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朦胧的感情

开学的第一天并不是正式上课,而是寻找自己所在的教室。复习班都是按照分数分班的,班级的分配大榜也被贴在了教学楼的墙上。

学校为了避免学生的家长会去找校领导要求调班,所以之前学校一直被封着,不许所有的人知道班级的排法,林彤也不例外。

林彤站在校外的墙边,努力地寻找自己的名字和分数,12班,原来在这里。

“这么多人?”林彤被吓了一大跳,她所在的班级一共一百多人,是她原来班级的3倍还要多,她从来都没有去过这么多人的班级,当时心里就有点打退堂鼓了,可是自己都已经选择这条路了,还能怎么办呢?

于是她咬了咬牙,“班级人多又能怎么样,我该怎么学习就怎么学习!”她想着,于是进入了教学楼。这么大的教学楼居然都是为了高三准备的,林彤的眼睛又瞪大了许多。

“最好的高中就是不一样呀!”她又开始了费力寻找教室的过程,前前后后绕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教室,12班,“终于找到了。”

她从窗户外往里看了一下,发现教室里并没有老师,毕竟第一节课只是为了找教室。

“幸亏呀,要不自己这第一节课就得迟到了。”林彤心里庆幸地想着。

教室没有关门,她进去一看,吓了她一跳。这个教室也太大太长了,站在前面根本就看不到最后一排同学的眼睛。这么大的教室,坐在后面,老师讲课怎么能听见呢?

她进去的时候基本上没剩几个空座了,她看见自己附近只有第一排有一个空座,只能过去,对那个同学小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让我进去,行么?”

林彤到现在还记得当初自己的那种震惊。因为她进到自己的座位里之后,发现自己的座位太小了,她根本就进不去,于是她转头对后面的同学说,“麻烦你…”话只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居然看见了张玉。

“章鱼,是你呀!”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说话声音有点大,引起了周围的好多同学的侧目旁观,于是小声地说:“你先往后点吧!”

章鱼只是稍微挪了一下桌子,并没有说话,也没表现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就好像不认识林彤一样。林彤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他串了桌子之后林彤就方便坐了进去了,瘦弱有时候的确是有好处的呀。

林彤进去之后看了看周围,大家都在学习,没有人说话。她也就趴在了桌子边缘,悄悄地拿出了自己的教材,默默地看着。

其实在她看见章鱼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很欣喜的,没想到他会和自己在一个教室。当时她就开始浮想联翩了,可是又自己开始不开心地打击自己说,“我是来学习的,老想他干嘛?”而且刚才她跟章鱼说话,章鱼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也有点小失落,以为他不认识她了,心里也很不舒服,看了好一会书也没翻页。

一会下课铃就响了起来,很多人都出去了,林彤还是在座位上趴着,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捅她。

“嘿,小丫头,刚才不方便跟你说话,没生我气吧。”

“呵呵,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只是刚才看见你的时候觉得很惊讶。真的没想到咱俩会在一个班。”

“呵呵,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以后还会有很多想不到的事情发生,要有心理准备呀!”林彤看着他浅浅的笑容,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打到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那一瞬间,林彤看呆了。

说完这句话,章鱼就出去了,林彤想着他刚才说过的那句话,发呆了好久。

又一次打了上课铃,同学们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不大一会进来了一个女老师,长的挺斯文的。林彤看着她,不禁想起来周星驰电影里的龅牙妹,差一点没笑出声来,可是她还是忍住了,自己坐在第一排,可不能往枪口上撞。于是很痛苦的忍着,不过她感觉周围的同学都没什么反应。她猜,可能这个班基本上都是本市的学生吧。

老师进来之后,把班里的纪律说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了好多。林彤听着基本上也都是让好好学习之类的话,不过最后老师话锋一转,“我也知道在座的同学一定很多有男女朋友的,如果之前有的就先处着,没有也就别找了。这一年时间至关重要,我不希望在这种时候处理各种感情问题来耽误大家的时间。大学里有的是漂亮的男生女生。要是被我知道有谁不学习,过来找对象的,我一定要把这个不学习的人弄出班级!”

说完这些话,老师就下令上自习了。四周一片寂静,林彤坐在那里,心里想着,哪有这么没正事的人,来这么好的学校处对象。可是她没想到,这句话很快就在她的身上实现了。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是,一旦一些事情发生了就一定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放学之后,林彤跟老师申请住在了学校的寝室里。她也顺利地搬到了学校的4人寝室。晚上她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出来找车。在学校门口她又一次看见了章鱼,欣喜地上去跟他打招呼,可是章鱼就像是没听见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彤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怪呢?有的时候就很热情,可是有很多时候又很冷酷无情,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折腾了好几趟,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了寝室。寝室的那三个女生早就到了,都在收拾东西,看见她之后都很热情地向她招手,帮她搬东西。几个小姐妹在一起聊了很久的天。

林彤住在2号床,于是在寝室就定位为老二。其实林彤不再乎这些,她天生也不是喜欢争抢的人。一号床的女生是一个大嗓门,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林彤有点累了,也没加入她们的讨论。女生之间在一起也就是讨论讨论八卦,林彤不太想听,于是躺在那,不一会就睡着了。如果林彤当时加入了她们的讨论,也许结果不会是这样吧。可是既然命运就这样安排了,那么谁都没有办法去改变。

第二天,林彤和四号床的蔷薇一起上的学。蔷薇是一个很搞笑的女生,她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地把问题的实质说出来,但是有时候看起来却不留余地。可是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你还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她们一起去食堂吃了点饭。蔷薇也是从外地来到这个学校上学的,可能是因为A市已经出了好几个省状元,家长望子成龙的心情也是急迫的,最后把自己的孩子都送到这所重点高中念书了。

两个人一路也很开心地聊着天。蔷薇复习的原因是当年的英语考试涂卡涂串了,自己也很不甘心,不过她家里倒是没怎么怪她,也欣然同意孩子的想法。

她俩不大一会就到了学校。

林彤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人打了她一下,她转过去又没有看见人,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进入了教室,林彤就知道是章鱼打的。她心里偷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就跟蔷薇一起进入了教室。

平静的上了一周的课,在周六的时候,班主任走到了讲台前宣布了一下调座位的事情。因为林彤的父亲听说了她们班级的情况,估计是之前跟老师打了声招呼,所以,林彤就一直坐在了第一排,后面的同学以3排为一个单位每周串座。

当时听到老师说完了串座位的方法之后,林彤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小失落的,因为章鱼马上就要串走了,可是她又改变不了这一切。虽然两个人这一周基本没说什么话,可是林彤就是觉得他坐在自己的后面很有安全感。

看着章鱼在收拾东西,林彤小声地跟他说,“你用手机么?我忘记我的手机放在哪里了,我怕一会串座位的时候串丢了,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设成震动了,应该能找到。”

其实林彤的手机就放在书包的夹层里,她就想趁此机会要了章鱼的电话号码。当时的章鱼一点都没表现出冷淡的一面,笑着对她说,“好啊。”

林彤一阵慌乱地装作找不到手机的样子,不大一会才从夹层中翻出来,对着章鱼说了一句谢谢。之后红着脸,背着书包走了出去,她站在走廊里等蔷薇。

说是在等蔷薇,其实她就是想再看章鱼一眼。下午就放假了,周日晚上才能来上早自习,可能好几天都看不到他了。因为他串到后面去之后,自己也没办法总是转头看章鱼,所以心里一阵失落。

林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也没有很快地发现自己的心里的变化。如果当时她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章鱼,并且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也许这一年她会非常开心地度过去。

晚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犹豫了好久,终于给章鱼发了一条短信,“谢谢你帮我找到手机哦。”等了好久也没看见有人回复,她失望地看了一眼手机,就和蔷薇一起出去吃饭了。吃完饭回来,第一件事又是去看手机,还是没有人回复,那种失落感实在是没办法形容。坐在那做了好一会题,突然手机响了,她欣喜地拿手机看了一眼,原来是爸爸,心里有点失落,不过她还是接了起来,说了几句就撂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大家都在寝室学习,突然林彤的手机又响了。她当时都没有报什么希望,以为是手机公司又发的什么无聊信息呢!懒洋洋地拿过来一看,发现是章鱼,当时她的心情大好。

“呵呵,我跟我妈一起出去吃饭了,没带手机就没看见你的短信。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那么喜欢和别人说谢谢呀?”

林彤看见章鱼的回复,快速地按动着她的手指,写道“我跟你客气一下怎么啦,你不喜欢呀?发了这么久的短信才回,你看看我几点发的!”

林彤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写了这句话,其实心里一点都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聊了好一会儿,不大一会寝室就熄灯了,林彤也依依不舍地跟章鱼说了拜拜,留恋地看了一眼手机才去准备睡觉。

就因为有了手机的缘故,林彤和章鱼的感情也算是发生了质的飞跃。不过林彤纳闷的是,只要人多的时候章鱼就装作不认识她,想叫住他跟他一起走,可是章鱼就是不理她,她也有很多次用短信跟他说这件事,章鱼打个岔就过去了,林彤也没有多问

她还发现,学校的老师好像都特别照顾章鱼。上课总是提问他,很多都是很简单的问题,可是他好像学习不是很好的样子,总是回答不上。这一切的一切让林彤对章鱼越来越感兴趣了,她就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林彤也是通过老师上课的提问和平时的发卷子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叫张钰,不是张玉,也不是什么章鱼。这个名字让她对他的好感度又提上了一层,很多人都有自己喜欢的姓氏,林彤因为小时候很喜欢一对双胞胎,他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后来这对双胞胎转走了,她也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他们姓张,之后就对“张”这个姓氏情有独钟了。

“钰”也有珍宝的意思。这一切的一切都很令林彤喜欢与好奇,虽然知道了他的名字,可她还是习惯叫他章鱼。

很多女孩子都有过这么一段经历,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无论做什么都喜欢。林彤也不例外。其实有些时候,她们喜欢的人也许并不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就是有一些东西会吸引着她们的眼球。

由于班级太长,所以老师总是让坐在前面的同学去后排发卷子。林彤长的比较瘦,所以老师总是让她下去发卷子,林彤也总是很期待这个时候的到来。因为她不能总是往后看,而且章鱼的座位越串越远,她就算想看也看不到。所以一旦让她发卷子,林彤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后排去看章鱼了。

每次走到章鱼身边林彤总是用各种方式引起章鱼的注意。或者踩一下他的脚,或者把他的书拿走,反正都是女孩子的小伎俩,但是两个人都很喜欢这个过程。这种朦胧的感情也许只有两个人明白,这个时候的感情,就是因为很朦胧,所以才很美丽。没有人愿意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可是因为有这层纸,所以才使得这一切不清楚。就是因为看不清才更想看清。

因为当时还是夏天,教室里100多人,里面又挤又热。第一排上面的灯又坏了,林彤忍受了好久这种日子。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林彤刚要出去,发现章鱼拿着一个灯管进来了,好像要帮前排换灯管。林彤心里很是开心,但是又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她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小心思。这个过程她们一直都是用眼神交流的,可是彼此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晚上两个人又开玩笑似的发了一晚上的信息。

第二天的晚自习,林彤突然想串到后排,串到章鱼的后面坐一节课。于是她没有告诉章鱼,偷偷地跟后排的那个女生说了,后面的同学其实很羡慕能坐在前面的同学,因为在后面根本就听不清老师讲课。所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她,林彤也如愿以偿地拿着书坐在了章鱼的后面。

下课的时候章鱼出去了,林彤故意低头坐在那里学习,就当没有章鱼的存在,章鱼好像也没注意,只是一直在往前看,也不知道在看谁。林彤虽然没有抬头,可是余光一直都在章鱼的身上。

打了上课铃,章鱼看见老师来了才低头,生物老师拿了一叠卷子进来了。他不喜欢同学下去发卷子,于是就让前排的同学传给后排。章鱼拿到卷子之后往后传,突然叫了一声,自己也感觉有点失态,就不出声了。不过皱着眉毛看着林彤,问道:“你怎么坐在这儿了?”

林彤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传卷子,一边跟章鱼说:“怎么,你不欢迎我呀?”

传卷子的时候林彤转头看了一眼,发现后排的三个座位只有两个人在,有一个座位是空的。她看了一眼就转了过来,继续跟章鱼说着话。

她发现章鱼有点不太正常,一直都很紧张地看着窗外,好像害怕班主任出现,又一直盯着摄像头。现在好一点的重点高中都安装了摄像头,用来监视学生上课的听讲程度的。

于是她就问章鱼,“你怎么了?”

“没事,以后尽量别串座啦,要想串也别坐我后面,不太好。”

林彤当时一头雾水,心里也不太舒服,心想,“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不仅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还这么说话。”其实林彤当时表现的挺明显的,可是她也没说什么。她不是一个喜欢把不开心说出来的那种人。

章鱼也看出了她的不快,那一节课也一直跟林彤聊天,林彤没太计较。再加上章鱼的前后左右都是特别逗的人,大家在一起也相处的特别愉快。这件事情她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如果真的好好问问,或者说好好想想他的反常行为,她也许不会像后来一样陷得那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