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大人,严公子他……”
孙杭脸色一黑,怒道:“说话别特么的磨蹭,小心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心中实已七上八下了。
“严公子他死了……”
孙杭脸色马上僵硬起来,眼神怔怔的望向前方,身子突然一颤险些直接栽倒地上。“老爷!”管家赶紧过来扶了他一把,孙杭才重新又坐到了床上,被抢来的的小丫头此刻身上衣衫尽碎,半赤半裸的蜷在床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脸上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足足过了将近十秒钟,孙杭才缓缓的回过了神,一副不相信的眼色重新问跪趴在地上的楞子和亮子,“你们说什么?我儿子死了!”
“嗯。今晚我们和严公子把镇东头的满一花给绑到了山里,刚要……突然就有一个人影出现了,那个人二话不说先杀了二秃子,然后又是严公子,我们俩是拼了命才逃回来报信的。”
“哎呀!我儿啊!我的儿啊!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孙杭立马痛心疾首老泪纵横悲痛欲绝,两只手死死的往床沿上拍打,管家立马安慰,同时用眼神示意楞子和亮子暂时离开。
楞子和亮子出了房间,刚要出大门,被镇长的原配刘氏拦住,刘氏正是孙炎的母亲,孙杭可能是作孽太重,前前后后娶了将近十几个老婆,奈何只有原配刘氏生下一个儿子,其余的都是群不下蛋的母鸡,所以这刘氏虽然相貌一般,即便年轻的时候也谈不上什么花容月色,但就是凭借生下的这一个儿子,一直在孙家位置高居。
刘氏拦住了亮子和楞子,神情明显紧张担心,“你们俩刚才说严儿怎么了?”
楞子和亮子同时一愣,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快说!”刘氏心急如焚,大声道。楞子和亮子马上回道:“严公子他…他死了……”
“什么?我的严儿!他怎么会死呢,怎么会死呢!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死!”刘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整个人的三魂六魄明显丢了一半还要多,楞子和亮子趁机赶紧绕着离开了镇长家,出了大门口的时候,两人的额头上一层密密的汗珠,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洇透了。
楞子深呼了口气,壮了下胆,回过头对亮子道:“走,找个地方喝酒去,压压惊!”
“啊?”
“啊什么啊,孙炎这么一死,咱俩却还活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咱俩就得死,趁现在还有一口气在,赶紧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再去镇中央的那家窑子里找两个水嫩的姑娘。”
“可是……”
“还可是什么,你小子就不开窍啊,难道临死还要做个饿死鬼憋死鬼不成?”
“楞子,我们跑吧,离开这儿!”
楞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阵愁容,“唉,往哪儿跑啊,不要忘了孙炎的表哥是谁,孙道兴和孙炎打小感情就好,这回孙炎出了事儿,孙道兴还不得发疯了,就凭咱们俩的四条腿,怎么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还不如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但愿到时候要杀咱俩也能赏个痛快的死法!”
“嗯,走,喝酒去!”亮子闷声道,当先走了出去,楞子摇头苦笑,马上跟了上去。
满一花跌跌撞撞的回到家的时候,老爹正在院子里巴巴的抽着烟,生活的困苦让这个刚年过半百的老人看上去严重的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苍老,身上堆满了深壑的周围,在月光下看上去让满一花这个做女儿的心头有一阵触目惊心的痛。母亲去的早,前两年逢瘟疫哥哥也离开了人士,只剩下父女俩相依为命,自己是老爹唯一的骄傲,用老爹自己的话说:“我满大白是一个粗人,可我的养的女儿绝对不含糊。”,老爹一直想着自己能早日跟表哥孙强成亲,到时候也算是嫁了个不错的人家,他也能了一份心愿,可孙强他……
“一花,你回来啦,还挺快的嘛!”
“老爹,你怎么还不睡?”满一花强忍住的就要流出的眼泪,堆上笑脸问,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阳光模样,让老爹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我在等你啊,我听强子说你今天晚上去他家帮你姑母做几身衣裳,得晚一点回来,有点放心不下你一个人走夜路回来,就在这儿等着你了,怎么强子没送你么?”满大白磕了磕烟斗站了起来,脸上带了一份嗔怒的责备。
“没有,是强哥送我回来的,我俩在巷口的地方分开的,他一直看着我到了家门口才往回走。”
“真的?那他怎么不进来陪我唠会儿?”
“当然是真的,这不是已经晚了么,强哥怕来了耽误你休息,所以就没来。”
“这就好,一花,爹跟你说啊,强子这孩子正儿八经的不错,虽然你在咱们镇上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但能找到强子这样的孩子和你姑母那样的人家做婆家也算是你妈和你哥在天上保佑了啊。”满大白说着不禁感慨起来,望着夜空心事颇多,自己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到了,眼看又要给找了一个好婆家,这心里一时间有些百感交集起来。
“好了爹,家里有没有吃的,给我弄点儿。”满一花走到老爹的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
满大白马上从感慨中回过神,“有,爹马上给你弄,怎么在你姑母家没吃饱?”
满一花笑着道:“姑母家的菜油水太腻了,吃不习惯。”
满大白指了指女儿,佯怒道:“你这孩子,就是不会享福,和爹吃惯了寡油清水的,碰到了荤腥大的菜还吃不下了。”
满一花嘿嘿一笑,撒娇道:“谁让我爹做的饭菜那么好吃呢,油水少也比别人家油水大的好吃!”
“你呀你!”满大白乐呵呵的去给满一花准备吃的,剩下满一花一个人坐在门口,望着夜空中,抱紧胳膊一副忧伤的模样,由于在山里跑的太快太急,裤脚已经被树枝刮碎了,为了不让父亲看出什么,满一花悄悄的回到房间重新找了身衣服换上,手里捧着刚换下的衣服,眼泪忍不住的就簌簌落下了,这可是她最好看的一套衣服,本来以为今天是要和表哥约会才穿的,不想却……满一花越哭越伤心,却始终不敢哭出声怕老爹听到担心,至于表哥骗了自己把送入了狼口换了三两银子,满一花是敢恨却不敢言,一旦两家之间的关系因为这件事儿闹掰了,那老爹又要伤心好一阵了,满一花不想让老爹再为自己操心,所以哭了一顿后,也暗下了决心,明天去找表哥,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次日一早,周轩安从憩息了一晚上的树杆上跳了下来,在森林里始终沿着往北的方向穿梭了一阵后,踩着一条路迹不清晰的蜿蜒山路一直走到了小镇的入口。昆字镇,三个大字雕刻在木板上挂在一个大门梁上,门梁下就是小镇的入口,一条青石铺砌的小路,紧连着一座石桥,石桥的另一边就是热闹的小镇。
周轩安将深渊剑放在了空间戒指里,徒手的进入到了小镇里,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早餐铺子,吃完早餐后直接向店小二打听昆仑派在什么方向,店小二一听这问题,马上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倒没什么恶意,“客官,您一定是外地来的吧,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昆仑派都不知道?昆仑派可是我们钧天大陆的十大门派之一啊,在我们钧天大陆上已经有了将近上千年的历史了……”
见这店小二絮絮叨叨的还不打算入主题,周轩安也没有耐心跟一个近似脑袋不正常的家伙在这儿耗,起身留下一块散银就离开了。周轩安刚走,店小二马上拣起桌上的银子,嘿嘿一笑,“赚到了!”
钧天大陆上的货币和人间界的一样,金子和银子,只不过银票在这里肯定是不好用的。
周轩安一路向小镇的里面走,遇到一个穿着打扮干净利索的老头后,恭谦的拦在老头的身前,微笑问道:“这位老前辈,打听一下昆仑派怎么走?”
老头微笑道:“这里离昆仑派已经不远了,一直往北走,不出百余里的路就能到了。”
“谢谢老前辈!”
周轩安打听到了昆仑派在什么地方,但却没打算立马就去报仇,联想到昨天晚上杀的那个小子自称是昆仑派大师兄孙道兴的表弟,周轩安的眼神里浮现出了一抹玩味的韵味,再者现在光凭自己的实力,恐怕去找昆仑派硬拼,结果必然是九死一生。
周轩安在街上转悠了小半天,对这个镇子的大体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了解,小镇规模中等,千余户人家的模样,还算繁华安宁,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出了昨天晚上遇到的那个小子那样的恶人,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周轩安心中更是觉得自己为这一方百姓除了一恶。
这时周轩安正坐在一个路边茶馆里喝茶,靠着窗户,茶馆里这时突然又进来了两个年轻的愣头青,就听两人嘴里一阵污言秽语,嘻嘻哈哈。
“我昨晚找的那个小妞可是一等一的水灵啊,那销魂的小嘴唇,简直搞的我一整晚都欲仙欲死啊!”
“我昨晚找的那个小妞也不差,那小屁股那个圆啊,一手抓上去又细腻又滑溜。”
“哈哈,亮子,看来咱俩的艳福都不浅啊!”
一听到这个名字,再加上两人对话的声音,周轩安马上就觉得熟悉起来,抬头往旁边一看,两人刚要坐下来,正好也往这边看了过来。两人看到周轩安后脸色马上就变的青了起来,眼神里一阵惶恐,互相对视一眼,咧着嘴角一阵牵强的笑意低声道:“是他!”,言罢两人一溜烟的就逃出了茶馆,害的茶馆的伙计在其身后紧追不舍,“客官您的茶都已经沏好了,茶钱啊!”
周轩安端起茶杯笑而不语,抿了口茶,当然认出了那两个喽,只是没想到那两个喽见到了自己后简直就跟活人见着了鬼一样,我有那么可怕么?周轩安在心里玩味自问。
经历了一夜的痛不欲生的悲伤折磨后,孙杭总算反过劲儿来了,刚要有所振作,管家又踉踉跄跄急三火四的跑进了屋里,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老爷,不好了,出事了!”,孙杭本能的眼睛一翻,险些就要晕厥过去,管家手疾眼快,赶紧上前又一把将孙杭扶住,孙杭看着眼前一脸焦急万分的管家,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道:“到底又出了什么了啊?”
“夫人刘氏她……她也跟着严公子一起去了啊!唉……老爷,您一定要节哀顺变,切勿太伤了身体啊!”
孙杭的脸色马上灰了起来,一双眼睛里也是满是死灰的气息,整个人精神一下子就垮掉了,重新回到了昨天晚上的状态,怔怔的出神,仿似灵魂出窍了一般,嘴角喃喃道:“快…快去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大哥以及我的大侄子,让他们来给我主持公道。”