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无法原谅

北还在屋子里睡着,露西回来了之后他也浑然不知,露西看了一眼这个烂醉如泥的男人,就猜到可能他和之前照片里的那个女人出现了点什么事情,否则他是不会这么失魂落魄的。露西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很多事情,北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所以说她也不需要猜,直接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

也许现在她已经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开始看呆这件事情了,可是她自己还是没有发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露西都看的这么清楚了,可是她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当局者。

他们两人怎么说也认识4年多了,北的身上还是有些小的习惯露西是知道了。两个人虽然都是逢场作戏,但是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何苦去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露西在床边站了一会,之后就去到自己的屋子里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阳光格外的灿烂,北来回翻了几个身,后来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感觉大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难受的要命。他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感觉周围环境有点陌生,他打了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睛看这个环境。

这个时候露西穿着睡一进来,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对他说,“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该把你送到医院去了。快点把这杯牛奶喝了吧。”“你说什么?今天是几号了?”北心里一惊。

“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你说现在是几号。我得上班去了,你快收拾收拾吧!”说完露西将牛奶放到桌子上,就出去了。

“天呀!我怎么能睡了这么久,林彤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赶紧给她打个电话。”他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找手机,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后来才看见自己的外套挂在了墙上,他一看,手机早就没有电了,他赶紧把另一块电池放到手机里,刚开机不大一会,手机里就出现了一条接一条的短信,基本上都是林彤的,还有几个是蔷薇打来的。他懊恼地拍了拍头,刚想打回去,才想到还在露西的家里。

他回屋子里快速地将衣服穿好,跟露西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说完他将外套穿上,换了鞋就出去了。露西看见他一副着急的样子,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继续化妆。

姜镇北刚出去就开始给林彤打电话,可是电话里一直都是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拍了拍自己的头,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他突然想起来蔷薇也给他打过电话,赶紧给蔷薇拨了过去。过了好一会蔷薇才接电话,“喂,蔷薇,我是姜镇北,林彤现在跟你在一起么?”

“林彤?你还惦记林彤的死活么?给你打电话不接就算了,居然到后来还关机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你的女人差点没死在手术台上?!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北一听蔷薇的话心里一紧,赶紧问,“你们现在在哪,我去找她。”

“不用了,姜大少爷,你这么忙,不是不想管林彤么?现在你装的这么着急干什么?林彤已经告诉我了,以后她跟你姓姜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林彤她不需要你这种伪君子。你不是还有一个娇滴滴的未婚妻在你身边陪着你么?你以后别想这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真是厉害呀!”蔷薇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是没有解气,可是她也觉得多说无益了,气的直接就把手机关了。

北还没有来的及问她们到底在哪个医院,再给蔷薇打电话她就关机了。

北担心的要死,可是他还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林彤,他一边气自己,一边想,怎么能睡这么久,怪不得林彤会生气,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却找不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生气呢!

“哎,我该怎么办呢?”北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她,他也不能给她一份光明正大的爱情。他坐在车里呆呆地望着窗外,他不知道,其实他的手机不是没电了,而是露西看见了林彤的电话,接起来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之后关的机。

露西站在窗边,看着北的车在楼下停了许久都没有开走,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妩媚的笑容。看见那个“小彤”的名字在北的手机里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是那个女人,虽然她对这个小彤没什么印象,当时看见照片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正脸,所以露西还是想象不出来这个女人的样子。只是看见北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想了想,就接了起来,刚说了一句“喂”那边就挂了电话,后来又打了好几个,气得露西直接就关机了。

“哼,这个小妮子还真是执着,我就是要让你找不到北。我露西的东西,不管我喜不喜欢,也不许别人动!”说完她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这个时候的林彤刚刚下手术台,她本想打电话让北过来陪着她,她实在是不想再麻烦蔷薇了。就在蔷薇家里住了两天,蔷薇对她的照顾真的可谓是无微不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去感谢她了。就是因为她对她太好了,所以说她才不想继续麻烦她。可是没想到她给北打电话北居然一直都不接。

女人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因为自尊心太强大了,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真实情感外露。开始的时候她还在自己安慰自己,“他可能只是在开会,没事的,手机调静音了,看不见也正常。”后来又不停地对自己说,“他也许是有其他的事情,不方便接我的电话罢了。”

可是她打了一个晚上的时候,终于有个人接了,她还没有说话,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了一句,“喂”,她的心顿时就落下了好几层,她的直觉告诉她可能是北的未婚妻,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她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时,她就下意识的把电话挂了。可是挂了之后她就后悔了。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医生说她已经超过50天了,再拖一段就只能等到7个月的时候引产了。她必须得马上决定去做手术。

所以她又打过去了好几个电话,即使是北的未婚妻,她也要通过她找到北。她不能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她需要一个人陪着她。蔷薇虽然是自己的好姐妹,可是她还是希望是北陪着她做这个手术。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不能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小生命的流逝,她想要找到一个精神归宿。可是北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蔷薇在那天晚上看到林彤一个人在屋子里偷偷地哭,她没有上去安慰她。

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谁的安慰都不如北的陪伴有用,她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好姐妹在这里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心,无论是谁都一定不会看的下去了的。她跟林彤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是如此的伤心,内心里对姜镇北的恨也是一点一点地积累着。

蔷薇的心里一点一点地抽痛着,同样作为女人,她太了解林彤现在的心情了,所以说她也没有用太多的言语去跟林彤说什么,她只是想要问问姜镇北,到底他现在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所以蔷薇也在给北继续打着电话,可是没想到,这回他不仅是不接电话了,而是直接关机了。在蔷薇心里北的形象顿时就一落千丈,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每天都以泪洗面。她实在是不想再去看到一个哭成泪人的林彤了。

所以北的手机里才会有这么多的电话,他给蔷薇打电话的时候林彤刚刚被抬进手术室。所以蔷薇才会这么怒不可遏地骂着北。

不管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这次他姜镇北就是对不起林彤,等到林彤从手术室里出来,蔷薇看着林彤的样子,不哭不闹,医生说让喝水就喝水,医生说让吃东西就吃东西,剩下的时间就在床上躺着,一句话都不说。

蔷薇看到这一幕有点着急了,赶紧给姜镇北打电话。

“喂,你在哪?赶紧到医院,林彤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哭不闹,只是躺着,跟她说话她也没反应。我告诉你姜镇北,如果这次林彤出现任何问题,我要你赔命!”

“我马上就到。”北刚才一看到是蔷薇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马上就出去,连外套都忘记拿了。等到姜镇北到了医院之后,看见躺在床上,目光呆滞的林彤,他的心里狠狠地痛了一下,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一定是令林彤误会了,他也没想到那天就那么睡过去了。可是他的解释还是那么的无力苍白,尤其是在林彤这么脆弱的时候。

他走了过去,静静地握住了林彤的手。他看到了林彤脸上的泪痕,所以才更加的自责。林彤把手从他的手中抽走,也没有看北,就是死死地盯着窗外,眼泪又一次从眼角渗出。

北默默地站着,他明白林彤的意思,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蔷薇进入病房,看到两个人之后,她默默地退了出去,把门轻轻地关上了。即使她再怎么恨北,她也不能在现在这个时候去责怪北。蔷薇希望北能好好地安慰安慰林彤。

“小彤,对不起,昨天我…”“你别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尤其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林彤一直强忍着眼泪,她因为太过于隐忍,使得身体都不停地抽动,北看她的情绪这么激动,赶紧过去,说,“小彤,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快好好休息,别哭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林彤强忍着眼泪,一字一句地说,“这次怀孕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咱们都是未婚男女,而且这次也是我没注意,所以我没有把所有的一切错误都怪在你的身上,可是最近是我最脆弱,最伤心的时候,你怎么能就这样对我不闻不问呢?即使我会使点小性子,可是你不应该好好包容我么?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了,昨天我的眼泪都已经流尽了,今天我不会再为你流一滴眼泪了,请你离开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林彤抬手擦了一下眼角,她实在是不能原谅这几天北的态度和做法。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紧急的的事情他都应该以她为先,等到她的事情过去了才能再继续。可是他不仅没有陪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居然失踪了,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呢!这几天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心灰意冷了,很多的回忆更是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地从自己的眼前飞过,她再也不想骗自己了。

这几天北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也不需要自欺欺人了。

其实林彤更多的是伤心,自己想要托付终生的人居然这么对自己,难道说自己当初的选择真的如同蔷薇说的,是错的么?北呆呆地站在那里,他对林彤的愧疚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小彤,我们结婚吧!”北脱口而出这句话,他说完之后一点都没有后悔,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个时候的林彤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北,你是在同情我么?我,林彤,不需要你的同情,请你出去,马上出去!”林彤声音稍微有些大了,顿时就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了,赶紧停下来大口地喘气。

北一看林彤这么激动,有点着急,赶紧说,“好好,我走,我就在走廊,你有事情赶紧叫我。”说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拉开门出来了。在走廊里,他遇见了等着的蔷薇,蔷薇看见他出来了,有点着急地问,“小彤她怎么样了?你跟她说什么了?”说完就想进病房去看看林彤。

北阻止了她,“还是让她先冷静冷静吧,现在情绪太激动了对她不好,我不该进来,她把这两天对我的积怨都一并爆发了出来,虽然说情绪上有点好转了,可是对身子不好。”

“你不用这么假惺惺的了,我知道你很忙,我这次叫你来也就是想让你好好照顾照顾林彤,你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她的生死,何苦现在惺惺作态呢?”说完蔷薇就要撵北走。

北低下了头,慢慢地说道,“我知道你和小彤都在生我的气,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心情不好,所以出去喝酒,喝多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这么长时间,等我一睁眼睛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等我醒来就赶紧打开手机,可是才发现手机已经没有电了,我换了一块电池才能继续用的。我开机了就赶紧给小彤打电话,给你打电话。我的心里真的是有小彤,可是我因为很多原因,可能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她谈恋爱,可是我现在也在为这件事情而努力。”

“你去喝酒?小彤要做人流了,你就算心情再怎么低落,也得挺住不是么?你不过是受了点心理折磨,而小彤呢?她是身心的煎熬。你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该在这个时间喝酒,你就应该24小时陪着小彤。等到她心情好点了你再怎么喝酒都没有人管你。”

蔷薇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也为这件事情折磨的不成样子,胡子几天都没有刮了,而且头发也有点长了,浑身上下还有一股酒气在,一看也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跟几年前见到的那个也算是玉树临风,神采飞扬的那个他不太像了。

蔷薇的心里的气也算是消了一点了,因为毕竟她感觉得到,其实姜镇北还是很关心林彤的,只是他实在是太爱林彤了,所以才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方式去爱了。这种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焰,不仅仅是灼烧了自己,而且还烧伤了身边的其他人。

她知道两个人都不容易,可是这次毕竟受伤的是林彤,她必须要把她想说的话跟这个姜镇北好好聊聊。“而且我听说小彤给你打电话是一个女人接的,你在这边受了点不算伤的伤,难道你还要找别的女人去发泄一下么?接电话的那个是你的未婚妻吧?你知不知道小彤在听到那个女人接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反应?那天晚上我看她哭了整整一宿。你太不该了!”

“我那天真的没有想找露西,真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酒醒了之后会在她的家里,我那天喝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什么么都想不起来了,可是我绝对不是要找一个女人去发泄。算了,我不解释了,我会对小彤好的,我会为了给她幸福而努力的。”

说完北走到医院的走廊里,默默地蹲在了角落里,呆呆地看着楼梯里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次的他实在是不想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可是没有办法,既然事情都发生了,那就只能接受这个结果,等到以后的时候再慢慢地还这段债吧。

蔷薇通过医院门上的玻璃窗看着屋子里的林彤,她能感觉到林彤的悲伤,可是她觉得林彤还是幸福的,至少蔷薇能感受得到北是爱她的,这就比什么甜言蜜语都重要。而自己的幸福到了现在都没有什么着落,她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得在别人的故事里,掉着自己的眼泪。

林彤呆呆地盯着天花板,脑海里还是盘旋着刚才北说的那句话,“小彤,我们结婚吧!”“他真的还不是很了解我呢!”林彤自嘲地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是真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他向自己求婚的话,林彤一定会很高兴的,只可惜,他只是可怜自己,根本他对自己就没有爱,何苦还要执着于这段情呢?林彤心里就如同刀割一样,她真的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梦里出现了大鸿的那张让她安心的脸,她好像看见了高中的时候,大鸿在她受伤的时候轻轻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之后默默地抱着她的情景。

她多么希望最近这几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之后她就可以继续做她喜欢做的事情,她还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聊天,可以和北一起在一起看电视,做饭。

可是,毕竟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