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齐国三皇子的机密之事极为重大。”江止戈见刘迪一脸慎重,甫一坐下就说道。
“嗯,非常大。”刘迪皱眉片刻,说道:“有人联合各处高人,要围攻我师父以及我师兄。”
江止戈沉思片刻,说道:“可是张夜庭?”
刘迪赞道:“先生果然厉害,这么一句就能猜到。”
“这也容易猜,你师父仇家本就不多,更何况还牵扯到一个九先生。张夜庭近些年来蠢蠢欲动,也该到出手的时刻了。”
“我也该出手了。”刘迪冷冷道:“该跟他算算老账了。”
“这三皇子怕也是张夜庭力邀之人。”江止戈沉吟道:“想来他是拒绝了。”
“不错,张夜庭派人来游说他,也透露了不少的信息出来。”
“他知道些什么?有哪些人,具体如何围攻?”
“他知道的只有几个宗派,据说有极为了不得的大人物也会插手,只是那游说之人没说出具体身份。照那游说之人的口气,张夜庭这方的实力极为雄厚,绝不比我神行宗差就是了。”
“那是自然。”江止戈笑道:“既然来游说,自然不能弱了己方的气势。”
刘迪奇道:“见先生神情很是轻松,莫不是有良策?”
“良策称不上。”江止戈摇头道:“都不知道对方是哪些人,更不知道使用何等手段,又哪来的应对之策了?”
沉吟片刻他又笑道:“不过这倒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也是解决我们目前问题的最好办法。”
“还请先生指教。”
江止戈沉吟片刻,说道:“你既然不愿意插手六国之事,又不愿意被动等挨打,那么眼前就有这么一个好机会了。”
刘迪沉思片刻,犹豫道:“先生的意思是趁他们来围攻的时候借机一网打尽?”
“不错。”江止戈微笑道:“能参与此事的都是与你神行宗有仇隙的,只要将这些人全部消灭,嘿嘿,这天下再也没有势力能跟神行宗抗衡了。”
刘迪点头道:“把仇人集中,一劳永逸,嗯,确实不错。”
江止戈越想越觉得此事大有可为,笑道:“只要神行宗一家独大,就算天下没有统一,其实也差不多了,六国只能乖乖听神行宗的话!”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这之前却要多多谋划了,我们现在对他们一无所知,更不知道他们何时发动。”刘迪沉吟道。
“应该不会硬拼,他们就算实力再强,也不可能直接攻打神行宗,那样的折损承担不起。再说以木先生跟九先生的能耐,如果想跑,无人能阻。”
“是啊,会跑啊。”刘迪跟江止戈对视一眼,两人齐声道:“阵法!”
“嗯,只有在阵法之中才能让木先生跟九先生都无法脱身!”江止戈沉吟道:“必须要尽快知会他们。”
“是的,我现在就去找金德,尽快将消息传回去。”言罢刘迪起身便去。
片刻之后刘迪回转,江止戈奇道:“是不是太急了?总得研究出一些眉目了再传信息吧?”
刘迪摇头笑道:“只要告诉师父有人密谋就行了,以师父之能,这些人也就是几个跳梁小丑罢了,何足道哉。”
江止戈微笑道:“那倒也是,只要木先生提前知晓,这天下还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随即他又笑道:“阵法之说更无所谓了,宗主有位夫人可了不得呢。”
刘迪呵呵一笑:“那丫头是厉害。”
江止戈沉吟不语,片刻之后说道:“我建议你还是回去的好。”
刘迪一愣,挠头道:“有我师父在,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以我现在的修为,这样的大事怕也插不上手吧?那来的肯定都是金丹修为。”
“兹事体大,你还是回去的好,嗯,最好是时刻在木先生身边。”江止戈又道。
“这是什么个说道?”刘迪迷惑道。
“因为,我知道你绝非夭寿之人。”江止戈沉声道。
刘迪一愣,随即恍然:“先生的意思是既然我不会短命,那么在我身边的师父便也不可能有事!”
“正是!”
刘迪本还想质疑一番,不过想到江止戈的推算之能,心中也自信了几分。他嬉笑道:“那先生说我该活到多少岁?”
江止戈苦笑道:“我也只能推算出你非夭寿之人,至于具体能活多久,可不是我能推算的出来喽。再说了,就算我推算出来了也不能说,那可是天机。”
刘迪笑笑不就这个话题再做讨论,问道:“那我忙完这琐事了便赶回去,先生你呢?”
江止戈摇头道:“你最好是立刻赶回去,至于你的那个所谓寻人的琐事,交给我便是,齐国皇室我还是有点熟的。”
刘迪一怔,沉声道:“先生既然要我尽快赶回去,想来是心有所料了?”
“呵呵,直觉而已,没那么多可料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发动的时间快了,你应该赶得上。”江止戈失笑道。
“就算只是直觉,但是先生的直觉可不能轻忽,那我马上便回!”刘迪也不做客套:抱拳道:“希望下次能尽快在跟先生饮酒聊天。”言罢转身而去。
燕国上京,赤阳蜂上。
亭下的木道子端茶欲饮,却突然放下茶杯笑道:“那小子回来了。”对面的九先生奇道:“石头?不是出去了么。”
“应该是为了半月前的那个信息赶回来的。”木道子捻须笑道。
“就这小子,赶回来也没啥用处。”九先生哂笑道。
“谁说没用处了?师兄你太自以为是了。”刘迪远远的跑来,没好气的喝道。
九先生不以为意,只是嘿嘿一笑。
刘迪端起桌上的一杯茶一饮而尽,气喘吁吁的道:“师父你没事就好了,我一进们就听说你们上山了,可急死了。”
“那是我的茶!”九先生愤愤道:“你小子就会装模作样,以你的修为登上个赤阳蜂至于累成这样?”
“你不懂,我这是急,心累!”
“累个屁!每天在外面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我无所事事?那我这消息从何而来?啊?啊?”
“就是你这个屁消息,害我跟师伯在这山上连喝了十几天才清茶!连话都没得说了!”
刘迪忍俊不禁:“不是吧,你们这是在做饵钓鱼?”
“钓鱼嘛,是需要一点耐心的。”木道子轻叹道:“就是无话可说,当真是无聊。正好你回来了,又有话题了。”
刘迪无语,问道:“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没有必要。”九先生不以为然的说道:“一群蚱蜢,能蹦达成什么样。”
木道子微微一笑:“兵来将挡便是了。至于阵法,有我那徒媳再加上众多的神行宗弟子,嘿嘿,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哪知天下之大。”
“看来师父知道一些信息了,来的是哪些人?准备如何做?”刘迪挠头道。
“倒也有几个熟人吧,不过现在都是只是一些跑腿的。”木道子不屑的说道:“几十号人偷偷摸摸的在赤阳蜂布阵,自以为做的隐秘,当真可笑。”
“他们居然在赤阳蜂布阵?”刘迪笑道:“倒也聪明,师父常来此地闲坐,而这赤阳蜂面积也不广,适合布下天罗地网。”
“等了半个月了,终于快完工了。”木道子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等了,估摸着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他们就会出手了。”
“嗯,既然阵已布下,他们肯定会越快动手越好,万一拖的久了被我们发现了阵法就前功尽弃了。”九先生笑道。
“那我还算赶得巧。”刘迪也笑道:“我就是赶回来看热闹的。”
“你小子还真只能看热闹,我估摸这此次来的金丹怕有十几位之多,你区区一个筑基就算想看热闹都要站远点才行。”九先生揶揄道。
刘迪不以为意,微微一笑,说道:“师父,此事了结之后我想动身去灵界。”
他这话太过突然,木道子一愣,奇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如此急躁了?”
“以我的资质,修炼本就缓慢的很。如今到了筑基,那更是用时漫长,我不想浪费时间,听说灵界修炼要快上一些。”
“你不是说专修法则么,那资质修为又有何干系?”九先生奇道。
木道子插话道:“就是因为他要专修法则,所以更应该去灵界。以灵界的资源,确实能让他事半功倍。”
随即他又皱眉道:“不过这事急也无用,去灵界要横跨奈何海,所需物事我都还没准备齐整,估摸着至少还要一年的时间……”
“不需要了师父。”刘迪微笑道:“我有办法去奈何海,而且绝无风险,速度奇快。”
木道子跟九先生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良久之后木道子才轻叹道:“那我也不问你了。嗯,既然你自己有办法那是最好,能早点去灵界闯闯还是很好的。”
“我能带两人去灵界。”刘迪沉声道。
木道子跟九先生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九先生失声道:“你究竟用的什么办法横跨奈何海?居然还能带人!”
刘迪迟疑片刻,轻叹道:“到了那日便知。”
木道子跟九先生又是面面相觑。
良久之后,木道子摇头道:“时候未到,我们二人现在还不想去灵界。你先一个人去熟悉熟悉吧,过得个两三年我们就来了。”
“灵界总是要靠你自己闯荡的。”九先生沉声道:“所以我跟师伯也不会教你太多,只能粗略的跟你描述一下灵界的种种常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九先生循循教导,刘迪诺诺而听。
如此过了约两个时辰左右,木道子突然开声道:“来了。”
九先生跟刘迪停止对话,沉默以待。
也就十数息之后,数十人出现在山顶。
赤阳蜂的这个亭子所在是一片平坦的草地,长约百丈,宽约二十丈,此时突然出现了数十人倒也不显得拥挤,远远的与亭下三人对峙而立,间距约有三十丈。
这一群人共有三十六人,三十六人全部为筑基修为。
“这应该是以人构阵。”九先生皱眉道:“张夜庭下的本钱可不小,如此三十六人形成一个大阵,可非朝夕之功,难得的是这三十六人还都是筑基修为。”
木道子微微一笑,说道:“这可不是张夜庭的人,以张夜庭的家当以及时间,想培养出这么几十号人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也不可能瞒过我们去。”
“师伯的意思是这三十六人来自某一个势力?能拿出如此多筑基的宗派,天下间可不多。”九先生皱眉道。
“这三十六人不是为了对敌,而是为了布阵防止我们突围而走。”木道子突然说道。
刘迪则是皱眉道:“我们神行宗不会有事吧?”
“没事,神行宗本身实力不弱,再者又用大阵防护,哪是顷刻之间能攻破的?再说他们也没这么多人手分散行动了。”九先生摇头道。
这时候三十六人齐整散开出一条路,有数人安步而来。
而在数人之后一丈距离,还有二十多人跟随在后。
这数人看上去年纪都不轻,其中刘迪只有一个熟面孔,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燕国首相张夜庭。
此时木道子微微一笑,朗声道:“三斗,你居然出现在此地,当真出乎意料。”
刘迪一惊,定睛望去。
号称天下三大金丹的公孙三斗居然是一个胖子!此时他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很是谦和的说道:“木先生当前,三斗岂敢放肆。”
言罢他又话音一转:“不过张相与我有恩,做人当要知恩图报是吧。虽然不敢跟木先生为敌,但是总要尽力保得张相安全才是。”
木道子呵呵一笑,不再搭理他。而是冲着一个道装中年人笑道:“水隐庄终于忍不住了么?呵呵,居然有五位金丹之多,水庄主,你这是倾巢而出啊。”
那水庄主也是呵呵一笑,抱拳道:“虽然我也不想与木先生为敌,不过我们隐忍数百年,难得有这么一次契机,说不得要冒险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