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韬长叹道:“刘兄弟大才,赵某……远远不如。”
此时又一个声音幽幽的说道:“雨婵仙子看中的夫婿果然不凡,叶某……也是远远不如。”
说话的是叶雨萧,他满脸的落寞之色,暗自神伤。
百里雨婵虽然羞怯,小脸上却是容光焕发的很。
蓝屏儿银牙暗咬,心中酸涩难耐。
同时也是暗暗警惕,虽然自己知道石头哥要跟对方解除婚约的,可见这百里雨婵的神态,分明对石头哥大有情意了!
到时候她要是纠缠不放,自己该当如何?
越南毓手中的长枪此时越来越快,她自己反倒觉得越来越轻松,显然她已经摸到了那一道门槛。
鱼月池躲避的身法越来越迟滞,衣衫上的破洞也越来越多。
公孙三斗传授了徒弟的一套极为了得的身法,这身法一旦展开,就算被利器刺中,也能如游鱼一般,让利器无处着力,只能顺着身上的皮肤轻轻滑过。
也就是倚仗这套身法,让鱼月池虽然衣衫破洞极多,他本身却并没受到太大的伤害。就是有三枪自己没有及时躲过,被带出了三道血痕。
其实到现在为止,鱼月池还没出手一招。
先前他是无需出手,现在他则是无法出手。
对方的长枪连绵不绝,其间竟然没有半分的间隙,他居然没找到机会出手。
不过他毕竟是公孙三斗看重的嫡传弟子,虽然被这从未见过的枪法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的手段绝不简单。
他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被长枪紧逼之下极为狼狈,顿时失了耐心,更被激起了火气,心中对这个南毓公主的忌惮也不去在意了。
他厉喝一声,一跟小儿手臂粗的黑黝黝的铁棒在手中出现。
铁棒一出,便直直的砸下越南毓的长枪。
他的这根铁棒是当年的公孙三斗常用之物,三阶的灵器!
灵器比之法器又高出不少,必须要筑基境界方能驱使,远非法器可比的。
公孙三斗曾经年轻的时候用这根铁棒也不知道敲碎过多少人的头盖骨了。
到如今这根铁棒不仅仅是灵器了,已然有了凶器的雏形。
铁棒本身自带威力,犹如刘迪的白木枪一般。就算刘迪才五阶修为,但是白木枪的威力却能跟筑基中期争锋。
所以鱼月池的修为虽然不如越南毓,但是他这宝物在手,威力却要远超越南毓了。
一棒而下,越南毓反应不及,长枪顿时被磕飞了。
鱼月池被打出了真火,全然没了顾忌。一棒磕飞长枪之后,随即又是一棒砸下,越南毓整个人都在这一棒的威势之下。
事情太过突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的,距离也太远,援手不及。
刘迪身具空间法则,是唯一一个能够瞬间便赶到近前之人。
不过他却没动,只是眉头微皱。
越南毓戴着温小欢的守护之坠,那坠子可以帮她化解这致命的一击。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越南毓亲身体会一下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罢,这样对以后的心境大有益处。
当然,最重要的是另一个原因。刘迪当年的太极拳意便是在生死之间突然领悟的,所以他也希望给越南毓这样一个生死机会,看能不能如他一般突然领悟太极之意。
越南毓虽然跟人打斗的机会不少,但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又哪有机会去体会那生死一线的危机了?
此时铁棒临头,滚滚的威压犹如巨峰压顶,她被笼罩在这铁棒的攻击范围之内居然无法动弹。
尤其是她手中的长枪也被打飞,虎口之处兀自还血流不止。
情急之下,手中已经无枪的越南毓下意识的双手握拳,一套太极拳自然使出。
太极拳一出,她便轻松的脱离了那如山的压力。
揉身而上,她突然就在了鱼月池的眼前,鱼月池的铁棒自然也落了空。
越南毓的太极拳连贯使出,雨点般的拳头不停的落在鱼月池的身上。
鱼月池大惊之下想用身法躲避这些连绵而来的拳头,却悲哀的发现不管自己如何挪腾跳跃,那些拳头依然还是一个不落,拳拳到肉。
当年刘迪在危机时刻用出太极拳的时候,境界太低,但还是将境界远高于他的对手打成了猪头一般。
而此时的越南毓境界远远高于当年的刘迪,而且还高于自己的对手鱼月池。
如此一来,刘迪传授给她的半套太极拳打完之后。鱼月池已然是面目全非,犹如一堆烂肉一般瘫倒在地,只剩了一口残喘之气。
从她遇险到绝地反击将鱼月池打的凄惨之极,也就是十几息之间。
四周围观之人皆都目瞪口呆,兀自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只有刘迪微笑不止,极为欣慰。
越南毓看也不看瘫倒在地上的鱼月池,飞身奔向刘迪,倒地便是一拜,恭声道:“谢谢师父,徒儿我懂了。”
刘迪笑道:“刚才吓着了吧?”
越南毓脸色一苦:“吓死我了,虽然我知道师父肯定不会让我有事,可我还是吓得半死。”
刘迪笑道:“你当然不会有事,你可是有守护的。”
越南毓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失笑道:“看我这记性,我都忘记了。”
刘迪却正色道:“就是因为你忘记了,所以才能在生死之间顿悟,这也是为什么我不上前插手的原因。”
越南毓重重点头道:“谢谢师父教诲,徒儿记住了。”
随即她又展颜笑道:“真想再找个人来试试我的太极枪呀……”
百里金戈屁颠屁颠的帮她拾回长枪交给她,她手握长枪感慨而发此言。
“南毓公主可别找我,我甘拜下风。”欧阳残雪趁机凑个趣,多混点交情也好。
杨颜如也赶紧凑上来,娇笑道:“南毓公主的本事,颜如佩服之至。”
随即她又望向刘迪,满脸的崇慕:“刘大哥这个师父,果然是当之无愧。”
不过不管她如何语出至诚,刘迪对她成见已深,自然不会搭理于她。
杨颜如倒也不在意刘迪的冷淡,她嘻嘻一笑,退回到蓝屏儿的身边不再多言。
“厉害,果然厉害,不愧是我宫岚雪的男人!”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之上,宫岚雪婷婷立于树梢之上,衣袂飘飘,仙姿婀娜。
她此时望着刘迪,美目欲滴,娇笑嫣然。更是风情万种,不可方物。
此时众人都是一愣之下望向刘迪。
敢情这个嚣张的女人还是这个刘迪的老情人!
吃过这宫岚雪的苦头的,俱都一脸怀疑的看着刘迪。
蓝屏儿百里雨婵温小欢则是满脸幽怨的看这刘迪。
这倒不是她们容易轻信,实在是从来没有女子会无缘无故说一个陌生男子是自己男人的。
就算再放荡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是要名节的。
陆虎等人则是瞠目结舌。
刘迪无奈道:“你怎么就这样阴魂不散呢。”
宫岚雪美眸之中泪光盈盈,哀声道:“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却被你说成阴魂不散。我的心都被你伤的绝望了,你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她说道最后一句,语中已有凄厉之意。
很多人看着刘迪的目光之中有了不屑之意。
连百里雨婵都对这个一脸凄楚的情敌都有了不忍之心,刘大哥说话好绝情呀……
刘迪倒是不在乎旁人怎么看他,但是蓝屏儿那疑惑哀怨的眼神却让他浑身难受。
他恼羞成怒道:“你就别装了,很好玩么?你不觉得很幼稚么?”
宫岚雪眼角带泪,颤声道:“难道你我没有夫妻之实么?难道我不是你的女人么?”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刘迪却是哑口无言。
他如果矢口否认与对方有夫妻之实,那也太过无耻了。但是虽然有过夫妻之实,可对方又哪是自己的女人了?可这事能解释的清楚么?
见刘迪尴尬不言,众人顿时再无怀疑。
蓝屏儿三女的眼神此时皆是哀怨无比。
唯有陆虎一人,竖着个大拇指赞叹道:“小弟威武!”
宫岚雪此时又满脸恨意的冷声道:“你始乱终弃倒也罢了,可居然连跟我们曾经的关系也不敢承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四周一片安静,大家都静静的看着刘迪这个道德败坏不负责任喜新厌旧的超级渣男如何应对。
刘迪自然无法应对,心中暗骂自作孽不可活,眼神却是无辜的望着蓝屏儿。
旁人如何想,他确实不在乎,包括百里雨婵跟温小欢。
毕竟跟这二女就算亲近,可也没什么更深的关系。
当然,很多人都知道自己是百里雨婵的未婚夫婿,可那又如何,自己对她心中无愧。
可蓝屏儿不同,这是自己认可的媳妇。自己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唯独不能不在乎蓝屏儿的。
蓝屏儿看到刘迪的眼神,心中暗道,石头哥太过憨直,肯定是被这个小妖精给骗了!
她突然往前一步,娇笑道:“当真是稀奇,居然有女子如此不要颜面来纠缠别人的夫君。”
这一下众人更是一头的雾水,怎么身为未婚妻的百里雨婵没站出来,反倒是这个清冷寡言的蓝屏儿站出来了?
宫岚雪也是一愣,随即便冷声道:“关你何事,当真是莫名其妙,想找死不成!”
蓝屏儿则是满脸讥嘲道:“你居然连我都不认识,居然还说我的夫君是你男人,当真是荒谬之极!”
此话一出,当真是石破天惊!
比之先前的宫岚雪说刘迪是他男人还要震撼百倍。
刘迪原本的意思只要求得蓝屏儿不怪罪便成,宫岚雪如何纠缠他倒是无所谓。自己不搭理便是,她又能折腾出个什么花样来?
但是蓝屏儿却是气极之下站了出来,一个是维护自己正牌夫人的权利,再个也是为自己的男人洗刷这始乱终弃的罪名。
女人对名节当然是看得重,哪能像刘迪这样浑不在意。
当然,也许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她再也不想看别人跟自己的男人秀恩爱了!
蓝屏儿既然说开了,也不管周围喧哗四起何个人脸上五彩纷呈的诧异表情。
兀自说道:“我跟石头哥早在很久之前就结为了夫妻,只是为了方便行走江湖掩藏形迹,我们才一直秘而不宣。我们成亲数年了,他的事我没一件不清楚的,怎么就突然冒出你这么一个女人出来了?”
“石头哥?”宫岚雪一愣,随即笑得花枝乱颤:“敢情你还叫石头,这名字好,有个性,我喜欢!”
“不错,蓝屏儿确实是我的弟妹,此事我是早就知道的。”陆虎此时突然沉声道。
宫岚雪止住笑声,冷冷的说道:“你说他是你的夫君,他便是你的夫君了,你可有什么证据?”
蓝屏儿一脸鄙夷的讥嘲道:“他是我夫君还要什么证据?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儿,难道还要向别人去证明?那照你这样说来,你说我石头哥是你的男人,跟你还有夫妻之实,那你也拿出证据给我们瞧瞧呀。”
宫岚雪顿时语塞。
此时一直安静不语的百里雨婵却突然说道:“屏儿姐姐确实是刘大哥的夫人,此事千真万确。”
随即她又强笑道:“至于大家听闻的我跟刘大哥的婚约,其实是假的……”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的喧哗。
她虽然没解释为什么是假的,但大家倒也没觉得太过奇怪,无非是政治利益纠葛罢了。
连百里雨婵这个婚约对象都这么说了,众人也不再怀疑蓝屏儿应该就是这个刘迪的原配了。
宫岚雪此时却是哭笑不得。
她的本意原只是无聊之极来耍弄一番刘迪罢了,哪想到居然弄出如此一场闹剧。
依她的性子,如此闹剧她本是乐的看戏的。可此时见那刘迪居然是满眼的恨意望着自己,她心中不免一个咯噔,下意识的心就虚了。
她躲闪着刘迪的眼神,脸上强笑道:“嘿嘿,我刚才只是随便开个玩笑。真的,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就是前面跟他比斗输了,心中不岔,所以故意来戏耍他的。这个……,真的,没关系。”
她嘴里连连说道,脚步却不停后退。
待她说完,人也消失不见了,就这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