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远处一个小黑点呼啸而来,顷刻间便到了众人身前!
来者年约三十,浓眉星目,一身黑衣极显彪悍。赫然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这人来到之后驻足而立,渊渟岳峙。环顾四周一圈后便沉声问道:“请问哪位是我的大黑师叔。”
褚大山上前一步,笑道:“我就是,你是?”
来人脸露喜色,上前拜倒:“神行宗弟子夫勒拜见师叔。”
“呵呵,别多礼,起来说话。”褚大山上前搀扶,笑道:“我不是你们修道之人,也不懂你们的这些个礼数。”
夫勒起身也笑道:“师叔您无需懂,您是长辈,怎么做都不会失礼。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却不能少了规矩。”
言罢他又皱眉道:“宗门传讯,说是大黑师叔遇险。正好我距离此处最近,便急急赶了过来,师叔,是怎么一回事?”
褚大山下意识的望着岳中天等人。
夫勒霍然转身,厉喝道:“谁!是谁敢对我师叔无礼!”
他这一声厉喝洞穿金石,震的岳中天一方人人耳如雷鸣。岳中天心中没有半丝侥幸之念,扑通又跪倒在地,颤声道:“是我有眼无珠,得罪了贵师叔,还请夫勒大哥责罚。”
夫勒冷声道:“我们神行宗早有章程,凡有敢碰我们宗主大人亲朋的,不管是谁,一概诛杀!你最好不要等我来亲自动手,现在就自行了断了吧!”
岳中天浑身一颤,嘴唇发抖。不过他也没有多做犹豫,掏出一把短剑放在脖颈之上,哀声道:“夫勒大哥,能否放过我的这些弟子?”
夫勒一眼扫过他身后一群垂头丧气的弟子,冷声道:“宗门有令,不管牵涉到多少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要死!”
此言一出,岳中天的弟子们顿时脸色惨白,金家寨的民众也是心底一颤。
夫勒筑基中期的修为,再加上神行宗的名头以及其身上的腾腾杀气。岳中天的弟子们胆气尽失,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此时褚大山轻咳一声,说道:“贤侄,全部杀了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夫勒冷脸一收,满脸笑容的躬身道:“师叔有命岂敢不从,不知师叔认为该当如何?”
褚大山顿时苦了脸,挠头半晌说道:“反正我也不忍杀了他们,但是既然他们来欺负金家寨,肯定是不能轻轻放过的。”
说完之后他又恨恨的咬牙道:“石头哥当年留个了我五个玉诀,现如今只剩下了四个,他们也真是可恨!”
夫勒笑道:“师叔,那个您无需忧心。估计此事之后您是宗主大人兄弟的身份也会传扬开来了,试问这天下何人敢来为难你?无需用上那玉诀了。”
“但那是石头哥留个我的物事。”褚大山兀自咬牙道。
夫勒嘿嘿一笑,说道:“那师叔您说,该怎么惩罚他们?”
褚大山一眼望去,见那岳中天跟弟子们都是面如死灰,可怜兮兮。他心中不免又有不忍,挠头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夫勒笑道:“既然师叔也为难,干脆就别想了,等长老赶来再做定夺。”
“怎么,还有人要来?”褚大山奇道。
夫勒笑道:“那是当然,宗主大人临走前便交代过的。一旦有玉诀告警,必须要有金丹真人亲至。一个是以金丹修为才能确保稳妥,二个是金丹修为速度极快。如果不出意料,这赶来的长老应该快到了。只不过我们神行宗金丹真人的长老有数位之多,也不知道这次来的会是哪位。”
此时跪在地上剑在脖上的岳中天手中一抖,脖颈被拉出了一条血丝。他兀自不觉疼痛,满心的悔恨跟惊惧。
他修道多年,至今都还没见过金丹真人是什么样的,此时终于得见却是在如此凄惨的情况之下。
褚大山呵呵笑道:“石头哥也真是的,哪用的着如此大动干戈。嗯,既然不知道何时到,我们不如先进去喝杯茶吧。”
此时金世求却一脸凝重的凑上来道:“大黑兄弟,那怕是不妥。既然有金丹真人赶来,我们如果不在此等候,怕是失礼呢。”
褚大山一愣,正要点头认可。在一旁的夫勒却冷声道:“胡说八道!别说是金丹长老,就算是我们副宗主亲至,也要对大黑师叔恭敬对待,何来失礼之说!”
金世求浑身一抖,讪讪的笑道:“我说错了,说错了。”
岳中天等人心中更是哀叹不断,没想到这小小的金家寨居然隐藏这这么一尊大神。连神行宗的副宗主都要恭敬的人物,这天下怕也没几个了。
正在此时,又是一阵长啸传来。
相对于先前夫勒的尖利长啸,这一声长啸却显得平和的多。只不过啸声虽然绵柔,但其声却悠长不绝。
啸声尚未落下,一人自半空中出现。
此人面容清俊,三缕长须,此时脚踏飞剑,飘飘若仙。
夫勒见到此人,倒头拜下,恭声道:“弟子夫勒见过张长老。”
来人微微一笑,问道:“你小子速度倒不慢,这次记你一大功!”
夫勒大喜,再次拜倒。
这张长老随即下了飞剑,安步上前,朗笑道:“不知哪位是大黑兄弟?”
褚大山上前抱拳道:“正是在下。”
张长老大步迎上,双手扶住褚大山的肩头,朗笑道:“你没事就好,宗门一接到消息便炸开了锅。虽然人人都想赶来,但最终还是被我抢到了这个差事。”言罢他哈哈大笑,一脸得意。
此时金家寨的诸位已经认出了这位张长老,金九公带头,众人齐齐跪下。高呼道:“叩见首相大人。”
这张长老正是燕国首相张夜庭!
因为有这个官方身份,民间关于他的画像到处都有。除了褚大山这样的埋头过日子的,整个燕国几乎无人不识他的面目。
兀自跪在地上的岳中天几乎晕厥过去。居然连传说中的首相张夜庭都亲自赶来了,哪是自己这小心肝能承受的起的?
张夜庭见众人跪倒,连忙搀扶,说道:“你们都是我大黑兄弟的朋友亲属,那便是我张夜庭的朋友亲属,无需多礼。”
此时夫勒凑上前来,将原委跟张夜庭说了个清楚。
张夜庭听完之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岳中天等人后,又冲着褚大山微笑道:“大黑兄弟,那你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褚大山挠头道:“我也就是不知道,所以等……首相来做决断。”
“大黑兄弟,我叫你做兄弟,可你却称我为首相,这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张夜庭满脸不悦的说道。
褚大山嘿嘿笑道:“那就全凭张大哥做主了。”
“这就对嘛。”张夜庭呵呵一笑拍了拍褚大山的手臂。随即他便转身冷冷的望着岳中天等人,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的性命在我眼中犹如蝼蚁一般,哪值得让我多瞧一眼。只不过我大黑兄弟慈悲为怀,不愿杀戮太重。既然他是这么个意思,我自当遵从。”
听到能够不死,岳中天的弟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都有了血色。
“不过死罪虽免,活罪却绝不能轻了。敢得罪神行宗的人,能活下来的可没几个!”
此言一出,岳中天的弟子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张夜庭说完之后便沉吟不语,现场一片寂静,隐约能听到岳中天的弟子们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片刻之后,张夜庭说道:“这样吧,既然不杀,那就一个也不杀了。”随即他望着岳中天,问道:“你叫岳中天是吧?”
“是的是的,在下岳中天,见过首相大人。”岳中天听得张夜庭说不杀,他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张夜庭沉声道:“岳中天,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神行宗的编外弟子了。嗯,从此带着你的这些弟子成为大黑兄弟的亲随护卫驻守在金家寨,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岳中天死里逃生,欣喜若狂,连连磕头道。
张夜庭转头望着褚大山,笑道:“大黑兄弟,我这办法可行?”
褚大山笑道:“张大哥好主意,我也很是忧心金家寨的安危,如今有了一批灵师驻守,那可就放心了。”
夫勒也点头道:“首相英明,虽然大黑师叔身份会传扬开去,修道界肯定每人敢来冒犯,但是世俗的一点风险总是难免的,有了他们数十个护卫,此后无忧矣。”
张夜庭微笑点头,随即转头盯着岳中天沉声道:“你听清楚了,你们驻扎在金家寨,属于大黑兄弟的护卫,从今往后只听从大黑兄弟的命令,明白吗?”
岳中天朗声道:“首相放心!”
言罢他又很乖巧的上前冲着褚大山拜倒:“岳中天拜见主人。”
他身后的弟子也都乖巧的上前来呼啦啦的拜倒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