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是?”
看着床上的人眉眼之间有些几分故人的影子,可是雪莲还是不敢确定地看向无忧。
“我起先也不敢确定,可是后来看见他随身佩戴的玉佩,还有现在看你一脸惊讶的模样,我心里便有数了。”
无忧看向雪莲,将事情大概地讲了一遍,包括如今牧祈中毒的事情。
雪莲一听擅闯地宫的人有可能就是故人之子,内心很不是滋味,也许老天爷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让他们重聚,也许也是缘分使然,谁会想到二十年后会是这样的境况。
可是现在问题不是这个,雪莲想到牧祈天中毒唯有性命之危,便不敢怠慢上前为他号脉。
因为之前无忧给牧祈天服用了清凝丸,虽然暂时压制了他的毒性,只是时间也耽搁了一阵,毒有向五脏扩散的趋势,若不是赶紧治本,只怕可保一时保不了一世啊。
“我看要不要向少主解释一下,让他给这个孩子医治,不然就凭我们的医术,根本不能清了这个孩子体内的毒性。”无忧征询雪莲的意见。
之前他瞒着少主没将人丢出寒潭,如今更是把人带进谷中,只怕少主知道了之后,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先等等吧,我去药园摘些药草过来,你好好照看。对了,不要让小晴知道,她这阵子难得消停,若是让她知道有外人进谷,必定又会生了出谷的心思。”
雪莲如今最为挂念的也就是向晴了,所谓“养儿一百,常忧九十九”,她这个做娘的,必定少不了一番牵肠挂肚。
无忧自然明白,只是向晴越发大了,身边的佳人眉头便皱得越发频繁,她心里愁苦,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心意,就是不愿逼迫她增加她的负担。
就是她不说,他也知道,她一直放不下那人。
有时候感情的事纠缠不清了,到底是谁欠了谁也就更加剪不断理还乱了。
“莲姨?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向晴大老远瞧着雪莲的身影便飞奔而来。
雪莲看着小人儿向自己直扑而来,心里想着这丫头都快是一个小大人了,怎么还是这么莽撞,刚想伸手去搀扶,身前的人儿就被一双铁臂揽了过去。
看见月无殇,雪莲又想起莲花落的牧祈天,当下面色有些不自在,幸是在夜里也瞧不清。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大半夜的又缠着无殇要拜师了。”缓过神来的雪莲看着向晴有些无奈地说道。
月无殇听言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向晴满脸的黑线,她也是被逼无奈好吧,都是这个人的趣味同别人特别不一样,就是喜欢大半夜散步,她也是牺牲了睡美容觉的时间舍命陪君子的。
可是在雪莲的口中,她怎么就成了一个厚脸皮痴缠的人了呢,实在是很破坏光辉的形象啊。
“我才没有呢,又不是小孩子了。”向晴不满地咕哝。
可寂夜无声,偏偏她小孩子气的话就被现场的两个人都听到了。
月无殇心里觉得向晴有趣得紧,可是在雪莲面前没有表露出来,雪莲就不一样了,掩面低笑,还说不是一个孩子呢,言语这般幼稚,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啊。
可是笑过之后,雪莲的心里颇为感触,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俏人儿,她才意识到时光流逝,岁月无情,不知不觉当年那个稚儿如今已出落得这般水灵了。
“是啊,我的小晴是长大了呢,再过几天就是一个小大人了。”雪莲颇有感触地说道。
其中也只有月无殇心知,他看向雪莲,没有点破,莲姨难道是准备一辈子相欺了。
目光停留在身边的人儿身上,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也是有参与这个谎言的,若是这个丫头偏激起来,六亲不认,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么他便是有冤无处说了。
想想还是早日将这个丫头变成自己的为好,只有生米煮成熟饭才不用日日承受揪心之苦。
“我记得晴儿的生辰是在七夕节吧。”月无殇话中有话,看着雪莲似是为了提醒她某些事情,黑眸流光,眼中的渴望如掉落枝叶的脉络清晰可见。
雪莲自然明白,只是向晴迷糊。
她以前就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辰是在什么时候,更何况如今这副身躯是借用他人的呢,生辰自当更加不必留心了。
不过一想到七夕情人节,她的心情就大好,没想到那天却是自己的生日,看来这世的她还当真是会挑时辰啊。
算算时间,也就是在三天后了,向晴的心里小小地激动了一把,不过一想到生辰也不能出谷好好地游玩,她激动的心只如昙花一现,当下蔫了。
月无殇和雪莲自然是注意到了,本来眼睛都在放光的人现在却像一只闷葫芦一样杵着不说话,一看就是心里憋着事了。
“怎么了?长了一岁不是应该高兴吗?那日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某人正迫不及待长大要讨心上人的欢心呢。”雪莲打趣,向晴很没出息地涨红了脸。
心想,莲姨真是讨厌,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眼角偷偷瞄着自己身边的人,看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向晴似嗔似怨地睨着雪莲,她当真是没脸了,怎么尽拿她全无半点印象的事情开涮呢。
也不知道是羞极,还是真的生气了。
向晴说了一句“我回去睡觉了”便闷闷地管自己跑了。
雪莲摇摇头,这个孩子在无殇的面前也太过随性了。
不过在月无殇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恼意,雪莲的心里庆幸,这个孩子也许真的找到了人生中最为契合的一半,她也可以放心了。
“莲姨,我想我的心意您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也希望您能成全我们。”月无殇开门见山。
雪莲也全无半点惊吓,这事也是她心里希望的,唯有让她嫁给月无殇,她才能一辈子断了出谷的心,这样又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孩子,莲姨什么都不说了,只要你对小晴好,莲姨这心也就算放下了。”
雪莲的一番话算是正式将向晴托付给月无殇了,月无殇冷清的面容陡然升起一股暖意,也只有向晴才有这个本事了吧。
回到房中的向晴一直在思忖自己和月无殇的感情,她承认自己对月无殇也是有心的,只是虽关情爱,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是因为她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或是她还没真正走进这个让自己倍感扑朔迷离的男人的心里,总之就像一个女人有着婚前恐惧症一般,她也有着太多担心的事,多了就压得心里的那块地方喘不过气来。
爱情都是这样的?还是只是她的?
睡不着,夜,月皆乱人思绪。
“二哥,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感,竟然蹲在水镜山庄的墙角烤地瓜,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家这里有刺客,欢迎大家来抓我吗?”羊旻单手无力地扶额。
他觉得自己真是败给自己这个活宝二哥了,他在里面受尽“屈辱”,男扮女装本来就很丢脸了,可是现在自家兄弟却背着他这么惬意,怎么想就怎么不舒服。
“别唠嗑了,这个烤好了,先慰劳你。”地鼠很有良心地递了过去。
羊旻本来想说谁稀罕,可是摸摸肚子好像是有些饿了,这些天在水镜山庄,为了符合一个女人的用食标准,他彻底将自己的饭量减了大半,苦了肚皮不说,就连俊俏的脸蛋也缩水了。
受苦也就算了,偏偏这几日在水镜山庄连半点风声都没探听到,看来是折了夫人又折兵啊。
他堂堂的敖仓堡三当家也有老马失蹄的时候,实在是有够丢脸的。
看自家兄弟似乎很落寞的样子,地鼠也不忘安慰。
“我看你再忍几天就好了,谁叫咱们敖仓堡上上下下再也找不出像你这么娘儿们的男人了呢。”
这是活该是他受罪了?何况他也听不出这话有夸到他的意思啊。
而且他哪里长得想一个娘儿们了,他们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嫉妒他风流潇洒,招惹女人喜欢。
“二哥,要不你和大哥说一下,我真的受不了了,回去他给我干多少体力活都没事,只要让我脱了这身衣裳,我就把您当成祖宗来拜。”
羊旻急于脱难,就连自家的祖宗都给出卖了,可是他心里想的却是老子连自家的祖宗牌位在哪都不知道,就当是找了一个大活人当祭了。
地鼠可没有羊旻精明,可是却是死心眼。
“不行,大哥说让你继续再盯梢几天,你就再委屈一下吧,反正也就这几天了,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嘛。”
很难得地鼠这个文化瞎子还能说出这么深明大义的话,可是羊旻却很不高兴,当下烦乱,起身又被过长的衣裙下摆勾到了,生气之下,将底群整个掀了起来。
果然还是这样舒坦,当了几天的女人,差点忘了当男人是怎么样的一副德行。
地鼠一看身边的人这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禁“啧吧”了一下嘴巴。
“你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女人了,怎么还这副野汉子的模样,哎,幸亏不是女的,不然我还真不想讨媳妇了。”地鼠一脸的敬谢不敏。
“呦呦,二哥还春心动了。让奴家好生伺候,春宵苦短啊。”羊旻半露“香肩”,作势就要扑上去,他存心就是要恶心人。
“算你狠。”刚才还在烤番薯的人一下子就没影了,只剩下串着一连串的番薯的竹竿在地方打滚,看来二哥是真的被自己吓坏了,看家的本领都给使出来了。
心中好笑,可是他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