是一番欣喜。这时的并肩王看见小贵子站在大堂外发呆,再一看见自己此时所摆了一个大厅的孩童的东西,便命管家快快收拾起来。
早就看完一切的小贵子这时大摇大摆的走进大厅之中,看着并肩王微微愠色的脸颊,小贵子没有丝毫的恐惧想到皇上终于可以免去相思之苦,从心底都为皇帝感到高兴。并肩王上前问道:“贵公公,所来何事啊?”这时的小贵子才从自己为皇帝高兴的沉醉中清醒过来说:“奴才小贵子给王爷请安了。”耶律卓原看着他做作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说:“贵公公这就免了吧,敢问贵公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小贵子不敢怠慢说:“奴才奉皇上旨意特来相告,皇上宣王爷进宫面圣。”耶律卓原不知皇帝所找他何事,便说:“好,有劳公公了,我这就前去。”刚要起身离开,看见贵公公盯着大厅一角的玩具转溜着眼睛,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便说:“贵公公,今日在我府上所见之事,本王希望贵公公不要说出去。”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小贵子一看,心中不免害怕不已,连连答应:“好,好,奴才一定不说出去。”
耶律卓原一路上快马前行,不一会便来到了皇宫之中,在乾清宫中见到了皇帝,匆忙上前“臣弟参见皇上。”耶律卓君端坐在龙椅之上,却不曾说一句话,耶律卓原不禁纳闷,皇兄怎么会不说话呢?就跪拜在地上接着说:“皇兄,今日宣微臣所来何事?”耶律卓君沉默半天,阴沉着脸,原本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认真,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凛冽的寒气说:“皇弟,快快请起,今日,我宣你进殿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还希望臣弟能够如实的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皇兄。”耶律卓原看着皇帝严肃的表情,自知事件的严重,便也正色说:“皇上,请讲,如果臣弟知道,臣弟一定不会有所隐瞒。”说着抬头似乎正义凛然的说,皇上耶律卓君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开口就问:“臣弟可知道,沈静妍如今在哪里?”耶律卓原不禁一惊,皇兄是如何知道的?一时没了声响,耶律卓君等候多时不见耶律卓原说话,气愤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跨下皇位来到耶律卓原的身边,死死的盯着耶律卓原,颤抖着双肩说:“说话的,朕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耶律卓原,不知怎样和皇帝耶律卓君提起,便一直不曾说话,耶律卓君,愤怒的挥拳一拳砸在耶律卓原的脸上说:“你到底把他藏在哪里了?还是你本来也是喜欢沈静妍的而沈静妍也喜欢你,沈静妍三年前腹中的孩子难道是你的?难道你们……,你们……”耶律卓君不敢再向下想下去,他生怕自己守了三年的感情一瞬间灰飞烟灭,由满满的爱意化作成为满腔的恨意。耶律卓原再也忍不住了,狠狠的瞪了耶律卓君一眼,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了,恶狠狠的回击了耶律卓君一拳说:“你不要侮辱皇嫂,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他也是爱你的,我只是帮助他逃离了皇宫,时时在暗处帮帮他过日子,我并没有你所想的私心。这深宫不是皇嫂这样的人能够呆的地方。”耶律卓君一听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整整三年了,自己最信任的弟弟,却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的“凶手”,他颤抖着双肩,死死的紧握住自己的拳头,一拳打向耶律卓原的腹部,眼神中透露出杀人的寒意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助沈静妍离开我,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却这样欺骗我。”一拳一拳的不住的打向耶律卓原,耶律卓原一声求饶的声音都没有发出,等着自己的皇兄,发泄自己积郁三年的委屈和怒火。
过了半个时辰,耶律卓君汗流浃背而被打的耶律卓原更是一身的伤痛。耶律卓原扶着大殿的柱子,死死的站在那里,看着耶律卓君站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耶律卓君大声的笑了出来,大声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欺骗我。”凶狠的眼光看着耶律卓原,好像没一道目光都化成一把把利剑,直直的射向耶律卓原,耶律卓原感受到耶律卓君的目光,便说:“皇兄,你可曾想过,为什么沈静研皇嫂会离开你,宁愿自己在乡村中孤老一生,也不愿意呆在这深宫一日?”耶律卓君顿时停了笑声,说:“我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三年前上官飞燕所引起的后宫的惨案,让沈静妍时时离朕遥远,他是怕这深宫之中的阴谋,不愿留在这啊。”耶律卓君慢慢的平复了心情,看着耶律卓原被自己打伤的脸和微微不稳的身体,说:“皇弟,朕对不起你,朕不该这样对你。”说着便扶着耶律卓原慢慢向龙椅走去,耶律卓原挣脱耶律卓君的手说:“皇兄,你可是越来越小看我了。想当年,你我在深山中被父皇放逐三日,到最后可是我最后倒下的,你还比我先倒下呢,区区你一会的拳头就吃不消了,怎么做风霆王朝的王爷?”说着,瞥了一眼皇帝耶律卓君,嘴角用力的扯动着。
耶律卓君不觉一惊,微微怔着看着耶律卓原,耶律卓原看着耶律卓君的表情,甚是欢喜,他这个皇兄,什么都不比自己差无论是相貌,身材,能力都是比自己厉害,唯有那次的锻炼,他为了赢了自己的皇兄,拼命撑了下来的情景,让他赢了皇帝一次。耶律卓君一听,便知道,他这个皇弟不服输的脾气又上来了。便松开了手,说:“好吧,皇弟。现在朕的心情也平复了,朕想知道,沈静妍现在身在何处。”耶律卓原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痴情的皇兄说:“皇兄,你又何必知道呢?我前些日子,又去看望皇嫂了,皇嫂过的很好。我也曾经问过皇嫂,难道你不爱我皇兄了吗?你这样离开,皇兄多伤心啊。你知道皇嫂怎么说,他说他还是爱着你的,但是身处在你身边的陪伴只会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时时害怕自己下一时刻就被不知是哪个妃子害死了。况且三年前自己怀有身孕,如若不是自己逃离了皇宫,还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沈君。”皇帝耶律卓君一听沈君?这个名字,便问道,“朕的皇子叫沈君?”他激动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耶律卓原的肩膀,耶律卓原看见自己现在和皇帝耶律卓君的姿态说:“是的,皇兄,不过,皇兄能不能松开手啊,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小媳妇?”
耶律卓君也看了看自己和耶律卓原的姿势,却是不是雅观,就尴尬的放开了。耶律卓原接着说:“皇嫂还说,他就这样像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样,每日在乡间劳作,远远的看着皇帝,远远的听着皇帝的诏令下达,每次看见您发下惠及百姓的法令,他都会细心的记录下来,并且时时念给沈君听,沈君小,还不懂事,便不用担心沈君对外人说出自己是皇帝的儿子这句话,就就算是说了,所有的人都是乡村中的人,也只当是笑谈罢了。”耶律卓君听着耶律卓原所说的每一句话,认认真真的想着自己现在所颁布的法令和惠及百姓的政策,沈静妍正在认真记录的样子,心中难免心疼不已。
耶律卓君忧伤的垂下头来问道:“她有没有说过思念我的话,他有没有说过自己想要回来的话?”
耶律卓原也不想欺骗耶律卓君就老老实实的说:“我曾经问过皇嫂,现在的日子没有了皇兄在身边陪伴,沈君也没有父亲,皇嫂可曾想念过皇兄。皇嫂说,他想念皇兄,每每夜间在梦中醒来,回忆梦境,满满的全是皇兄的影子,让他彻夜难眠。但是皇嫂说,自己真的是怕极了这个吃人的皇宫,不敢回去,也不愿回去,现在的生活让他深深感受到自由和无忧,不会天天提心吊胆。”耶律卓君听着耶律卓原的话,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又问道:“朕的儿子,现在可好?”耶律卓原轻轻笑了笑说:“调皮可爱的,现在很好。就是现在慢慢长大了,时而会问一问皇嫂,自己的爹爹在哪。”耶律卓君不禁心疼,自己的儿子没有父亲的疼爱,堂堂一国之君却不能给自己的儿子疼爱,还如何去治理天下,给众多国民以疼爱?
耶律卓君沉默了许久,头低低的,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说:“朕的儿子,可与朕长的相似?”耶律卓原说:“毕竟沈君现在还小,看不明白,不过眉宇间所透露出的英气和睿智像极了皇兄,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耶律卓君轻轻的一笑说:“朕的儿子,怎么能这样流落民间呢?”耶律卓原不禁一惊,“难道皇兄要将沈君带回皇宫?沈君是皇嫂的性命,皇嫂怎么会同意皇兄将沈君交与皇兄?”就不顾身上的疼痛,快步向前几步说:“皇兄的意思是要将沈君带回皇宫?”耶律卓君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耶律卓原,没有说一句话,望着宫门口处得天空微微发呆。过了好半天,耶律卓君开口说:“皇弟,你就先退下吧,朕要一个人静静。”
耶律卓原也不多问,便请安告辞了。
这时的耶律卓君一个人坐在高堂之上,感觉到了无限的孤独和难过。耶律卓君轻轻掩面,沉静的像一尊雕像,默默无语。小贵子,从并肩王府赶到宫中之时,一时傍晚。小贵子来到御书房来请皇弟耶律卓君用晚膳,却没发现耶律卓君在御书房,堂堂的皇帝,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小贵子吓破了胆子。匆匆忙忙问了一个小太监说:“现在皇上在哪啊?”小太监连连低头说不知道。小贵子慌张的到处寻找皇上。
此时的耶律卓君正一人呆在坤宁宫中,三年来,他时时命人打扫坤宁宫,一切的东西都还保留着沈静妍离开时的模样。耶律卓君一直相信沈静妍还会回到这里,还会回到自己身边。如今听见耶律卓原的一席话后,便心如死灰了。他失落的坐在软榻之上,想着曾经和沈静妍一同下棋玩乐时的时光,一切都回不去了。耶律卓君这时才明白沈静妍所离开自己给自己带来的改变。
窗外,小贵子在匆忙寻找皇帝,窗内,一个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